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现在最好的一种投资方式就是保持专业化,就像人们不会在身患骨科疾病时想着去一个牙医那里看病。所以最常规的一种方式就是慢慢收窄个人的专业范围,实现精细化、专业化。”
2019年致股东的信
2008年9月,伯克希尔公司与比亚迪联合宣布,伯克希尔以每股8港元的价格购入比亚迪2.25亿股的股票,这一次,巴菲特投资了2.32亿美元购入比亚迪公司10%的股份。当时这笔投资引起了轰动,也带来很多质疑。一方面,是因为比亚迪并没有那么出众,大家觉得这家新能源公司和其他所谓的新能源公司一样,没什么特色。另一方面,巴菲特本人对新能源并不了解,对中国企业更不了解,这样的投资显然有些冒险。
但是芒格却强烈建议巴菲特入手,即便巴菲特表现出了明显的疑惑和反对态度,芒格也仍旧坚持劝说巴菲特。为了说服巴菲特,芒格当时在老友面前对比亚迪的老总王传福进行了这样的描述:我发现了一个爱迪生与韦尔奇的合体。巴菲特从未发现芒格如此固执,于是答应去比亚迪公司考察一下。在比亚迪公司参观的过程中,巴菲特有些被打动了,而当王传福为了证明电池的环保而喝下一杯电解液时,巴菲特没有再犹豫,当即决定投资。
之前,芒格给巴菲特传递的信息就是:王传福是一个专业领域的人才,而比亚迪更是一家专业性很强的公司。巴菲特在参观公司之后,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没有再次拒绝芒格的建议。事实也证明了芒格的判断,截至2021年8月13日下午4点,比亚迪每股价格已经上涨到273.4港元。
专业性一直都是芒格评价一家公司是否值得投资的重要依据。在他看来,能够在专业领域经营得很出色,能够体现出专业的水准,那么就可以有效把握市场。反过来说,如果一家企业做得不够专业,要么证明它在做自己不了解或者不擅长的事情,要么就证明它不够重视这个市场,安排一些非专业人士来做这项业务,这对企业来说,通常都很致命,投资者不会轻易冒险。
其实这不是芒格第一次强调专业的问题,比如,伯克希尔曾经投资了美国广播公司,这家广播公司旗下拥有很多商业刊物,业务做得很广,但问题在于这些刊物的销量非常糟糕,根本没有多少人关注。芒格在分析之后,找出了问题所在,那就是美国广播公司的大部分刊物都不够专业,无论是刊物的内容,还是设计方式、营销方式都显得业余。而反观竞争对手的刊物,都展示出了专业水准,让人一看就值得信任。在写信给股东时,芒格对于这些刊物的运作非常不满,认为他们过于敷衍了事,这样是无法取悦读者的。
此外,芒格重点表扬了美国广播公司旗下的《越野摩托》,这款刊物的内容看上去有些弱智,芒格甚至认为它就是给疯子看的,但问题在于它收获了一大批忠实的粉丝,销量非常高。芒格认为自己看不懂这个杂志,因为他对于越野摩托这项疯狂的运动根本不感兴趣,也不了解,但这个刊物对于那些喜欢玩越野摩托的人来说,无疑提供了非常专业的内容,正是因为专业性非常强,它在竞争中一直都处于领先位置。
针对这个情况,芒格在信中强调了一个观点,那就是让美国广播公司进行瘦身,寻找专业化更强的项目,而不是盲目扩展规模。而这一点对于任何一家企业都是适用的,因为只有专业化的东西才能真正吸引投资者,才能吸引客户的关注。为了解决类似的问题,芒格还主张采取精细化的管理方式,将业务和权力进行细分,让专业人士管理专业业务,这就类似连锁店的经营。
在谈到专业人士负责专业问题时,芒格曾经说过:
如果某个商店的小老板因为供货商的推销,而打算购买其中的27种不同商品,那么他有很大的概率会做出一些非常愚蠢的决定,原因就在于,他不可能对所有的产品都了如指掌,甚至于连采购这样的基本工作,他可能也不那么精通。但是如果所有的采购工作都是由连锁店的总部来完成,那么情况就要好很多了,因为商店老板完全可以邀请一些精通相关产品(如冰箱采购)的人来完成这些工作,他们的工作会变得更加合理高效。
从管理者的角度来说,这是提升效率和吸引投资的一个可行方法,而从投资者的角度来说,如果一家公司体现出了自己的专业化,让专业人士来负责专业事务,然后为市场提供专业的产品,那么它的产品至少是值得信任的。
在评估一家企业的内在价值时,专业性是一个重要指标,但很多公司在盲目扩张的时候,常常忽略了专业化的重要性,比如,很多公司本身是做房地产的,但是却想尽办法去做智能手机、造汽车,或者投资VR技术和AR技术,这就是典型的不专业。尽管他们可能会招揽相关的人才,但是由于缺乏技术基础和对科技产品的运作经验,他们基本上很难像那些专业的手机制造商、汽车制造商和智能技术的公司那样成功。这样的企业虽然可能会短时间内引起市场的关注,但对于投资者来说,根本不具备什么吸引力。
对投资者来说,在搜寻合适的投资标的时,必须从专业性入手进行考量。这里强调的专业性包括:业务的专业性,即是不是专业经营相关业务的企业;同时也包括团队的专业性,即是不是安排专业的管理者经营相关业务,安排专业的执行者执行业务中的各项计划。
除了让专业的企业经营专业的业务,安排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投资者还要弄清楚标的企业是否一直在做相关的业务,是否在专业领域内拥有竞争优势,是否依靠自己的专业化在市场上拥有话语权,甚至是定价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