第一节　MOOC的概念界说

MOOC，作为英文“massive open online courses”的首字母缩写词，中文直译为“大规模开放在线课程”，坊间常用中文谐音称之为“慕课”。通常情况下，MOOC常常被简约地以字面意思来理解：可以很多人同时在线上课且不用缴费。这样一个笼统直接的认识抓住了其要点，且便于记忆，却远没有将MOOC这一新鲜事物的“神韵”完全揭示出来。为获得深入全面的认识，对MOOC这一新事物、新现象、新概念的内涵与特征进行更加全面、深入、专业的阐释是为必要之前提。鉴于诸多学者（Klobas, Mackintosh, Murphy，2015 ；Porter,2015 ; Pomerol,Epelboin, Thoury,2015 ；Bonk，Lee,Reeves, Reynolds,2015 ）对MOOC进行了概念上较为深入全面的解析，借鉴与遵循他们对MOOC构词法意义上的释义与学理阐释的基本路径，凝聚与反映共识，就MOOC概念含义推介、归纳与阐发如下。

一、首字母“M”的含义

首字母“M”是“massive”，意指“大规模的”，是一个指示尺寸、数量、程度等物理容量巨大的形容词。在MOOC这一术语中，“M”第一个出现，突出了“大规模”在这一新事物中的重要地位，它既是将其与传统意义上的在线教育相区别的一个突出标识，也是MOOC超越传统线下面对面课程固有局限之首要所在。这种超越即在于：MOOC突破了束缚在一定物理空间范围内实施的线下课程只能在同一时间内面向少数学习者提供这一局限，避免了在特定物理空间中因学习者所处位置分布不同而客观上带来的学习者听课效果的不均衡分布，可以同时面向身处地球任何一处的在线学习者服务。任何互联网用户，只要在网上进行注册，通过点击和链接就能进入课程学习，从而意味着MOOC可能拥有海量的潜在学习者。在MOOC初兴之时，麻省理工学院（MIT）、哈佛大学（Harvard University）、斯坦福大学（Stanford University）等世界顶尖大学纷纷投身于MOOC开发，无疑是在全球化和互联网普及的情境下争夺潜在用户而实施的一场蓝海战略，对于保持学校的全球影响和社会地位至关重要。

“M”代表MOOC具有允许大规模学习者同时学习的容纳能量，在根本上，得益于信息传播技术（ICT）和在线远程学习教学法的发展。在这个问题上，科洛巴斯、麦金托什和墨菲（Klobas, Mackintosh, Murphy）合作撰写了《MOOC解析》（ The Anatomy of MOOC ），对此进行了较为全面深入的讨论，并作为一个章节收录于鲍尔·金姆（Paul Kim）主编的《大规模开放课程：MOOC革命》一书中。根据科洛巴斯等人的观点，MOOC学习之所以可能，需要具备两个发展条件：一是技术发展；二是教学法发展（见图1-1）。就技术发展而言，首先需要构建一个在线学习支持服务与管理系统，计算机、网络等基础设施配备和软件服务的供给必须先行，其中就包括用以储存、指引和远程接入大规模数字内容的门户、平台、载体或工具（视频网站、数字图书馆、云档案等）。同时，MOOC学习得以进行，大规模学习者需要在线注册才能上课，从而需要保障大规模在线用户安全注册和身份识别的信息技术及系统。

资料来源：KLOBAS J E,MACHINTOSH B,MURPHY J. The anatomy of MOOC//PAUL KIM. Massive open online courses: The MOOC revolution. New York:Routledge,2015:1-22.

此外，MOOC学习得以顺利进行，保持软件运用与服务管理系统运行的稳健、可靠和安全至关重要，例如，能否让大规模的学习者接入同一个网页、在论坛中同时“灌水”与讨论，等等，不仅是学习活动序列顺畅进行的必备之需，而且是直接影响学习者的学习体验，进而影响持续学习行为的重要因素。可见，MOOC是互联网带来的信息化和全球化发展的产物，并为众多学者所公认。在信息爆炸的时代，一系列的科技因素促进了MOOC的繁荣，网络宽带方便普及、移动设备价格降低、创新意识不断提升、全球化在教育中渗透发展，网络知识共享成为比传统大学学习成本更低、知识储存更方便低廉的新教育手段（Donnelly, Rizvi, Barber，2013 ；Daniel，2012 ）。吴淑苹（2013） 也认为互联网的进步是MOOC得以迅速发展的重要前提。

需要关注的是，随着MOOC实践不断发展，MOOC本身也为开放在线学习教学法与教育技术进步提供了广阔的舞台、发展的动力，催生出网络学习、关联主义（connectivism）、建构主义（constructivism）等教学法新发展，以及在线学习（E-learning）、开放远程学习（open distance learning）、计算机支持合作学习（computer-supported collaborative learning，简称CSCL）、计算机教育培训（computer-based education and training，简称CBT），并深入推进相关技术创新、理念创新与学习革命。在技术论者看来，与MOOC相关的新技术问题随着MOOC发展而被解决，MOOC技术足以满足实践需要。

当然，仅仅“大规模”这一个属性并非MOOC本身专属，在线学习也具有大规模特征。随着MOOC实践运用的不断拓展，各种基于MOOC的迭代品，例如SPOC（小型私密在线课程）、SOOC（小型开放在线课程）等都使得MOOC被应用于小规模群体。由此，可以说，“大规模”属性只是MOOC的形式表征。对MOOC的认识还需要进一步探查其本质属性。

二、第一个“O”的含义

在“MOOC”中，第一个字母“O”是“open”，意指“开放”。在通常意义上，“开放”一词被理解为“资源的消费者或使用者无须付费” 。MOOC作为开放课程运动（open courseware movement）的基础，是范围更大的开放教育资源运动的组成部分。开放属性是MOOC的基因属性，也是MOOC与传统线下课程区分的泾渭，具有多重含义。MOOC之开放性，首先在于课程资源和教育获得的开放，最直接地表现为MOOC面向所有受众，任何人都是潜在的MOOC学习者，无论年龄、身份、学历、学业成绩、综合素质甚至个人特质等条件状况如何。这一点，与传统大学特别是顶尖大学有着严格的招生资格条件，或者与其他特定层次与专业的学习都有特定入学要求的情况完全不同。用户只需要拥有一台电脑和具备一定宽带网速的网络环境，即可登录网络注册成为MOOC学习者。也正是这一点将MOOC与此前的在线课程区别开来，劳拉·帕帕诺（Laura Pappano）在《纽约时报》撰文表示：“传统在线课程收学费，有学分，但只有小部分学习者是准入的；MOOC不同，通常是免费的，无学分，对所有人开放。”

更具变革意义的是，MOOC的开放不止于开放资源和开放进入，而是具有无限可能地拓展学习交往活动对象与交往活动的时空范围，能够满足学习者个性需求和愿望的“自由”式学习意义上的开放。在这个更深层面上，“open”将“free”的意涵嵌入自身之中，将其从免于收费的经济学意义扩充为自由进出、自由交往的社会学意义。一方面，这种自由式的开放学习瓦解了传统线下课程一般所具有的明确的学习要求和严格的约束性，学习者可根据自己的需要和兴趣选择何时进入、是否中断或退出课程学习，且无须承担任何后果，从而不仅使得学习者可以极为便利地安排个性化的学习时间表，而且使得MOOC参与者及其参与模式呈现极为多元化的特征，也意外地造成了MOOC参与者与MOOC学习者具有不同的对象所指（一些学者提出了MOOC学习者的不同类型，详情见第九章第一节中“二、MOOC学习评价：设计有效性与退出行为”）。另一方面，这种自由式的开放学习突破了传统学习中师生之间垂直而下的知识“传授—存贮”的单向度交往关系，重构了教学者与学习者之间横向的交流互动，而且这种互动发生在所有学习者之间。正是在这个意义上，MOOC才真正成其为一个鲜明的独特存在，不仅与线下面对面课堂教学判然有别，也区别于此前出现的各种开放教育（例如传统在线教学或可视化课堂）。

鉴于“开放”之于MOOC所具有的本体性意义，众多学者对“开放”的深刻内涵进行了专门探讨与深入阐发。科洛巴斯（Klobas et al.，2015）从开放接入、开放教育、观念开放、开放日程安排四个层面描述了MOOC开放属性的内涵及用途（见表1-1）。扼要地说，科洛巴斯的讨论主要立足于学习者的立场来展开，突出了学习者的需求，而忽略或缺失了从参与开发提供MOOC的各方主体，特别是MOOC教学设计制作的教师主体立场的讨论，而这一方面，在穆尔德（Mulder，2015） 构建的开放教育五部分构成模型（open education in five components）中得到了一定的回应与弥补（详见第二章）。

资料来源：KLOBAS J E, MACKINTOSH B，MURPHY J. The anatomy of MOOC//PAUL KIM. Massive open online courses: the MOOC revolution. New York:Routledge, 2015:1-22.

注：1.开放教育或者开放学习，不同于开放教学法。开放教学法是一种用“教育网络”来替代机构学习的学习方法，技术通过学习网络来支持知识交流。2. Udacity是最早的MOOC平台之一，已经将其商业模式转型为在线课程提供者。目前，该平台课程参与收取一定订金（资料下载免费）。

三、第二个“O”的含义

MOOC中的第三个字母也是“O”，是“online”的缩写，意味着“在线”或“线上”，从而明确了MOOC是在线课程，只在线上进行。MOOC学习中，不仅教师讲授环节是通过互联网放送与观看，而且课程练习、小测验和评价都是通过互联网组织和实现。需要指出的是，在这里，“在线”不能被简单地理解为将线下课程放到线上，“这并不只是一个单单将课程内容放在线上的问题，否则我们可以称之为‘内容传播’（content distribution）” 。从教学法发展的角度来审视，MOOC作为在线教育资源（online education resources），实质上彰显的是信息技术融合教育的价值。借助于信息技术和博客、论坛等社交媒体提供的便利，MOOC学习更具联结性、交流性和平等性，众多学习者在交流中激荡思想火花，不但使得课堂知识更容易被吸收，还有可能产生新的知识。在这种状态下，学习者既是学生又是教师（McAuley，Stewart, Siemens et al.，2010） ，学生和教师都成为平等的对话主体和知识的建构者。

一般地，MOOC学习有两种方式，即实时交互学习与非实时交互学习。在学习过程中，交互本质上是“以学习者对学习内容产生正确意义建构为目的，学习者与学习环境之间的相互交流与相互作用” 。借助于Web2.0与新媒体、社交网络论坛、机器自动测评系统、虚拟实验室等信息技术的强大力量，MOOC可以进行人机、师生、生生的实时互动，可以进行交互式的练习、测验与自动问答并及时进行结果反馈，可以自由组建实时交流的学习社群，从而实现所有学习活动都在同一时间、同一学习节奏中进行的实时交互学习。在实时交互学习方式中，很多MOOC课程都有大致的教学安排，跟随这个节奏的学习者进行每周的练习、小测验和在线评分。鉴于MOOC参与者在整个过程中会有不同程度的流失，能坚持完成全部课程学习的学习者在此过程中参与的练习、测验等在线管理记录都成为课程学习评价、获得课程证书的关键因素。这也为MOOC学习评价提供了一种新的路径与可能，即MOOC学习评价能够获得学习者在线学习的参与程度或学习表现的相关数据，并加以重视与运用，而非仅仅限于依据在线学习者在测验和练习中所反映出的智能水平差异。

非实时交互学习是MOOC学习的另一种方式，即依据学习者个体需要选择个人便利的时间进行。在MOOC出现前，远程教育或在线教育学习主要是非实时交互学习，知识的传播具有单向性，教师和学生无法进行及时的互动，问题的解决具有滞后性。常见的非实时交互的形式有电子邮件、BBS论坛等。与这种传统的非实时交互学习有所不同的是，非实时的MOOC学习则超越了以往教育技术手段的限制，迎合了学习者随时随地可学的需求：以互联网信息传播技术为介质，任何学习者只要联网后就可以在任何时候、任何时间进行在线课程学习。这种非同步的在线参与，赋予了学习者可以不参加在线课程直播，而是根据自己需要与学习节奏来安排学习进度的选择自由。由此，MOOC作为信息传播技术与教育的融合极大地促进了个性化学习的实现。科洛巴斯等人根据学习者参与的地点是否同一、时间是否同步等不同情况，分析了MOOC学习活动变化以及相应的技术支持变化，见表1-2。

资料来源：KLOBAS J E, MACKINTOSH B，MURPHY J. The anatomy of MOOC//PAUL KIM. Massive open online courses: the MOOC revolution. New York:Routledge, 2015:1-22.

四、字母“C”的含义

“C”是MOOC中的最后一个字母，代表“course”，意即“课程”，指明了MOOC安身立命之所在。换句话说，无论它的规模体量如何之巨大、开放层次如何之高阔、在线方式如何之通达，MOOC始终是一门课程，“是一个系统学习活动序列” 。与传统线下课程一样，MOOC也需要设计、实施、评价和不断改进等过程及相应工作投入。然而，与线下课程和其他在线课程不同的是，MOOC面对数量甚众的在线参与者，工作量陡然翻倍增长，因此MOOC课程开发不仅需要投入可观的资本，还需要投入大量时间和精力，往往需要一支具有一定规模的高技能团队来共同参与完成（Parr，2013） 。MOOC与线下课程不同，它不是单个教师所能完成的任务，而是涉及多方利益相关者共同的合作与努力。一般地，MOOC课程开发涉及资本方、门户网站或互联网平台机构、大学、大学教师、出版社，以及以赢利为目的的在线教育运营商、培训机构。在中国，政府往往充当着MOOC开发投资人的角色，并运用政策杠杆来撬动大学和教师参与MOOC开发的积极行动。

美国是MOOC发源地之一，也是高等教育市场化体制的典型代表。就实践而言，不论是美国公民个体创业，还是美国顶尖大学的独立运作，MOOC的开发、制作、运营与维护等产业链相对较为完整，参与其中的相关供应者也较为多元，为全球MOOC实践开发提供了可供参考的视野与案例。

美国本土MOOC开发实践中存在着发挥不同作用的各种类型MOOC提供者，这些类型包括集合商、中心、平台提供方、大学、培训机构、出版机构、大学学者、培训者，不同类型的提供者扮演着不同的角色，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见表1-3）。

资料来源：KLOBAS J E, MACKINTOSH B，MURPHY J. The anatomy of MOOC//PAUL KIM. Massive open online courses: the MOOC revolution. New York:Routledge,2015:1-22.

其中，MOOC平台方是MOOC得以开发与应用的关键载体。正如吴淑苹（2013）所言：“MOOCs的发展除了依赖于愿意贡献和分享的课程原创者，也离不开知识共享的平台和网络环境，传播的媒介、完整的平台以及健康的生态传播环境是MOOCs运行非常重要的支撑，也是MOOCs得以可持续发展的因素。” 此外，不仅大学对于MOOC这一学习理念和学习实践持认可和鼓励态度，一些公司的积极推动也成为MOOC发展的重要动力（Gaebel，2013） 。MOOC刚刚建立时的动机是为了更加广泛地向人们传递知识，但是在商业发展潜力的诱导下，全球对于MOOC的态度、动机发生了变化。尽管目前人们对于MOOC的商业发展模式还没有完全确定，盈利点也没有定位清楚，但是就像开放大学报告（Sharples，McAndrew,Weller et al.,2012）中建议的那样，“提供学分鉴定和课程相关服务收费，也就是在免费课程的基础上实行一种免费增值，是目前最明显的盈利途径” 。

综上，MOOC即大规模开放在线课程，在本质上是由受众和课程模式来定义的。具体地说：

它是一种没有准入限制的在线课程（Pappano，2012） 。传统课堂和以往的在线课程通常都是课程提供者对通过入学考试、缴纳规定学费的小部分人群开设的课堂，而MOOC课堂是平台对全球所有受众提供的免费课堂。例如，在中国网络大学，学习者只有满足条件才能进入课堂学习，而这种条件通常是一种学历限制，比如专科以上学历，不符合学历要求者一般情况下不予录取。相比之下MOOC的准入则是无条件的，没有地域、民族、国家、宗教、文化、阶层、教育背景等资格要求或门槛限制，它面向人人开放。

它是一种可免费获取、可共享的在线教育资源，也是依据学习者自愿申请并收取一定认证费用而提供课程证书的在线课程。MOOC“与之前的在线课程的不同之处在于‘学生的投入程度’”，MOOC平台为学习者提供课程证书，有些合作院校提供学分认证，教师在课堂视频中加入随堂测验和考试，学习者“只有通过教师指定的标准，才能获得证书”（王文礼，2013） 。与开放课程（open course ware，简称OCW）不同，MOOC将学分制度与传统教育体制接轨，拥有了不同于一般在线课程的教育价值，使得人们对MOOC的接受度和认可度比一般在线教育更高（张振虹，刘文，韩智，2013） 。

它是一种激发并依靠学习者的学习自主性、满足个性化需求的在线学习方式。网络学习并不是一个比较新的现象，但将免费和自主网络学习联系在一起只是近十年的事情。对于学习者而言，MOOC学习正如一枚硬币，它的一面是自由，另一面是自主，无自主则不自由；MOOC既是学习者实现个性化学习的工具，也是检验学习者自主性的度量仪。

它是一种支持学习交流的在线学习形式（McAuley，Stewart,Siemens et al.,2010） 。MOOC中心课程平台提供的在线课程，不仅仅是视频播放，还能让学习者在论坛平台互动，表述观点、发表意见。数百名甚至上千名学习者在交流的过程中思想碰撞产生新的火花，不但使得课堂知识更容易被吸收，还有可能产生新的知识。在这种状态下，参与主体之间的互动交流更是MOOC学习的根本所指。

同时，全面把握MOOC的内涵与特征，需要关注以下四个方面：

一则，MOOC对学习者而言是开放的，但对开发者而言，目前以世界一流大学与著名学者为主导的开发格局无形中具有质量或声誉准入门槛，容易形成领域垄断，从而似乎与MOOC的开放本性相悖。

二则，进一步地，MOOC被诉诸优质教育资源提供与共享的公平及发展价值皈依，与MOOC开发实践自发形成的资格或水平准入之间的对冲，能否带来一个爱好者自主开发、参与者“用点击投票”的MOOC发展生态及其自发秩序，仍然有待观察。

三则，MOOC尽管以大规模为优势，但小规模运用带来的衍生模式或迭代更新（例如SPOC、翻转课堂等）在教学实践中不断发展，从而提示MOOC实践运用与迭代更新的多种形式与可能。

四则，在归根结底意义上，MOOC是信息化时代孕育的一种课程模式，其背后是汹涌的学习革命浪潮的来临，以学习者为中心，更好地服务学习者的需要，创造性地引发学习者的新需要，无疑是未来MOOC乃至线上线下教育融合持续发展的光明之路。 GZT5TWirccphNeHAI6KXBrmEt3cYx4EJEfNIZKKDj/UrvcwzSPiEB0O/UzrYcI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