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入怀。
又一卷竹简被掏出,胡亥彻底傻眼。
!你有完没完了!
“父皇请看,这上面,是洛水的水道。”
“由三川郡始,至河套地终。”
“这段水道虽蜿蜒,但实际上拐点并不算多,大多还算平整。”
“只要将竹筏相连,前端有人把控方向,最多中段、尾端再留上几人,就可将全部的粮食安然运抵。”
“有了这批粮食做缓冲,待山道运粮部队抵达,蒙恬将军所部将再无缺粮之忧!”
嬴政:“……”
这是往河套地区运送粮食,你就给我拿出一张山路地图,又掏出一卷水陆地图。
要是其他事情……是不是大秦的山河湖畔,你都有记录?
胡亥更是感觉到了来自公子高的降维打击。
这个世界,真心是充满了浓浓的恶意!
“如何将竹筏都连接到一起?”
伸手一指:“简单!就用它!”
百里奕质疑:“高公子,你这话说的就有点不切实际了吧?”
“钢锭……确实非常坚固,但这东西应该非常重吧?用它?如何连接竹筏?”
“你是不是缺点啥?”疑惑的看向百里奕。
不等对方答复,公子高面向嬴政:“这块,只是失败品。”
“以儿臣现有的技术,当可将之熔炼,锻造成链条。”
“此物坚硬,耐腐蚀性极强,以此连接竹筏,断然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眨了眨眼,嬴政学聪明了:“锻造出你说的那个链条,大概许多久时间?”
“如果是百只竹筏,半月当可完工,绝不耽搁粮草的运输!”
“半月?”嬴政是真的惊了。
以大秦现有工艺,锻造普通铁质兵刃。
其倾国之力,一月也最多不过几百柄。
将之熔炼成链条,工艺定然更加复杂,供百只竹筏所用,半月即可?
一旁公输恒插嘴:“下臣认为,以高公子现有条件,十天即可锻造完成。”
“半月……只是高公子稳重的说法。”
“给我闭嘴!”公子高怒骂。
“喏。”
嬴政:“……”
一会格局高到没边,大秦各地山川河流地图说出就出。
一会又稳重到让人发狂。
这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高儿!
嬴政,迷茫了……
胡亥彻底傻了。
你管这叫平平无奇?那我这依靠人力,一路无脑硬推呢?算什么!
嬴政清楚公子高有多么稳重。
十天?他默默的在心中,又给打了一次折扣。
就算一周不能完工,估计也相差不大!
几乎是没有任何的犹豫:“高儿,若是按你所言,这其中需要朕提供多少人力,物力?”
“儿臣已经算过。”
“把所有的劳力,耗损等都包括进去,稳重一点……将这批粮食运抵河套大营,需千名劳力,万半两。”
“这其中,主要的花费都在于劳力的吃喝,乃至竹筏的建造、运输等费用。”
“当然,这些并不包括由山道运输所耗。”
“那方面,就得父皇您自行计算了……”
万半两?
对拥有天下的嬴政来说,这算个球!
嬴政激动:“李斯,尽快将高儿所需的钱粮,劳力,全部准备完毕,此事全权由你统筹!”
“如果劳力不好招募……那就直接从徭役中调!他们,更不用给工钱!”
“记住,朕交代你的事情,必须尽快完成,绝不准有任何疏漏!”
李斯躬身:“臣遵旨!”
胡亥一脸颓废。
嬴政下旨,证明胜负已定。
千般谋划,终究是竹篮打水,胡亥不甘心这天大的功劳被公子高独占,连忙起身:“父皇,儿臣有补充!”
“补充?你三哥的计划已经如此完美,你还补充个什么?”
“儿臣以为,我们不需从巴蜀调取竹子这么复杂。”
“父皇您完全可以就近征调,将三川郡附近的渔船,全部都调集过来。”
嬴政闻言点头:“确实是个办法,高儿,你怎么看?”
“父皇,小弟此举,完全就是在画蛇添足!”
“以铁链固定竹筏,首先就要有一固定地点。”
“收集附近渔船,耗费大量人力、物力与时间不说,还得对渔船进行改造。”
“我认为,完全没这个必要!”
“此言有理。”一句话,就把胡亥给否了。
胡亥大急:“除了这个,儿臣还有他法!”
“儿臣旧友,阎乐负责征调楚地徭役。”
“如果父皇您需要劳力,完全可由阎乐处调集人手!”
“这样,丞相当可将更多的精力用在调集粮队,乃至山道运输那边。”
计策上实在插不了手。
胡亥只能选择在人力上下功夫。
此前联系好的阎乐,恰是给了胡亥一个展现自我的机会。
“嗯?这个提议可以!”
旋即,又想到阎乐负责的乃是骊山这个他最为重视的地方:“算了!徭役从哪里都能调取,没必要从阎乐那边征调。”
胡亥险些气晕,跺了跺脚:“父皇!这不一样。”
“各地徭役均有工期,重新征调需大量时间。”
“阎乐这边……刚好就有一批新徭役送来,完全可以直接征调过去!”
胡亥摆明想插手,分一杯羹。
公子高,偏偏就不给他如愿的机会!
“这样的话,就让阎乐将……”
“父皇!如果没有阎乐,此事成功率可有八成!”
“要是加上了阎乐,最多只有三成!”
“这是为何?”
反身,从小栓子的挎包中翻找了半天,终于是找到了一卷竹简:“监御阎乐,其乃楚人,因能力出众,被赵高大人相中,择其为婿,方才得此任职。”
“三哥,这不恰好说明了阎乐能干?”
公子高没搭理他:“但父皇甚至赵大人都不清楚。”
“阎乐此人,甚喜欺凌弱小,贪婪无度,欺上瞒下,与楚地征募徭役时,多有强奸民女等行为。”
“楚人,对其多深恨之,只因我大秦律法严苛,不敢怨言。”
“如若让他带队,洛河水长,徭役定会趁机逃离!”
“什么?果有此事?”
赵高大急,跪地辩解:“陛下!冤枉,冤枉啊!阎乐他,断然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淡然的看了赵高一眼,公子高又掏出一卷竹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