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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霜重重地掐了把自己的胳膊，有点疼，她“嘶”了一声。
一旁的程小叔立刻担心地抓住宁为霜的手：“霜霜，你干嘛掐自己呀？不疼吗？”
宁为霜咬着唇，疼啊。
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有什么比这还要吓人的梦吗？
这馅饼这么大，她会被砸死的。
“父亲，请您慎思啊！怎么能把程氏交给宁为霜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即便您想挑继承人，程家的子弟这么多，怎么可能轮得到她？”
第一个开口质问程昱渊的是程昱渊的二儿子程沛泽，宁为霜这也是第一次见他。
程昱渊夫妇俊男美女自然生不出平庸的人，程沛泽的相貌比起他大哥程凌波来说，更显得阴柔，像是古代那种会躲在幕后当谋士的人。
看来程轩柏那种连目光里都充满算计的气场是从他爹这里继承来的。
程沛泽这一开口，立刻就多了很多附和的声音。
“是啊，父亲，您重新考虑这件事吧，我们为了程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可能让一个外姓女人占了便宜？我们不服。”
“我们程家这么多人，在父亲眼里还比不上那个丫头吗？”
程嘉树也跟着道：“就是啊爷爷，您咋想的？”
真要是把程家给了宁为霜，他能后悔地几个月睡不着觉。
哪怕是给程清江也比给宁为霜听起来好受点吧？
“爸，您要这么做，可真是伤了儿子儿媳们的心呐。您自己也有女儿，哪怕您给了小姑姐我们也不说什么了，这是什么道理，传出去让别人怎么议论我们？”
七嘴八舌的，全是对程昱渊的控诉。
程昱渊却充耳不闻，眼里只看着安书沁。
很显然一旦她有点不舒服他肯定会不顾这些人的反对带着她直接离开的。
宁为霜想说点什么，可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开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当众拒绝程昱渊么？她没那个胆子。
接受吗？她怕她走不出这个礼堂。
好烦。
身旁的程小叔却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还是像刚才那样，又夹了一块豌豆：“霜霜，尝尝这个？这个豌豆有股鸡肉味，很好吃的。”
也就这个傻子老公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吃有鸡肉味儿的豌豆。
“我这么做自然有我这么做的道理，你们口口声声都说是为了程家，你们母亲重病到现在，有谁在床前伺候过哪怕一天？”
程昱渊冷冷地扫过一圈，刚才还义愤填膺的众人都心虚地低下头。
“连伪装的都没有。只有清江日日夜夜陪在她身边，后来沁儿需要静养，才被禁止只能一周来一次。”
程昱渊冷笑道：“连孝心都没有，还能指望你们什么？”
不知道有谁说了一句：“可是商场拼搏靠的不是孝心。何况，您选择的人也不是清江，而是宁为霜啊。既然您做了这么草率的决定，就不能怪儿女们不服，是吗？”
众人看过去，这次说话的是程昱渊的大女儿程澜。
程澜当年与程氏的合作伙伴联姻，婚后老公吸毒把自己吸死了。
人虽然死了，但外面女人一堆，私生子也不少，她作为原配，靠着程昱渊的出手倒是也分到不少财产。
可没有谁会嫌钱烫手不是么？
程澜有一个儿子在国外留学，因此她常年在程家堡住着。
程昱渊看着这个自己从前最喜欢的女儿。
他还记得她当年喜欢过一个小混混，因为自己不同意，她还闹过自杀，要跟小混混浪迹天涯。
直到最后程昱渊拿钱打发了小混混，她整个人都变了。
变得市侩，变得眼里只剩下钱。
说起来，也怪自己。
程昱渊压下眼底的怅然：“清江不能胜任，霜霜作为他的第一监护人，自然是可以替他管理程氏的，我相信霜霜的能力，今天就到此为止，我会召开记者会宣布这件事情。”
说完，他起身去推安书沁的轮椅。
安书沁侧头靠在轮椅上，眼神放空，似乎刚才发生的事情她都没有看见。
等程昱渊推着安书沁离开，宁为霜瞬间就感觉到自己身旁似乎多了几个高大的佣人。
很不动声色地，却把她和程小叔与众人分开一段距离。
这是程昱渊的保护吗？
程小叔把筷子放在筷托上：“霜霜，爸爸走了，我们也走吧。”
宁为霜连连点头，她也想赶紧离开这里，这些人嫉恨的视线她实在要承受不住了。
到此刻她才明白，程昱渊下这个决定必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她不觉得程昱渊能真的把程氏白送给她，但目前看起来，给她好像是最好的结果。
给她，就是给程小叔。
况且，像程氏这种盘根错节的集团，换人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情。
以她的本事，就算真的接了，要不了几天就会被那些元老教做人。
程昱渊不可能想不到这些，但他还是这样宣布了。
以她的脑子也想不明白，就这样拉倒吧。
那几名佣人护送着二人离开了礼堂，宁为霜无意看到其中有一名佣人被衬衫盖住的脖后颈有一快露出来的纹身，像是个什么图腾。
就知道这些人不是普通人了，说不定是什么退伍的雇佣兵，专门来保护他们的。
回到住处，宁为霜才放下心来。
她刚坐下，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宁学胜的。
估计是问她刚才的事情，她不想接，直接挂断了。
跑了这一趟，就吃了只虾，宁为霜饿地肚子“咕咕”叫。
一旁的程小叔自告奋勇地：“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来到厨房，程小叔看了一眼身后跟着的佣人。
在他眼角余光能扫到的地方，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前面的柱子处一闪而过。
程小叔冷笑一声，从冰箱里拿出一杯奶。
在递给佣人的时候趁机往他手里塞了张纸条：“这个很好喝，给我爸爸送去吧。”
佣人捏紧纸条：“好的。”
看着佣人离开了，程小叔打开冰箱：“呀，怎么什么都没有呀，霜霜都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