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一路逆流而上。
公子高一行,终于抵达了位于秦国大后方的巴郡!
才一下船。
一队劲装护卫就迎了上来,恭敬道:“奉清夫人之命,特来迎接高公子!”
“有劳各位了!”
公子高神色淡然。
伺候在左右的小栓子、钟离昧一脸震惊。
对视一眼。
趁着公子高登车的机会,小栓子凑上前来:“公子……”
“你是想问,清姑姑为何会派人到此相迎?”
小栓子连连点头。
于会稽登船,明明公子一直都和他们在一起。
为何!远在千里之外的寡妇清,会知道他们由此处抵达巴郡,还特意派人相迎?
这要是不问个清楚。
小栓子怕自己晚上都睡不了一个好觉。
摇了摇头,公子高叹息:“若是钟离相问,还可理解。”
“你……应该能猜到的。”
小栓子:“……”
要是能猜到,我还会问您嘛!
奈何。
丢下这句话,公子高就已进入车内。
钟离昧快步迎上:“如何?”
摇头,叹息:“公子说,我应该能猜到……”
钟离昧皱眉,沉思。
“英布兄,你仔细想想,公子与清夫人之间,可有什么联系?”
“联系?除了虞姬小姐,也没什么联系……”恍然间,小栓子惊呼:”啊!胭脂!是胭脂店!”
从会稽临行前,公子特意带虞姬去了一趟那边新开的胭脂店!
钟离昧点头:“这就是了!”
“钟离,还是你聪明啊,我竟然都没想到!”
“英布兄客气了,你这是当局者迷。”
“不!不!咱们自己人,不说两家话!虽然跟在公子身边日久,但许多时候,我仍旧猜不透他的想法。”
“这回有了你,我终于是有个商量的人了!”
虞子期的当初,就是小栓子的过往。
在虞子期面前,小栓子还可摆出一副高人状,对其指点一二。
但如今。
随着公子不再低调,小栓子是越来越感觉,力不从心。
说到底。
他更适合提起那杆长枪,冲锋陷阵。
感慨万千,小栓子突然又想到什么,再问:“钟离。”
“你能不能猜出,公子为何要与大队分开,特意从巴蜀返回?”
去的时候是为了钓鱼。
回来……应该无鱼可钓了吧。
小栓子对此,深感费解。
“公子思虑之深远,绝非常人能及。”
“我,也同样很费解啊!”
看着马车中忽隐忽现的身影,钟离昧由衷崇拜。
三川郡。
故地重游。
虞子期感慨万千。
还未来得及一舒胸中情怀。
虞子期就险些被眼前的一幕,惊到跌落马下。
一驾奢华的马车停靠路边。
前方。
赵高为首。
千名禁卫紧随其后。
左右。
更有数十名咸阳大小官吏。
所有人,都摆出了一副翘首以盼的姿态。
嘶————陛下来了?
想到这里。
虞子期不敢大意。
连忙翻身,下马。
一路小跑,到车驾前,跪地:“蓝田都尉,虞子期!”
“参加陛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高:“……”
这,让咱家很难办啊!
换做从前。
即便陛下不在。
对虞子期的大礼,赵高亦会坦然受之。
不过现在么……
赵高快步相迎,搀住虞子期双臂:“都尉请起!”
“陛下并不在车内!”
“此次,只是由咱家待陛下迎接公子凯旋!”
“啊!这……”
陛下不在,属实尴尬。
老脸挤成了菊花的赵高,更是让虞子期背脊发寒。
“都尉,公子何在?”
“公子不在。”
“哈?都尉,咱家年岁大了,有点没听清。”
“公子确实不在。”
眨了眨眼睛。
赵高呆滞当场。
片刻,舒缓过来,急切的抓住虞子期手臂:“公子他人呢!”
“下官不知。”
白眼一翻。
赵高只感天旋地转。
不论彼此关系如何,到底赵高身份摆在这里。
眼见对方要倒,虞子期连忙上前,猿臂一展,拦腰将几欲跌倒的赵高搂住:“府令大人,稳住!您稳住!”
偏偏,这么一搂,赵高那瘦小的身躯,直接贴在了虞子期宽厚的胸膛上。
微风。
忽然间,就禁止了。
迎接的车队。
虞子期身后大军。
同样鸦雀无声。
此情此景,属实……不堪入目。
赵高咬牙切齿:“都尉!”
“快将咱家放开!”
“抱歉,府令大人,是下官唐突了。”
噗通!
赵高:“……”
虞子期!咱家即便投了高公子,也定要取你狗命!
揉着屁股。
赵高哀怨的看向虞子期。
这一次。
真是颜面扫地,威信全无。
愤恨起身,赵高面若冰霜:“高公子何在,你当真不知?”
“下官确实不知。”
“哼!”瞪了虞子期一眼。
媚眼抛给瞎子看的赵高转身,大步返回车队。
在几名宦官的伺候下,登上了原本给公子高准备的马车。
“收队!回咸阳!”
一声令下。
迎接车队悻悻而去。
眨了眨眼睛,手足无措的虞子期,愕然的杵在了原地。
这都哪跟哪啊?
另一边。
巴郡。
透过车窗,看着窗外别有不同的风景,公子高感叹:“一切的隐患,都已消除。”
“这一次,终于是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手持羽扇,为公子高扇风的虞姬掩嘴偷笑:“公子你是轻松了。”
“我大哥他,怕就难受啦~”
“怎么?心疼大哥了?”
虞姬摇头。
抓住对方滑嫩的小手,公子高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直接躺在虞姬跪坐的大腿上,解释道:“此次出行,一直让子期独领一军,就是对他的历练。”
“这一次,就当是结业之行吧!”
“公子,你如何判定,赵高会去相迎?”
“简单!胡亥被我父皇打入大牢,赵高定要另寻依靠。”
“大哥扶苏远在漠北,且为人迂腐,和他赵高完全不是一路人。”
“其他的兄弟姐妹……”摇了摇头:“最适合赵高的,眼下就只有我一人尔!”
“稳重一点。”
“我特意改道巴蜀,其一,就是为了避开赵高,与他划清界限。”
眨了眨眼睛,虞姬好奇道:“那其二呢?”
“其二?其二只是一种可能,还未发生,不提也罢。”
看着说完这句,就闭眼假寐的公子高。
虞姬感叹。
自己的男人,真是太稳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