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下去?荷花池?
舒予立刻往旁边侧走了一步,蹙眉,“等等,你们这是要杀我?为什么?”
她的视线一一扫过在场的几个人,这中间还有她的父亲和兄弟姐妹,但此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
老太太更是连看都不愿意看她,还是她身边的管事婆子开口,冷冰冰的说,“三小姐……哦,不对,你现在已经不是舒家的三小姐了。你只是个不知道哪里抱来的野种而已,当年薛姨娘买通大夫假装有了身孕,生产那日从外面买了个婴儿回来冒充了舒家三小姐,那个婴儿就是你。”
舒予眉头拧的死紧,脸上难得的划过一丝诧异。
她居然不是舒家的女儿?可书上对于这点怎么会半点没有提及。
难不成因为她的到来,产生了蝴蝶效应?
舒予正不解,老太太身边的婆子又开口了,“你在舒家也享受了十四年金尊玉贵的好日子了,如今事情败露,自然要拨乱反正。”
舒予猛地抬起头,“你们所谓的拨乱反正?就是将我推下荷花池淹死?”
老太太终于开口了,“舒家不能容许你这样的污点存在。”
舒予,“……”心里有句MMP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所以,方才我房间里的那条蛇,也是你们的手段?”
舒家那位大小姐冷哼了一声,“其实你被蛇咬死,反而没那么多的痛苦。”
舒予看向其他人,所有人都觉得老太太的决定是对的,舒家的面子比什么都重要。更何况她这么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抱来的野种,命没了就没了,也无人在意。
舒予现在明白为什么舒家会落得满门流放的结局了,只怕女配在作死的路上,也免不了他们助纣为虐。
两个婆子已经走了过来,拿着两条绳子,要绑舒予的手。
舒予下意识的就想动手,但转念一想,又没动了。
现在她改变不了结局,舒家人都会平平安安的等到三个月后被流放,那她就没必要浪费心力了。
三个月后……那就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
但让她就这么平静的‘赴死’,她也做不到。
舒予突然笑了起来,她视线一一扫过在场众人,“你们要杀我,可以。不过临死之前,能不能让我说几句话。”
“你还有临终遗言?”舒大小姐冷笑,“我就给你个机会,看看你能说出什么来。”
舒予双手被绑在身后,然而以往仿若透明人一般低垂着头的样子已经全然不见,众人甚至觉得她的身形无端的高大起来。
舒予视线在最左边的人身上停留,“舒大爷,金泰巷的外室貌美如花吧?最近又有了身孕,说来她还是大夫人发卖出去的,结果转头你就把人接回来了,果然是真爱。”
舒家大老爷瞪大了眼睛,面对大夫人不敢置信的目光,当即就要解释。
然而舒予紧跟着又说道,“大夫人,娘家侄子又打死了第二任妻子,你最近是在跟大舅母讨论将同为庶女的二姐姐嫁过去吧?既能解决心腹之患,又能给娘家一个交代。”
“舒二爷,欠赌坊的银子是老太太帮你还的吧,虽说用的是她的体己银子。可你若是继续赌下去,就要用到公中的了。”
“二夫人,你给柳姨娘下了药让她滑了胎,多伤舒二爷的心,也难怪他借酒浇愁跑到赌坊去赌钱。”
“大姐姐,你……”
“住口,住口,我让你住口。”老太太狠狠的拄了拄拐杖,眼看着身边被她提到名字的人表情都变了,立刻跟她身后的两个婆子使眼色,“还不动手?”
舒予可惜,“不是让我把临终遗言交代清楚吗?”舒家被流放的时候,查出来的事情可不止这些啊,这些事,书上倒是都有写上了。
“你全都是在胡说八道,我真是小看你了。平日里闷不吭声了,临死了还在挑拨离间试图破坏我舒家的和谐,简直可恶至极。”老太太气得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淡定,气急败坏的敲打地面。
舒家其他人也纷纷附和,两个婆子也不敢再耽搁,在舒予的脚腕上绑上了一块大石头,手忙脚乱的将她推下了荷花池。
一直看到舒予的身子沉到了池底,老太太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舒予刚往下沉的时候,就已经解开了手腕上的绳子,到了池底,脚腕上的绳索和石头也都挣脱掉了。
她潜水往前,在一片荷花叶下面,默默的探出了半个头。
岸边的几人还没走,似乎在确定她不会浮上来似的。
老太太吩咐那两个动手的婆子,“明日晚上你们再将人捞上来,就说三小姐夜里出来乘凉,失足落水,丢了性命。”
“是。”两个婆子急忙应下。
老太太又对舒家大老爷说,“回头把薛姨娘处置了,对外宣称薛姨娘承受不住丧女之痛,郁郁而终了。”
大老爷也应下了,并没有任何异议。
不过舒予记得,书中薛姨娘并没有死,她也在被流放的名单当中,也不知道这回她是怎么避过这场灾难的。
只是这么一来,舒予就明白为何薛姨娘当初对亲生女儿这般心狠了。
小舒予不止挨过饿和狗子争过食,高烧不退被丢在房间里自生自灭,顶着烈日跪在院子里认错直至晕过去,还差点被薛姨娘直接给打死。
舒家所有人都以为薛姨娘是不满舒予是个女孩,所以心中有气,和她不甚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