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高府,院落内。
炊烟升起,伴有阵阵肉香。
片刻的功夫。
噗通!
伴随着天旋地转。
尉缭硬是一口鼎炉上,已滋滋冒油的肉串都没撸到,就壮烈趴窝。
“好歹也是一大员,不能真让他喝死在咱这。”
说罢,公子高起身,打算将尉缭扶起。
凑近一闻,刺鼻的酒气扑面而来。
后退两步,扭头看向酒坛:“小栓子,这什么情况?你给他喝的到底是什么玩应?”
哪怕是有葛根解酒,公子高自饮的,也不过就是勾兑了数次,不超过15度的米酒。
但这个……什么鬼?
“额,公子,我怕他不倒,特意把您封存那两罐,还未勾兑过的酒精给拿出来了。”
“只是没想到,他这么急,肉还没烤好,上来就干了两大口!”
公子高一脸错愕:“……”
摸了摸脑袋,小栓子后怕:“公子,小得做错了?”
“没!没错!”
“你……比本公子还稳……”
看着小栓子那无语的目光,公子高起身,大笑,拍了拍对方肩膀:“走了!回去研究一会古籍,剩下的肉串,你们吃了吧。”
“对了,尉缭那老货醒了,让他去找我。”
“喏!”
待公子高身影消失。
小栓子这才将门房,还有伙房的一个仆人招呼过来。
硕大的公子高府,仆人就这么三个。
无他,穷!
很快,几个时辰过去。
大醉的尉缭,缓缓醒来,只觉天旋地转,头痛欲裂。
双目中,满是血丝。
胃部,翻江倒海。
踉跄的扶着床沿站起,走到门边,小栓子迎了上来。
“擦一擦会舒服些。”
浸沾着冷水的毛巾一激,尉缭顿时轻松许多。
闭目沉思,缓缓回忆。
貌似。
自己刚闻到一阵肉香,激动下来了两口,就断片了?
“尉大人,您清醒了吗?”
“公子说,若已清醒,就去见他。”
一听公子二字,尉缭只感胃部不受控制一般,连连抽搐。
来到书房。
看着那堆积如山的竹简。
尉缭悬着的心,方才落地。
书不怕,别是酒就好!
才走两步,猛然看到在竹简后方的书案上,赫然摆放着一坛老酒,尉缭顿时就感到一阵眩晕,不受控制的干呕起来。
啥都没吃上。
两口就断片。
看到这玩应,脑瓜子就嗡嗡的。
“国尉大人醒了?”抬首,嘴角上扬。
公子高拎起酒坛:“来!来!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咱们再喝一顿!”
看着公子高那热情的目光,尉缭更是一阵天旋地转,仿佛已看到了一黑、一白,两个勾命无常。
捂着肚子,连连后退:“不,不行,老臣真不行了!”
“这说的哪里话?”
“国尉大人,你可知,我为何要给你准备此酒吗?”
“之前,你喝的太急,完全没品味到个中滋味。”
摇晃一下酒坛:“咱们再喝上一顿,之前的沾醉定会一扫而空,神清气爽!”
见尉缭不信。
公子高解释:“民间传言,此乃回魂酒!”
“用大夫的说法,那就是以毒攻毒!”
尉缭将信将疑:“那……试试?”
“这就对了!”大笑,公子高连忙给尉缭倒满一杯。
“来!喝了这一杯,此前的不适就会彻底消散!”
尉缭激动接过,满饮。
噗!
入嘴,胃部就疯狂抗议。
一股酒气涌出,尉缭足足喷掉一半。
“哎呀!这可就浪费了!”摇了摇头,公子高再倒一杯。
“刚刚你喝的太急,这第一口下去,可能会尝尽人世辛苦,但在这之后……”
“便能感觉到浓浓的醇香,由腹部涌来。”
“妙不可言!”
“正所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头晕目眩,却也能分清好坏。
尉缭本能赞叹:“此诗词之优美,实乃前无古人!”
“公子,大才也!”
说罢,尉缭接过酒杯:“此酒,名曰杜康?”
“额……没错,没错!”
“来!国尉大人,将其满饮之!”
感念又听闻一惊世名词,尉缭不疑有他,再饮。
哇!
这次,直接就是趴在地上,毫无形象的狂吐。
公子高又倒一杯:“一杯醒酒,二杯回魂,三杯……”
满是褶皱的老脸冷汗狂流,尉缭快哭了。
弓着身子,连连告饶:“公子莫要戏耍老臣。”
“今日殿上之事,确实是老臣唐突!”
“老臣知罪,老臣知罪……”
“终于明白了?知道吗?你差点就坏了本公子大事!”
这么严重?尉缭疑惑。
冷哼:“之前默默无闻,所有人都当我是咸鱼,多好?”
“现在呢!胡亥,赵高他们,已经盯上我了!今后无论做什么,都得受到他们的阻碍。”
“现在,可还没到摊牌的时候!”
“就任嚣被困这种小事,你真当我父皇搞不定?简直就是在丢西瓜、捡芝麻!”
“这……”
尉缭嘴角一抽:“公子,那您原本计划何时摊牌?”
“最起码!也得掌控全部的军权吧?”
“有了兵权在手,还能有个五成把握!”
全部的兵权!?
大秦一统天下!
分设南、北二军,兵马人数均在三十万以上。
各地郡县,亦有守军,多则近万,少则数百。
算一算,又是大十几万。
将近百万大军在手。
然后……刚刚说啥?
成功率,才特么仅仅五成?
真有了这等实力,你直接和始皇帝叫板都足够了!
对公子高的稳。
尉缭,再次有了更加清晰的认知。
同时。
阿房宫。
后花园。
两道身影,在亭中漫步。
一人身披黑金龙纹袍,虽身形已不再挺拔,气势却极为摄人。
另一人,同样苍老,眉宇间尽是英气。
“李信,朕问你。”
“对公子高,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