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尔基回到祖国后,定居在离彼得堡不远的一个名叫穆斯塔米亚基的芬兰村庄里。
早在喀普里岛时,他就与祖国各地的年轻作家有书信来往,并亲自处理来自俄国的向他请教的大量稿件,回国后他更是带病进行这项繁重的工作,编辑出版了《无产阶级作家文集》,为国家培养新人。
在这本文集的序言中,高尔基满怀激情地说:“当历史向全世界无产阶级叙述你们在反动统治的8年当中所经历和做到的事情的时候,工人世界将会对你们的生命力、你们蓬勃的朝气、你们的英雄气概感到惊愕不已。”
高尔基对青年作家是十分爱护和关怀的。十月革命前夕步入文坛的谢苗诺夫斯基、弗谢没洛德·伊凡诺夫、马雅可夫斯基等都受到高尔基的亲切教诲。
1914年8月,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了。这是一场资产阶级政府争夺殖民地和销售市场的非正义的、掠夺性的战争。高尔基创办的《年代纪杂志》,主张反对帝国主义战争。青年作家马雅可夫斯基的《战争与世界》一诗,就是在这个杂志的文艺栏里第一次发表的。
对于少年儿童的成长,高尔基也一直是非常关心的。1916年前后,他打算请国内外著名作家为13岁至18岁的青少年写一套名人传记,由他主持的“帆”出版社出版。
他想请挪威航海家南森写关于意大利航海家《哥伦布传》,英国的作家威尔斯写美国发明家《爱迪生传》,法国作家罗曼·罗兰写德国作曲家、钢琴家《贝多芬传》,生物学家季米里亚采夫写英国生物学家《达尔文传》,他自己写《加里巴传》。
为此,他亲自写信给威尔斯说:“我请您为儿童写一本关于爱迪生,关于他的生平和著作的书。您会了解,这本书人们是多么需要,因为它可以教人热爱科学和劳动。”
与此同时,他还第一次写信给罗曼·罗兰,从此开始了他们长达20余年的深厚友谊。
罗曼·罗兰的巨著《约翰·克里斯朵夫》和《欣悦的灵魂》都从高尔基那里获益匪浅。后来,罗曼·罗兰曾这样动情地回忆他们的友谊:“我的根碰到了高尔基的根,两个人的根在地下亲热地交错在一起。这会儿,我们这两个处在欧洲两端的同志的血都混在一起了。”
在这个时期,高尔基继续写他的自传体小说三部曲,并在1916年完成了三部曲的第二部《在人间》,并全文发表在《年代纪杂志》杂志上。
《在人间》描写了少年的阿辽沙到“人间”谋生的不幸遭遇和艰难的成长过程。像《童年》一样,作者在对丑恶和不幸的描写中仍然放射着乐观和理想的光芒。
高尔基的《在人间》比《童年》更广阔更严正地展现了俄罗斯底层人的生活,它是高尔基的又一部优秀作品。民主报刊《新小报》撰文赞扬这部作品时称:
我们某些批评家幸灾乐祸地宣布“高尔基完了”已经整整10年。但是高尔基并没有完,他的著作一本又一本陆续出版。
其中许多作品,如最近出的中篇小说《在人间》,恰恰说明他具有浓厚的,始终如一的巨大的才能。贫穷、痛苦、人间的不平等,他对这一切都有亲身体会,因而他所描绘的图画色彩鲜明,既清晰,又引人入胜。
他那准确的、直接来自现实生活的精练的语言,是何等出色!人物的性格特征刻画得何等真实,自然风景又是描绘得多么鲜艳。
之后,高尔基又完成了《俄罗斯浪游散记》。书中包括29个短篇,都是根据高尔基年轻时的经历和见闻写的。
在《俄罗斯浪游散记》中,高尔基以流浪者讲述自己在各地见闻的形式追溯了俄国19世纪80年代至90年代的生活。高尔基以现实主义的笔触真实地描绘了充满残酷、野蛮、落后的俄国生活。
但是,在游记的画面中使人产生不可磨灭的印象的,却是关于人民的巨大潜在力量的描写。游记以“人的诞生”作为这部作品的第一篇文章,高尔基以绚丽壮观的大自然和抒发感情的高昂语调烘托出人的诞生的庄严性,表达了他对人的赞美,对人的热烈期望。可以说,“人的诞生”是一代新人已经诞生的象征。
这部作品虽然写的是十九世纪八九十年代的事件,但是在风格上却与高尔基的早期短篇有差异。同高尔基的早期短篇相比,这些作品的技巧更为成熟,已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书中的人物也有着独特的、鲜明的性格。而且,几乎每部作品中都有一个“我”,这是一个非常值得注意的形象,“我”在作品中肩负着重要的艺木使命。
他是事件的积极参加者,而不是消极的旁观者。作品中的“我”就是讲故事的人,他在俄罗斯大地上徘徊流浪,目的是要了解自己的祖国。
他内心丰富、善于思索,对生活抱有浪漫主义的幻想;他对俄罗斯人民的命运考虑得很多,善于发现人们身上的美好品质,但也不回避他们的短处。“我”实际上是一个用革命高涨时期的眼光来观察现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