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为提前做好了充分准备,当投资机会出现的时候,你根本没勇气去把握这样的机会。我在《每日期刊》公司买入投资组合中的股票时,大概只花了一天时间。为什么时间会这么短,就是因为我对美国银行了如指掌,我一直都在这样的文化中生活。我也很早就了解美国的银行家,能够分辨美国银行是好是坏,并且找出问题所在。总的来说,我以前做了很多工作,并借此了解了更多内容,因此,我非常了解富国银行,非常了解美国银行。”
2017年致股东的信
在往年的致股东的信中,芒格都会谈论伯克希尔公司、威斯科公司或者《每日期刊》公司的发展情况。在这些信中,他经常谈到的一个话题就是投资前的准备工作,比如,很多人喜欢将巴菲特、罗杰斯、芒格这样的投资大师当成股市里的常胜将军,股东们也认为芒格似乎总能够把握住投资机会。但事实上呢,芒格认为这个世界上并没有所谓的常胜将军,因为投资中往往存在很多不确定因素,这些因素可能会导致结果的不可预测,如环境的变化、政策的导向以及一些意外变故的出现,都可能会对预期的结果产生影响。他认为市场本身是不可预测的,这种不可预测性就决定了没有投资者会百战百胜。
不过,不可预测并不代表一切靠运气,为了减少投资当中出现错误的判断,为了降低投资的风险,投资者真正需要做的是,提前做好一些基本的准备工作,而不是盲目采取投机的操作方式。严格来说,充分而必要的准备是做好长线投资的基础。
比如,在最近几年的股东会(无论是伯克希尔股东大会,还是《每日期刊》公司年会)上,芒格都在信中谈到了中国经济的发展问题。芒格认为,中国在发展中创造了奇迹,而且出现了一大批优秀的企业,它们展示出了强劲的发展动力,但是与之相对应的是,中国的很多股民还没有建立起真正的投资意识,他们基本上都是用投机的心态来看待投资的,或者说不少中国股民所谓的投资都是投机,他们不太愿意花费时间对自己要投资的企业进行分析和评估,至少不会进行详细的分析。芒格认为,这是非常愚蠢的,尤其是在一种经济高速发展的环境中,人们完全有机会找到出色的投资标的,但是毫无准备的投资模式摧毁了很多好的机会。
芒格说过,买股票就是买公司,按照芒格的说法,人们不应该草率地进行投资,而要懂得观察和分析,做好充分的准备工作,确保自己足够了解投资标的,提升投资的成功率。在信中,他积极展示了自己的投资理念和投资方式,其中有一个流程非常重要,那就是芒格愿意在学习和思考上花费大量时间,这些时间比他采取投资行动所需的时间要多得多,在他看来,投资前的准备工作必不可少,而且比投资行动要重要。
世界桥牌大师理查德·萨克豪瑟曾经说过,一个出色的桥牌手并不在意自己是否可以赢得赌局,重要的是确保自己手上的牌可以打出最好的效果。芒格也是这样的人,也许投资的输赢结果不是自己能够完全掌控的,一些不确定因素会毁掉自己的努力,重要的是自己是否可以把手上的工作做到极致,是否可以充分利用好个人的能力以及相关的资源。在投资中,一些不可控因素造成的糟糕结果是可以接受的,但准备不足和仓促决策则是不可原谅的,因为这些因素原本就是人们可以控制的。
芒格建议投资者一定要了解背后的公司,尽可能从多个维度去了解这个公司的运营情况,确保自己可以比大多数投资者,甚至比大多数专业人士更好地了解公司,了解公司长期、短期的规划,了解公司的产品与核心竞争力。只有了解更多信息,人们才能看到公司长远的发展状态,才能立足长远进行投资。
比如,芒格会谨慎挑选那些可以投资的企业,然后花费大量时间对相关企业的财务报表进行分析与整理,确保财务报表上的数字是真实可靠的。不仅如此,他还会从产品、市场、商标、雇员、分销渠道、社会潮流等多个方面入手,尽可能全面地了解目标企业,对企业的竞争优势和价值进行评估。
在整个分析的过程中,他会利用自己的知识和经验,不辞辛劳地逐步排除其中一些投资变量,确保整个候选投资项目可以得到简化处理。还有一点很重要,他非常看重一种投资的感觉,如果某个投资项目的数学分析合格,但是无法让他感到安心,或者无法带来投资的感觉,他同样会选择放弃。
在评估价值之后,芒格并不急于立即动手购入股票,他会等待一个最佳的出手时机,因此,他还要花上很长一段时间等待和分析,他称之为“扣动扳机之前的检查”。这些检查项目非常精细,项目也很多,其中,包括目前的价格和成交量、交易的行情、经营年报的披露时间,还要分析是否存在相关敏感因素的干扰,要明确是否要制定随时退出投资的策略。此外,必须计算好投资该项目的钱的机会成本(这些钱可以用来投资其他的项目吗),弄清楚自己手头上的流动资金是否充足,如果不足,是否有必要进行接待,或者出售其他资产来筹集资金。
整个筛选和分析行动是一个很长的过程,而且往往需要重复进行分析,考虑到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对相应的目标进行筛选和分析,无疑创造了更多学习和锻炼的机会。事实上,只有具备超强的耐心、学习欲望和自我改进意识的人才能做好这些工作,而这些充分的准备工作,可以最大限度地保证投资的安全性与合理性。这些都是芒格在信中希望传达的东西,当然,即便他提供了类似的方法和技巧,但多数投资者还是缺乏做好投资准备工作的意识。有人曾经这样问芒格,为什么这些方法看上去合理且有效,但是很少有人愿意去做呢?对此,芒格在另外一封致股东的信中举了这样一个例子:
我们的老朋友Ed Davis是一位优秀的外科医生,他妻子发明了一些手术工具,还研究出了一种新的手术方法,使得手术的死亡率降到2%,而别的医生在做这个手术时,患者的死亡率高达20%。正因为如此,很多外科医生慕名而来,可是在观摩手术过程之后,医生们往往会抱怨“这手术实在太复杂了,太慢了”。很明显,商学院也从来不可能教导学生像伯克希尔那样去做生意。
芒格认为,很多股东以及投资者只想着简化投资行为(虽然芒格也认为有必要简化投资行为),但是简化并不意味着就不必去做准备工作。对于投资者来说,做好准备工作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筛选过程,更是一种思维的历练。当投资者更多地进行思考和分析时,他们的思维层次会越来越高,思维的宽度会越来越广,对于投资的掌控力也会越来越强,而这些是书本和学校根本无法教会的。因此,投资者需要掌握一些基本的投资流程和准备工作,并且想办法一直坚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