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查看了一下那支箭,上面淬了百日散的毒汁。对方来势汹汹,看样子应该跟上次给公主下毒的是同一个人。”栖梧宫内,轻罗抿着嘴角看着眼前的小猫,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明明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但是无奈叶清婉变化太多,总是做着与之前不相符的事情。
“喵喵喵?!(笑什么笑!)”钟子归努力抗议着,试图用自己的小胳膊、小短腿,扯掉脖子上那个“娘里娘气”的蝴蝶结,这是叶清婉给他系的。
叶清婉还是早点恢复记忆比较好!不然,这次给他系蝴蝶结,下次指不定还要给他穿花裙子呢!她一个钢铁直女,怎么失个忆就这么少女心泛滥了!钟子归气结。
“公主虽然失忆了,但是不傻。钟子归,别试图趁机逃跑,从‘炼狱’走出来的人,生是皇家的人,死也是皇家的鬼。”轻罗敛去笑容,警告他。
钟子归翻了个白眼,这些人不就是看着他可爱才这样对他的吗?
钟子归可变成猫的这件事,除了“炼狱”的狱头知道外,就只有叶清婉、轻罗以及当今皇帝叶天知道了。
“公主要是喜欢这猫,就给这猫净身吧,这样猫也会少生病,活得也长。”栖梧宫内,打扫的宫女看着一旁逗弄着猫咪的叶清婉,开口提议。
原本伏在叶清婉膝头恹恹的钟子归一听,瞬间一个激灵,“喵喵”地叫了起来。他长这么大,一心为了事业,连恋爱都没有谈,这些人就想对这么可爱的他下如此狠手?!
见他这个反应,叶清婉嘴角弯了弯,却在钟子归求救的眼神看过来的时候,撇开视线,一脸天真地道:“真的吗?”
“对啊。”打扫的宫女认真道,“宫中也有不少野猫,马上到了动物的发情期,公主的这只猫又那么俊,到时候整个皇宫的母猫都会围着栖梧宫叫,扰了公主的清净倒是不好了。”说完,那宫女像是想起来什么,自告奋勇,“公主若是放心,不如将这猫咪交给奴婢,奴婢知道有一位公公,已有三十年的净身经验,人称‘一剪没’,一剪子下去,绝对干净利索,保证不藕断丝连。”
光是听着,钟子归就已经觉得很疼了!他脑补了一下那个血腥的场面,四脚并用地往叶清婉的身上爬,生怕以她现在的智商真的相信了那宫女的话,要把他交给那宫女。
“你说的也是,本宫的猫除了长得好看以外也没什么优点了,也不跟本宫亲近,还不萌;整天给本宫摆着脸色也就算了,到时候若还给本宫招来了那么多母猫,扰了本宫的清净可就不好了。”
闻言,钟子归努力瞪大自己的眼睛,耷拉着自己的耳朵,一个劲地卖着他之前深以为耻的萌。
我们一起学猫叫,一起喵喵喵喵喵?
叶清婉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故意忽略扒在她胸口努力卖着萌的短腿小猫。钟子归见叶清婉不看他,一个纵身便跳到她的肩膀上坐着,小爪子抬起拍了拍叶清婉的脸,示意她看他。
叶清婉被他的小爪子摸得脸上发痒,她如他所愿,侧过脸看向他。与此同时,钟子归正凑过小脑袋嗅着叶清婉的脸,她的身上,有种很好闻的清香。
叶清婉的唇就这样不经意间擦过钟子归的鼻尖,虽然在外人面前他还是一只猫的模样,但是这个无意的举动就在钟子归的心里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灰色小猫的前爪交叉,摸着自己的鼻子,直直地从叶清婉的肩头倒了下去。
变成猫之后,钟子归最敏感的地方就是他的鼻子,刚才那种软软的、酥酥的感觉还停留在他的鼻尖。
“公主,奴婢就说快到发情期了吧,你看这猫,都流鼻血了。”宫女的话喋喋不休地响起。
钟子归一跃从地上弹起,冲向门外。
宫女惊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公主,你快看,这猫都同手同脚走路了!”
钟子归:“……”
钟子归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他找了一块有太阳的地方趴下,距离他变成人还有一炷香的工夫,他打算先就这样,等他变成人,再看看自己身处何处吧。
阳光下,灰色小猫的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地面,钟子归半眯起眼,这叶清婉失忆了不正常,怎么害得他也跟着变得有些不正常起来。
太阳暖暖地晒着,整齐划一的朗读声从远处传来。钟子归竖起一只耳朵,好了,他不用看也知道了,他跑到国子监来了。
青国设立国子监跟其他王朝的意义并不一样。青国的国子监既是世家子弟读书的地方,又是青国的文官机构所在,基本上所有文官都在这里工作。
怎么跑到这令人头大的地方来了?钟子归忍不住想起那些年在国子监待着的日子。
作为叶清婉的贴身侍卫,不仅武功要好,还要博览群书,毕竟他服务的对象是未来的青国女帝。奈何钟子归生性跳脱,让他老老实实地待在一个地方,他会憋死的。尤其叶清婉还是公主,课业多,有时候要陪她在学堂从早待到晚,钟子归常常耐不住性子,上课要么走神,要么就想办法到处晃悠。这样的生活不知道有多无趣!简直快逼疯他了!
凡是让他觉得无聊枯燥的,钟子归都只想赶快逃离。所以,钟子归并不喜欢国子监。
耳边书声琅琅,钟子归翻坐起身,时间一到,他又变成了那个可以说话的大活人钟子归。
“一群木头疙瘩,大好的青春就困死在这一方天地了!”他痛心疾首道。
“大胆奴才!怎敢跑到国子监的墙头上坐着!”
一个熟悉的男声响起,钟子归挖了挖耳朵,转过身看向地面上站着的两个男人,俊俏的脸上堆满笑意道:“跟班一号,好久不见?”
“钟子归?”被钟子归称作“跟班一号”的少年瞪大了眼睛,反应过来钟子归叫他什么后,雪白的脸立刻涨得通红,恼怒道,“你给我下来,太没规矩了!”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跟班一号,你才多大啊,怎么跟国子监里的那些老头一样,一口一个‘没规矩’,无趣不无趣?再说了,你一个小小跟班,冲我大呼小叫,谁才没规矩?”
“你!”
“肖绥。”站在“跟班一号”身边的那个穿着绛紫色衣袍的男人终于开口发话,声音如泠泠泉上音,悦耳好听。
“少保。”被叫到名字的少年缩了缩脖子,瞪了一眼墙头上放浪不羁的钟子归,不再与钟子归白费口舌。
钟子归瞧着那绛紫色衣袍的男人慢慢转过身,带着人似乎要往栖梧宫的方向走去。
“孟景行。”钟子归开口喊住那绛紫衣袍的男人。孟景行闻声抬头,看向钟子归。
对上那狭长的凤眸,钟子归眸色晦暗道:“你应该知道吧?”以叶清婉跟孟景行的关系,他肯定是知道叶清婉失忆了。
一旁的肖绥一头雾水地看着笑容尽敛的钟子归,又看了看身旁的年轻男子,一脸疑惑,他心想:这是在打什么哑谜?知道什么?宫中流行的新接头暗号?
孟景行看了钟子归一眼,并没有回答他。钟子归又扬起那抹不羁的笑容,对着孟景行道:“公主课业那边,孟少保可要好好上心了。”
孟景行收回视线,带着肖绥继续往前行。钟子归看着离去的两人,轻身一跃,便跳下了墙头。
有孟景行在,叶清婉那边就没他什么事了,去外面浪喽!
钟子归的身影一跃,便消失了。肖绥扭过头就看到这一幕,微微睁大了眼,他知道钟子归武功好,但还是有些吃惊。
“少保,你刚才跟那家伙在说什么啊?”肖绥有些好奇道。
孟景行启唇道:“非礼勿听。”
“哦……”
青国皇室一般都是立嫡不立贤,如果皇后生的是男孩,那么这一届青国就是立太子;如果皇后生的是女孩,那么这一届青国立的就是太女。
叶天曾立过两位皇后,但两任皇后都暴毙而亡。第一任皇后留下一女,就是叶玥;第二任皇后继位后,叶清婉就取代了叶玥的嫡女之位,及笄后,她理所应当地成了青国的新太女。待到叶清婉的母亲去世后,叶天似乎对立后之事有些心力交瘁,不顾群臣异议,没有再立过新皇后。所以,叶清婉便一直是青国的太女。
在钟子归眼中,青国除了立继承者的规矩有些奇葩以外,最奇葩的还属太女身边必须从小就选配伴读这个规定!前者钟子归勉强可以理解为青国是为了保证皇室血统出自正统,所以才立嫡不立贤,但是后者就有些一言难尽了。
一般来说,立太子,太子身边挑选世家大族与太子适龄的儿童作为伴读,这是一件很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毕竟一个人念书寂寞。但是太女立伴读,就不那么简单了,它还有着另一层意味。
青国太女挑伴读,那是冲着给太女找夫婿的标准去挑的,无论是家世还是长相,都得要好。青国先祖担心女子在处理政务时会有妇人之仁、优柔寡断,希望伴读成为太女的左膀右臂,甚至成为太女的“夫君”,可以帮着太女一起治理国家,毕竟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
孟景行就是这么一个伴读,钟子归称呼他为“小灭绝的童养夫”,而“灭绝”正是钟子归给叶清婉起的外号,来自于钟子归看的一个话本里,某一灭情灭爱的门派的师太名号,与叶清婉形象气质十分贴合。
太女的伴读一般会挑选四人左右,如果碰上更换太女的情况,则伴读全部替换。但是孟景行是个特例,他一开始是叶玥的伴读,可大公主叶玥自小就身体不好,虽然读了两年书,但是她读书的时间零零散散加起来根本不到常人半年时间,并且叶玥还没有学多久就遇上母后去世,太女之位被叶清婉替代。
原本按照规矩,叶清婉的伴读不得再用叶玥的,但是因为孟景行的品行在世家大族之间口碑太好,而且文武双全,样貌出众,青国皇帝挑来挑去都没能从世家子弟中选出比孟景行更好的第二个人才出来。所以,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心思,青国皇帝破天荒地让孟景行做了叶清婉的伴读。
在钟子归眼中,孟景行跟叶清婉简直天生一对,一个少年老成、一个不苟言笑,两个人凑在一起,堪比青国寒冬,可以把他活活冻死!现在孟景行跟叶清婉还没有成婚倒还好,以后成婚了,他岂不是得天天遭受冰雪摧残?一想到此,钟子归打了一个寒战。
钟子归在外面浪了一天,再回到栖梧宫内时,已是踏着月色。
轻罗黑着脸道:“你这一天又跑到哪里去了?”
话音刚落,钟子归就朝她的方向扔了一个东西,轻罗立马接住。是一个箭头,正是上次钟子归在御花园替叶清婉挡掉的那支箭的箭头。
“我查了一下,这支箭虽然从外形上看与普通的箭别无二致,但是箭头上却有特殊的标志。我今天跑遍了京城内的铁匠铺,并没有任何人见过这种花纹,由此可见,杀手不是江湖组织。”
“你的意思是,对方可能是在……”轻罗指了一下地面。
“嗯。”钟子归颔首,“但这只是我目前的猜测。”
轻罗明白,道:“我还以为你今天又跑哪儿去浪了,还算你有点儿良心,知道主动去调查。”
钟子归不置可否:“公主呢?”
“屋里温书呢。”轻罗开口,“这里你守着,我去派人查一下这个标志。”
“好。”
待轻罗走后,钟子归笑眯眯地推开了紧闭的房门。
屋内,身着粉衣的女子规规矩矩地跪坐在案牍前,她乌发半挽,只用一根碧色的簪子做装饰,如玉的脸庞在烛火的照映下更增添了几分暖意。
钟子归看着叶清婉挺得笔直的脊背,暗叹这刻在骨子里的太女习惯即便是失了记忆,叶清婉在坐姿上面还是那么一丝不苟。
“公主?”钟子归小声地唤了一声,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静谧的房间里,倒也能让人听得很是清楚。可是公主并没有理他,只是低着头练字。
咦?不理他还是听不见?
钟子归一屁股坐在了叶清婉的对面,敲了敲桌面,但叶清婉翻书的动作未有片刻迟疑,仿佛钟子归是空气一般的存在。
见她这副模样,钟子归感到奇怪,失忆后的叶清婉倒是比没失忆的心思更难猜一些。
他伸出手,一把拿住她手中的书,这下叶清婉无法看书了,慢慢抬起头看向他。
“公主为什么生气了?”
钟子归还不至于傻到连一个人的情绪是好是坏都分辨不出来,见叶清婉不理他,自然知道她是生气了。她失忆了,但是脾气还真是一点儿也没有变,脸臭得可以。
“本宫没有生气。”叶清婉松开手,既然他喜欢这本书,那就给他!
死鸭子嘴硬,钟子归觉得好笑,都开始自称“本宫”了,还说自己没生气?
他随手拿过案牍上的一支毛笔,在叶清婉的脸上不停地比画着。
“你干什么?”叶清婉的肩膀往后缩了缩。
“我在想,公主的嘴巴噘得那么高,放一支笔应该是可以放稳的吧。”钟子归打趣着叶清婉。
“哼。”叶清婉从鼻腔挤出一个轻音,撇过脸去不看钟子归。
钟子归感叹一声,之前觉得叶清婉很冷,但是从没感觉她还可以这么奶凶奶凶的,就像一只小奶狗,明明叫声那么萌,却非要扮凶嗷嗷叫,看得他不仅不觉得想避开,反倒更想去捉弄她。
“好吧。”钟子归故作黯然神伤的模样,慢慢站起身子,“既然公主不想看见我,那我就走了,一辈子不出现在公主跟前。”说完,就要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哎?你……你站住!”叶清婉一瞧他真要走,连忙开口喊住他。
钟子归肩膀一耸一耸的,快要笑疯了。
他越发觉得叶清婉好玩极了。
“你……你今天一天都跑去哪儿了?怎么都不在我身边?”叶清婉终是忍不住开口道。
钟子归挑了挑眉,就为这个生气?他转过身,看着站在烛台边的明媚少女,神神秘秘道:“我给公主挑礼物去了。”
“礼物?”
“对!”
钟子归像变戏法一般拿出一根白玉簪子,递到叶清婉跟前道:“今天出去办了一些事情,回来的路上看到这根簪子,觉得很适合公主。”
女人嘛,谁不喜欢得到礼物?钟子归看到叶清婉的神色有些动摇,但还是没有任何动作。
他没有说谎,从铁匠铺出来以后,他在一个小摊上看到这根簪子的第一眼不知为什么就想到那天她光着脚出现在他面前的样子。
“我为公主戴上。”他身子前倾,将手中白玉簪子插入她的发髻,看了一眼后低下头对叶清婉笑道,“我就说很适合嘛。”
叶清婉看着他,眸光晦暗不明,可钟子归没注意到,他的目光落到了桌上摆着的两瓶密封的青瓷瓶上。其实,从刚才进来他就看见这东西了,他明知故问道:“公主,这是什么?”
叶清婉扫了一眼那青瓷瓶子道:“轻罗说是江南进贡的杏花酒。”
杏花酒?钟子归眼睛瞬间一亮,那可是江南的名酒啊!
“公主……”钟子归眼睛一转,“来而不往非礼也,我送了公主簪子,作为回礼,公主要送我什么呢?”
“你想要什么?我这里好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送你。”
“有啊!这酒啊!”钟子归垂涎道,如今叶清婉失了忆,应该早就忘记了她说过的话吧。
“酒?”叶清婉皱紧眉头。
关于酒,叶清婉曾经下过令,不准钟子归喝。
钟子归记不起到底是因为他喝完酒对叶清婉做了什么,还是因为他真的酒品很差,她才不准他喝酒。但就像是看到喜欢的话本子,就想强烈地告诉所有人这话本子好看,想让所有人都去看一样,钟子归对于酒也是这种心理。他觉得,如果让叶清婉也尝一尝酒的美味,可能她就会理解他,并解除对他的这一禁令,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机会。但这下好了,她失忆了,记不起来了!
“你若喜欢的话,你便拿去,我闻着不太喜欢。”叶清婉将青瓷瓶推到他跟前。
什么叫作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就是啊!可是……不喜欢?这等上好名酒,她不喜欢,真的是太没品位了!
“公主,酒是要靠品的,你等我一下!”
钟子归拿了叶清婉屋内的两个茶杯过来,分别倒满酒,然后兴致勃勃地递到叶清婉跟前,还没待叶清婉喝,自己倒先连饮了三杯。
“这么好喝吗?”叶清婉见钟子归畅快的表情,有些跃跃欲试。
“当然。”钟子归坑蒙拐骗道,“而且要一口就喝掉,不然就喝不出来好喝的滋味。”
叶清婉盯着手中的杯子,就在钟子归以为还要多怂恿几句时,叶清婉突然端起杯子,仰头一饮而尽。
“喝完了。”叶清婉眨巴着眼睛看着钟子归,将手里的空杯倒过来,示意自己没有说谎。
钟子归傻在那里,这……这就完了?
怎么剧情发展得跟他想象的一点儿也不一样呢?
“不……不辣吗?”
“辣啊,但是……”叶清婉歪着头认真道,“比我想象的要好喝很多。”
“也不晕吗?”
“不晕。”叶清婉扬着小脸,将空杯举到钟子归跟前,“再来一杯吧!”
“嗯?!”
轻罗回来的时候,叶清婉的屋外根本就没有钟子归的声音,轻罗暗骂了一声“不靠谱的钟子归”后,推门而入,就被屋内的一幕惊在了原地。
屋内。
钟子归伏在案头,大着舌头含混不清地道:“来!再来!我怎么……怎么可以……比你……要……早倒下去……来!”
而坐在他对面的少女闻言,乖巧地给他倒满了一杯酒,钟子归还没喝,就滚到了叶清婉的身边,盯着她的脸道:“好……好多……叶……叶清婉……”说完,一头扎进叶清婉的怀中醉晕了过去。
“钟子归!”轻罗尖叫一声,跑上前将钟子归从叶清婉的身上踹开,“公主,你没事吧!这个酒鬼没对你做什么吧!”
趴在地上的钟子归堪堪抬起头,努力辨认出刚才飞过来的人影是轻罗后,嘟囔一声:“暴力……女……”然后在地上睡成了死鱼。
看到这一幕的叶清婉眼睛眨了眨,她扭过头对着轻罗道:“你为什么是暴力女?”
轻罗:“……”
“我这样很可爱吗?”叶清婉脑海里回想着刚才喝醉的钟子归对她说的话——“叶……叶清婉……失忆……后的……你……真的……可爱……”
“啊?”轻罗诧异道。
“酒品这样差,下次禁止他喝酒。”
轻罗微怔,看着叶清婉,试探道:“公主是想起来什么了吗?”
叶清婉茫然地看向她。
轻罗道:“公主曾经说过一模一样的话,禁止钟子归喝酒。”
轻罗忆起那日是先皇后的忌日,每年这个时候,叶清婉都会独自一人在梧桐小苑内待着。那天,钟子归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等轻罗发现的时候,叶清婉让她将喝醉的钟子归抬回去绑起来,并堵住他的嘴,然后下了一道令,禁止钟子归喝酒。
钟子归模样好,有不少小宫女爱慕他,那天当值的宫女没舍得在绑住钟子归后还堵住他的嘴,事后证明,绑起钟子归外加堵住他的嘴是正确的,因为这个人爱酒,但酒量浅且酒品极差。差也就算了吧,关键是永远记不起喝酒时发生了什么!对于自己喝酒后喜欢吐槽甚至调戏别人的行为拒不承认,态度极其恶劣,甚至在醒后被人质问时撂下了一句——“我酒品差?不可能!不存在!没道理!”的三连否认名言。
虽然钟子归被绑住了,但是一张嘴絮絮叨叨直到半夜,如果不绑住,后果恐怕难以想象。所以,轻罗有时候在想,那天在梧桐小苑,自家公主跟钟子归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