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的询问,引起在场众人关注。
见嬴政都对自己投来审视的目光,公输恒略显慌张:“小……小人五年役期已满。”
“后遇公子,被他才学折服,所以就来了。”
胡亥郁闷的想要吐血!
按秦令。
如非大奸大恶的死囚、战犯,一般百姓服役五年即可。
本以为这公输恒还在长城。
结果阎乐的情报过时,人家早就不玩了!
之前这货还安慰自己,说嬴高肯定没听说过公输恒。
结果……真在他手里!
你有这种人才到是说啊,藏起来做什么!
“公输恒,你可还有族人?”
“你们墨门当中,现今人数几何?”
隐晦的看了一眼公子高和小林子,公输恒答道:“我族内已无亲人。”
“墨门……墨家本就居无定所,自从上代钜子离世,我们很久未曾会面,公输恒也不清楚墨门尚有几人。”
“可惜……可惜……”摇了摇头,嬴政倍感惋惜。
焚书坑儒,本为统一文字,消除六国不满之声。
但因声势太过浩大,到底还是牵连了不少无妄之人。
墨门……可惜了!
叹息过后,嬴政抬首:“公输恒接旨!”
“朕封你为大匠,专门负责冶炼此铁……钢锭!”
“带将其打磨成型,优先以清雪为重,荡清北地积雪,打通我大秦与河套的道路!”
“之后……此钢锭,尽数给朕锻造成兵刃!”
想要打一场旷世之战。
仅靠北地郡的囤粮根本不够。
北方一年当中,三分之一的时间都下大雪。
道路不畅,这也是限制蒙恬大军北上的主要原因。
能解决这一问题。
更可强化大秦武备……
嬴政,激动了。
“这……”扭头看了一眼公子高,得到授意:“臣,叩谢陛下隆恩!”
王阜见状连忙上前:“今后咱们就是同僚了,有问题直接找我,保证给你办明白!”
公输恒低头不语。
李斯开口道说:“如有不懂,可去丞相府,不必受各卿干扰。”
“陛下,对此钢锭,可是极为看重!”
“此,乃我大秦镇国神器!”
公输恒恭敬躬身:“下官多谢丞相。”
胡亥仍不甘心:“父皇!儿臣认为,三哥固然研究出了提炼钢锭之术,但其所耗时间太长。”
“古语云,远水不及近火。”
“北方军团断粮日久,打通粮道迫在眉睫。”
“当下,唯有儿臣之计,方能解北方军团之危也!”
钢锭的出现不可否认。
胡亥只能将之越过不提。
反正,这东西技术还不成熟,想要运用到各地尚需大量时间。
说来说去,救援北方军团这一功劳,仍旧是他胡亥囊中物!
雍王?势在必得!
找了个平摊地方,嬴政直接落座,示意左右:“高儿,如此说来。”
“今次救援北方军团,还是应以胡亥的策略为主。”
“这一阵,你算是输了!”
胡亥的上疏却无甚新意,更劳民伤财,还要搭送他老嬴的面子。
但……目前而言,只能如此。
闻言,胡亥狂喜。
挑衅的看向公子高。
公子高不慌不忙,从袖口掏出一竹简:“关于救助北方军团一事,其实儿臣也有一些自己的看法。”
“虽是平平无奇,但也可供一看。”
竹简出现,胡亥眼皮狂跳。
有没有搞错,又来!
嬴政挑眉:“看就不必了,直接念出来听听。”
“喏!”
将竹简展开,一副地图呈现:“此,为儿臣在夏季,特意命人去北地打探,描绘出的地形。”
“虽然在细微处,可能会有一切出入,但也勉强能看。”
一听这话,众人均凑上前来。
“至于小弟此前所言……”
“我当然清楚,目前最为紧要的事情,就是蒙恬将军所部的粮草供给问题。”
“但如果真按照小弟的办法……此完全就是蠢人的行为。”
“徒耗大量钱粮人力,时间上更是无法保证。”
“我认为,想要稳妥的解决此事,还需在道路上进行选择!”
“这条山道!”
伸手一指,点向地图中一条蜿蜒的山路:“此地看起来虽是绕远,但其山道内却为背风之地!”
“今不过初冬,北方纵然突降大雪,面积也绝对不会太大。”
“故此!儿臣以为,此地绝无半点积雪,纵然绕路,速度上也会大大快过由官道清雪,一路硬推过去!”
嬴政听的头皮发麻。
以小见大,二者之间的格局,一下子就区分开来。
绕路而行,改走山道!
他,怎么就没想到?
一旁的胡亥,更是直接傻眼。
不是说好的运粮吗?你为啥突然就说什么山道?那到底是哪里啊?我怎么就没听说过!
“当然!仅是如此,还不够稳妥!”
“在此法之上,儿臣更是想了一个补充之法。”
“补充之法?说!”
嬴政惊了!
在大家都冥思苦想,如何清除积雪,将粮草运送到河套的时候。
公子高另辟蹊径,竟找到了一条无雪的山路。
这还不止。
现在,竟说还有补充之法?
“水陆!”
“三川郡以西的洛水,其水陆直通河套。”
“虽为下游,但水势不急。”
“父皇大可遣人,多造竹排,沿途左右使兵卒守护,将粮草安放在竹排上,一路逆流而上!”
“不消半月,北方军团的粮草危机就可解除!”
百里奕突然起身,质疑道:“高公子!”
“你也说了,三川郡乃下游,想要逆流而上?谈何容易!”
“莫不是,公子打算每只竹排上,都要安放几名水手不成?如此的话,恐怕更加的耗时耗力吧?”
秦代船业并不发达。
于洛水上。
除了少量渔船,根本没有成规模的船队。
公子高的话,再次让专心找麻烦的百里奕,抓住了破绽。
“对!对!”胡亥心情大好:“三哥!”
“凡事,咱们都得讲究依据。”
“你这就么信口开河,是不是太武断了?”
嬴政扭头,审视的目光定在公子高身上。
“谁说?我就没有依据了?”
开玩笑。
咱这么稳。
能向你个憨憨一样,想啥就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