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监狱,地位最低是线人和卧底,就像单左云这样的人,一旦他的身份败露,将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其次便是强奸犯,他们负责刷马桶,在食堂吃饭、在公共浴池洗澡总是排在最后面,随时随地任人凌辱。
阳光下的时间总是显得那么漫长,监狱中的每一分钟似乎都被无限拉长碾碎。
枯燥,脑子里不停地思考着一件事的每个细节,这就是单左云在狱中的真实写照。监狱的生活是按部就班的,吃饭、睡觉、放风、看电视,史密斯曾多次叮嘱过他,坐牢的第一个星期不要和任何人有实质上的接触,哪怕是交谈也不行。史密斯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刚刚迈进监狱大门的新犯人,往往不了解监狱里的帮派之分,囚徒间的恩怨,有人和你面对面地随便聊几句,那人的仇家很可能认为你和他是一伙的,群殴的时候很有可能顺便给你一刀。
现在的单左云俨然一副监狱大亨的派头。他有两个全职“护腕”,一个是日夜跟随在他身边的穆罕默德,另一个是来自佛罗里达州的重刑犯,他今年34岁,6岁便浪迹街头,因伤人、抢劫,共在拘留所、管教中心和监狱度过了16个年头。他天生是个街头杀手,身上的刀伤不下30处,在无数次的群殴中积累的丰富的搏击经验,懂得怎么在瞬间击倒对方,也学会了被七八个人殴打时保护自己的要害。他的名字太长了,单左云干脆叫他佛罗里达。
佛罗里达是15监区令所有人头疼的刺头,即便是大毒枭也不愿意在监狱里招惹他,不仅因为他手段狠毒,更重要的是他有丰富的坐牢经验。
史密斯告诫单左云不要随便和人搭讪,更不要惹事。每天放风时他便在默罕默德和佛罗里达的陪伴下,在草坪上散步,每到这个时候他能感受的到来自各个方向的窥视目光。这些目光有妒嫉,也有猜测,可以肯定的,这些目光无一例外地不怀好意。
监狱是人渣集中地,虽然坐牢的人并非全部是罪有应得,或者罪大恶极,但很多囚徒都不是善类,有钱人始终是他们的目标。单左云如此张扬地进入监狱,里所应当地成为了众矢之的。
很多囚徒们都是经验老道的罪犯,他们不会盲目行动,他们首先要试探性地考察单左云的势力和两个“护腕”的忠诚度。
第一次试探是在食堂。
那天是美国的传统节日哥伦布日,监狱改善伙食,给每个犯人增加了两个鸡腿、一杯牛奶和十几个荔枝。犯人们早就得到了消息,来到餐厅后便迫不及待地排起了长队,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尝到荔枝的味道了。
美国监狱实行自助餐,每个囚徒在餐厅里有自己固定的位置,他们拿着餐盘排队领取食物,之后回到自己的老位置上去。单左云三个人排在队尾,按照以往的习惯,佛罗里达站在单左云的前面,穆罕默德站在他的身后。不一会儿,有个身高超过一米九的大家伙大摇大摆地走过去,站在了佛罗里达的前面,若在平时佛罗里达肯定会说:“你他娘的敢站在老子前面,滚蛋!”
此时他是单左云的“护腕”,所以他侧过身,让那个大家伙看到单左云:“活腻味了吗?看看你站在谁前面了。”
大家伙也是个重刑犯,不过他年龄还小,只在管教中心待过几年,不懂监狱里的规矩。为了讨好监狱里那些老大,他甘愿做炮灰,来试探单左云。他确实不懂监狱里的规矩,因为他扭头骂了一句“傻逼”,这个词在美国监狱里非常具有侮辱性,特指同性恋,或者为大佬们奉献屁股的家伙。
佛罗里达被激怒了,左手卡住大家伙的脖子,右手抡了半圈,带着呼呼的风声,把吃饭的叉子刺进了大家伙的肋下,接着用力地拧了半圈。大家伙被突然而至的痛击吓懵了,还没来得及反抗,穆罕默德已经到了,他飞起一脚,正踹在他的胸口。
大家伙横着飞了出去,像个破布袋“咕咚”一声摔在地上,狰狞的血窟窿就是打开的水龙头,噗哧噗哧往外喷血。佛罗里达和穆罕默德没有善罢甘休,冲上去,站在他的身前,抡圆了拳头砸下去。
餐厅的几名狱警马上冲了过去,想制止他们,但佛罗里达和穆罕默德太强壮了,被抽了几警棍,仍然拼命殴打大家伙。就餐的犯人纷纷起哄,大声呐喊,使劲敲打餐盘和桌子,还有一些围拢上去,边喊叫边推搡几名狱警。
一名背对着囚犯的狱警被飞来的餐盘打掉了帽子,屁股被人狠狠踢了一脚,他转过身正要发威,却看到几张比他还要凶恶的面孔。
“嘟!”这名狱警吹响了警哨。
不一会儿,大批狱警冲进餐厅,见惯了这种阵势的囚犯纷纷抱着头蹲下,只有佛罗里达和穆罕默德还在挥舞老拳。
“伙计,该吃饭了!”一直站在远处单左云蹲下身子之前朝着他们大喊。
穆罕默德立即停了下来,躲到一边,抱着头蹲了下去。佛罗里达大概是太激动了,光顾着痛殴侮辱他的大家伙,没听到单左云的喊声。接着他便被六七根警棍打倒在地,头上冒出了几个青包。
愤怒的佛罗里达是被两名狱警架走的,奄奄一息的大家伙是被抬走的。看着血淋淋的场面,很多犯人都在偷偷看单左云,他们的目光中渐渐有了怯意。
单左云再一次证明了他的非同一般,佛罗里达当晚便被送回了监室,单左云给专门在监狱里买卖违禁物品的犯人塞了点钞票,指着佛罗里达的监室说:“给我的伙计送瓶红酒,要最好的。”
这件事过后再也没人敢找单左云的麻烦,不过他的身份仍被人怀疑,毕竟“洛克”贩毒集团存在时间太短,很多人只是听说,和集团的首脑并不熟悉,无法了解事情是否属实。15号监区的单左云给犯人们的印象是,他也许给洛克集团做过事,也许没有,总之是个不好惹的家伙。
单左云的目标是216监室的小个子光头。任务的艰巨性在于,他不可能在监狱里待个三年五载,但短时间贸然接近小个子光头势必找来猜忌。单左云此时的生活在其他犯人看来是非常惬意的,吃得好,喝得好,放风有护腕跟着,似乎总有花花不完的钱。真实的感受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如同在沸水里煮,在热油里煎,任务并不复杂,但必须周全到万无一失,不然就会丢掉性命。
经过一段的时间的深思熟虑,他想到一个办法。
史密斯在送他进监狱之前说过:“怎么接近小个子光头,我来想办法,美元和其他事交给我。”于是单左云给史密斯打了个电话,请他想办法切断小个子光头的经济来源。美国监狱主要有两种违禁品,一种是毒品,另外一种就是现金。监狱就是个大市场,是社会的缩影,需要小弟为你卖命,想在监狱里买到的高档商品,需要优越感,唯一的办法就是花钱,花大笔的美元。
一直负责给小个子光头传递现金的是他的“护腕”,确切地说是“经济护腕”,平时不和他在一起,只负责替从外面把现金搞进监狱。这件事看似简单,却烦琐,一旦败露,可能面临延长刑期的处罚。首先把现金弄进监狱就很麻烦,监狱是限制人身自由的地方,犯人经常会被搜身,通过与亲友会面夹带现金、在邮寄无匹中夹带显然行不通。通过狱警和贩卖违禁物品的犯人则会冒很大风险,狱警愿意接受贿赂,但不会帮犯人做这样的事情。其次是现金的保存,监狱不定期会对监室进行彻底搜查,如果藏了大多的现金,损失就会很大,而且也不方便藏匿。
史密斯很快就办到了,最熟悉监狱里那些事的无非是狱警,而史密斯认识监狱长,他通过监狱长办妥了这件事。
小个子光头的“经济护腕”很快在一起械斗中受了重伤,需要在病床上躺几个月。开始小个子光头没在意,但他很快发现事情不妙,狱方认为这次斗殴事件的主谋是他,禁止他和的手下接见亲友,不准和外界通电话,甚至连放风也只能在监区,而不能像其他犯人一样去室外。这样一来,小个子光头就彻底和外界失去了联系。
那段时间单左云的监室就像一个小仓库,床下藏着高档香烟和红酒,还有伏特加,衣服的夹层里塞满了大麻。在犯人们的眼中单左云是个慷慨而健谈的人,如果犯人耐心听他说上一阵,马上就会得到一根雪茄,甚至是够过一次瘾的大麻。于是单左云的监室变成了犯人们云集的地方,每次放风,单左云先是在两个“护腕”的保护下去草坪转上两圈,接着回到监室叼着似乎永远都在燃烧的雪茄开始长谈,长谈时别人通常只会发出“嗯啊”的应声,他是绝对的主角。
禁令持续不到半个月,小个子光头便忍不住了,他的现金快花光了,“护腕”的工资由外面的同伙负责,但是他需要购买高档消费品,那些东西比外面贵了十几倍,他还需要支付216号监室的房租给狱警。狱警和贩卖违禁品的犯人都会看在他的面子上赊几天账,但作为美国最大贩毒集团的三号人物,赊账这个词是绝对不能从他嘴里说出来的。犯罪集团更讲究身份和尊严。
还有更重要一点,如果他让手下去赊账,其他犯人可能会想,他失势了,可能不再是最大贩毒集团的三号人物,贩毒集团抛弃了他。没有了靠山,监区里的仇家,甚至平时被他欺负的黑人囚犯都会想办法报复他,对付这些家伙仅凭“护腕”远远不够。
小个子光头是全美最大贩毒集团的三号人物,但他并非因犯罪被捕,他是个“杆儿犯”。杆儿犯是美国监狱的黑话,指的是强奸犯。众所周知,很多毒贩都是以毒养毒,也就是一边贩毒一边吸毒,这些人不仅包括小喽罗,也包括一些大毒枭。在全美最大的贩毒集团却不是这样,毒枭们被严禁吸毒,因为他们接触过太多的瘾君子,没有毒品的时候瘾君子可以出卖任何朋友和亲人,他们不愿意让自己的伙伴吸毒,否则被警察抓住很可能会出卖自己。那天小个子光头喝了很多酒,忽然心血来潮,觉得自己贩卖了这么多年毒品,应该尝尝味道,他就吸了一根大麻,没想到狂性大发,当街强奸了两个未成年少女,警察赶到后,击毙了四个保镖中的两个。被戴上手铐时小个子光头还意犹未尽地在警察的屁股上摸了一把。
在美国监狱,地位最低是线人和卧底,就像单左云这样的人,一旦他的身份败露,将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其次便是强奸犯,他们负责刷马桶,在食堂吃饭、在公共浴池洗澡总是排在最后面,随时随地任人凌辱。小个子光头现在的处境现在可想而知,一旦犯人们觉得他没钱没势,就算白人囚徒看见黑人在殴打他,也不会出手相救。
小个子光头的现金快用光了,但他还是一如既往沉稳,像往常那样躺在床上看电视,不过电视的声响开得非常小。他在听单左云和那些囚犯们聊天。监狱里的大佬们一般不会坐太久的牢,为了方便日后相见,没有深仇大恨他们不会火拼,互相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大佬的尊严在于临死前也不会向同样身份的人求援,单左云则不同,他不属于任何帮派,即便给“洛克”做过洗钱经纪人,也只是帮忙做事,是一种合作关系。
小个子光头想接近单左云,寻求他的帮助,但事先要摸清他的底。
这天放风时间一到,六七个囚犯就来到了218号监室门前,笑着和准备出去放风的单左云打招呼。单左云带着佛罗里达去放风,穆罕默德留在监室。监室里有很多违禁物品,需要留人看守。
囚犯们很讲规矩,监室的门敞开着,但单左云不在,他他们就站在监室门前抽烟闲聊,远远看去,像是一群百无聊赖的警卫。很快单左云就回来了,他走进监室,在下铺,穆罕默德马上殷勤给他端了杯咖啡,他接过杯子,抿了一口,这时佛罗里达把雪茄烟递给他,他叼着嘴里的时候,穆罕默德马上用打火机给他点着了。
雪茄烟闪了下红光,蓝灰色的烟雾从单左云的鼻子喷了出去,他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对着门外的囚犯说:“来吧,朋友们。”
囚犯们都显得有些兴奋,他们看得出来,单左云今天的兴致很高。
“尝尝这个,新到的古巴货。”单左云抽了口雪茄,朝穆罕默德点点头,他从上铺的褥子下面翻出几根雪茄,分发给囚犯们。一片赞叹和感谢声中,218监室笼罩在浓重的烟雾之中。
围在单左云身边的囚犯都是没有帮派,或者帮派底层的人,他们对贩毒集团高层如何洗钱非常感兴趣,于是单左云一直在说这方面的事。进监狱之前,史密斯喋喋不休地跟他说了很多事,单左云当时有点不耐烦了,现在看来这些啰嗦有大用处。
单左云兴高采烈地说:“你们要耐心听我说,将来你们都可以帮人做我做过的事,这总比你们扛着来复枪去敲银行的门要强得多。如果你在我这里学会了商业犯罪,我就可以见你们‘号房MBA(工商管理硕士)’。”
单左云的话题总是不离和贩毒有关的洗钱,今天他讲了“老人战术”。在哥伦比亚的一些毒贩通常会在一大清早把贩毒所得的大笔现金分配给一批老人,因为金融机构对老人缺乏警惕性,这些看上去老实巴交的老人分批前往各种金融机构,把小面值的钞票换成可以转让的票据、旅行支票、邮政汇票、无记名支票之类的东西。傍晚,老人们换来的一切还给毒贩,领取酬劳。美国的很多毒贩最近也在用这种办法,纽约市的多米尼加人团伙有一次使用了老人战术,仅一个月就洗干净了100万美元。
围在四周的囚犯们恍然大悟地“噢”着,这些东西对他们确实很新鲜。
单左云叼着雪茄说:“多米尼加人的团伙成员都有点神经质,我认识的另外一个越境毒贩更不可理喻。他坚信小孩会给他带来好运,所以每次行动的时候总会找个五六的孩子同行,有一次他实在找不到,索性从幼儿园绑架了一个。这个家伙太倒霉了,绑架了一个女警官的孩子,女警官连开三枪,他从此成了瘸子。”
218监室的气氛热烈起来,囚犯们也在谈论各种各样的怪事,话题很快回到了监狱,囚犯们都抱怨监狱的条件太差。
“兄弟啊,我有个好主意。”单左云说,“我建议你们去加拿大犯罪。加拿大监狱很有很多人性化到不可想象的东西,比如说,狱警半夜把犯人们叫起来清点人数,犯人们就可以控告监狱管理局,说他们头晕,神经受了伤害。比如说可以享受免费变性手术,有些想成为女人的男人,因为花不起做手术的钱,于是他们就干点坏事,等着警察来抓。这件事很有意思,变性手术不是一次完成,你们可以想象一下,在监狱里看见胸前长了两个大肉球的家伙走来走去……”
囚犯们哄堂大笑,不太爱说话的佛罗里达笑着说:“如果这个监狱有这样的人,我保证不骚扰他,噢,我应该说她。”
这时两个光头出现了,大个子光头在监室门前冷冷扫了一眼,囚犯们立即垂头走了出去。小混混和毒枭的区别就在于此,他出现时小混混会自然消失。
小个子光头像是心不在焉的游客,走进218监室上下看看,缓声说:“我叫加文。”
单左云站起身,见他没有握手的意思,便坐在床上,点燃了熄灭的雪茄:“叫我单左云好了。”
加文不到五十岁,面容冷峻,棕色的眼睛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光,似乎一眼就能把人看透。在贩毒集团他主要负责管理拉斯维加斯和附近几个州的贩毒活动。多年的贩毒生涯使他养成了极端残忍的性格,很多手下被他扫一眼便会浑身打冷战。
加文坐在单左云身边,盯着他的眼睛说:“我听你讲了很多洗钱的事,不过都是小儿科。”
单左云和他对视着,他的眼睛如同清澈见底的湖水,又像一望无际的海洋,加文看不到什么,但又觉得深不可测。
对视了十几秒,单左云哑然失笑:“小儿科的东西可以拿来当话题,赚钱和活命的东西却不能跟任何人说,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告诉我,怎么把毒品从哥伦比亚运到美国,再分配到拉斯维加斯的毒贩手里。”
加文笑了,光头在灯光下折射出一道亮光。走进218监室之前他不太相信单左云是个洗钱经纪人,因为每个贩毒集团洗钱经纪人都是非常重要的,一旦对头或者其他贩毒集团知道谁是这个集团的洗钱经纪人,就会想尽办法找到他,折磨他,让他说出洗钱的方式和渠道,这样就能通过警方打击这个犯罪集团。洗钱经纪人形同贩毒集团的经济命脉。虽然“洛克”已经覆灭,但单左云不应说出这些事,加文觉得即便单左云是货真价实的洗钱经纪人,也是一个大嘴经纪人,他可能到处宣扬知道的秘密。现在看来单左云只是健谈,喜欢张扬,他骨子里还是非常稳重。
两人的第一次交谈戛然而止,加文没再说什么,笑着走出218监室,他相信单左云是个洗钱经纪人,但他还是不放心,他只有确定单左云长了一张铁嘴才能和他借钱。
加文没有说再见,单左云也没有说送客的客套话,就像十几秒的对视,他们在暗暗角力。
夜晚来临,放风结束,囚犯们回到各自的监室,单左云躺在床上思绪万千。
从一名出色的特警战士到阶下囚,单左云虽说劝说了自己无数遍,可是一想到自己在很长时间里都会和这些人渣、赌命之徒混在一起,心里难免不平衡。当初他和无话不谈的战友们在一起,摸爬滚打,在训练场上流汗,执行任务时流血,掉皮掉肉负伤中弹,眉头也不皱一下。如今他就连身边的穆罕默德都不能说心里话,整日活在谎言中,即便这种谎言是保命的,他也觉得自己分外辛苦,似乎比跑了十公里负重越野还累。
史密斯遇人无数,早猜透了他这种想法,单左云没进监狱之前他就说过,你知道加拿大皇家骑警的公众形象是什么样吗?我完全可以骑在枣红大马上,穿着红色紧身短上衣,头戴斯特森帽,以女王的名义整天耀武扬威地巡街站岗,但那样能打击多少罪犯,恐怕一辈子也碰不上几个吧?再说你,你枪法好,功夫厉害,可你做了这么多年特警,逮捕了多少歹徒?50还是100?是的,你会说社会分工不同。现在你做的工作,一旦成功,便可挽救成千上万人的生命,甚至更多,这可不是几个阿拉伯数字那么简单。为了正义,为什么不豁出去!
为了正义,为什么不豁出去!这句话深深烙在了单左云的心里,如果还有十年的生命,别人可以豁出去,作为一个中国特警,一个中国爷们,他也可以豁出去!
单左云的思维不得不回到了眼前,因为穆罕默德告诉他,据可靠消息,几个黑人囚犯明天准备对给他点颜色看看,是加文指使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