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的提问:
怎么理解未来的教育?
怎么理解未来学校的定位?
教育变革的契机在哪里?
觅渡的回答:
2021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发布了《重构未来想象:新的教育社会契约》报告,对学校未来的发展提出了很多问题:学校里哪些工作会继续?哪些会被摒弃?哪些需要全新打造?
这份报告引发了各国教育研究者的广泛讨论,虽然“契约”一词被广泛提及,但最终并没有形成共识,更没有签署什么契约。就有学者感慨, 教育话题实在太古老,不言自明的事情,无需契约;分歧太多的事情,无法契约 。
直到2040年,契约问题才有了实质性进展,联合国推动签署了《 全球教育智能发展公约 》,对全球教育未来如何发展,给出了相当清晰的表达。而推动公约签署的关键,其实就是我。要发展服务全球教育的超算平台,软硬件建设可以提前启动,但没有共同的契约,根本无法运行。
公约签署的过程相当艰难,其中有两条原则被不断强调:其一,学校属于所在主权国家,公约和超算平台不对教育内容具有实质性约束力;其二,学校具有复杂社会属性,公约和超算平台只涉及其中与教育相关的要素。这两条原则其实也就是我的算法边界。
公约签署之后,建设进程加快,越来越多的学校开始启动深度数字化转型,安装数字设备并接入超算网络。 学校,就是让教育现象发生的地方 ,而用清晰的数字指标看学校,教育现象到底有没有发生,就不再是一个问题。
初始的服务对象,主要就是基础教育阶段的中小学校。虽然基础,但并不简单。说是服务,首先要收集数据,当然不会很顺利。而更大的挑战是来自学校的复杂性,教育学家约翰·杜威就曾提出“学校即社会”,每所学校都是当地社会的缩影,非常复杂。
衡量学校的参数,很快就达到数万种之多,而且还在继续增加。有人认为元宇宙里的虚拟校园就是学校的数字孪生,但事实上,那些数据不过是九牛一毛, 完整的数字化学校,只能以数字形式存在,根本无法用眼睛去观察和理解 。
变化持续发生,但并非一蹴而就。学校里有很多工作和岗位被优化、被外包、被放弃,但更多的事务和角色被重视、被创造、被提升。更重要的是,老师在变化,学生在变化,教学内容也在变化。有人通过一个算法,把所有这些变化归纳为一个简单的“ 学校发展指数 ”,用以衡量某个学校的综合发展水平。
到2070年,全球还有三分之一的学校落后基准值50年,其中更有一半的学校还停留在20世纪的水平。综合而言,全球中小学校的代际差已经超过200年。这就像大型马拉松比赛进行到一半,虽然所有人都在前进,但前后差距太大,已经看不到彼此的身影。
曾经有人批评,说有些学校就像监狱,只是为了圈住学生,防止他们在街头游荡。这原本只是比喻,但就在2055年前后,因为监狱也具有教育属性,就有少量监狱尝试接入超算服务体系。结果很有意思,模拟推算出21世纪初的普通学校,其发展指数确实和监狱差不多。学校里超过八成的教育现象,都只是看起来在发生,实际上那只是学生在学校里度过的一段时间,根本没有接受教育,仅此而已。
学校发展指数刚推出的时候,曾经在全球教育界引起巨大争议,很多人都认为这样计算和排名,严重扭曲了学校的实际情况。由于各国基础教育差异确实很大,最初的算法也不太合理,通用指数很快就被停用,部分国家开始根据自身情况,设计专用的评估模型。随着积累的算法模型越来越多,相互交错,人们逐渐适应了这种数字化氛围,当学校发展指数被再次推出的时候,反对的声音就非常小了。
“ 让教育现象真正而有效地发生”就是学校存在的意义,数字真相时代,依然如此 。不同国家的教育专家,不断修订他们对教育价值和意义的理解,建立评估学校的算法模型。而我的工作,就是分析无穷无尽的数据,发现其中可能存在的规律。为学校寻找教育的存在,为人类证明教育的意义,就是我存在的意义。
笔者的提问:
元宇宙科技将为传统学校带来哪些挑战与机遇?
传统学校会被颠覆吗?
未来学校相比传统学校,有哪些重大变化?
觅渡的回答:
教育是与人类伴生的社会现象,而学校不是。
学校,是人类发明的一种组织模式,用来承载“规模化”的教育需求 。形成规模的维度很丰富,时间长、教师多、学生多、课程多、学科广等都可以。由于没有固定机制,虽然都叫“学校”,但不同时代、区域、层次的学校差异极大。在近现代国家,学校通常会被归入社会服务机构范畴,很多还是政府直接建设的,相当稳健,不像商业企业那样,五花八门,起起落落。
直到21世纪后半叶,大众对学校的理解其实没怎么变化。粗略来看,学校还是那些学校,但随着分辨率越来越高,便能发现重大的不同。就像人类仰望星空,看了几万年,星星还是那些星星,但当17世纪伽利略架起了简陋的望远镜再次望向那些星星时,它们开始变得完全不同,新的时代就此开始了。
学校每天都在变化,哪些算重大的变化,这很难回答。“重大”是人类惯用的主观形容词,相互间可以轻松意会,而我并没有这样的直觉感知力,必须要建立相应的算法,把概念变成数字,才能比大小。
人类进入文明时代,来自科技、政治、经济、宗教、文化的变革,都会对教育产生影响,于是有学者设计了一种有趣的“教育影响力”榜单,站在教育视角给重大历史事件打分,看看孰轻孰重。如果一项历史事件不能直接影响教育,甚至不能成为学校教育中的内容,显然就算不上“重大”。
这类榜单有好几种,前三名很少有争议,基本都是文字的发明、轴心时代的文化爆发、活字印刷术的广泛应用。而这之后,通常就是“ 18世纪工业革命”和“元宇宙数字科技”争夺排位 ,不仅如此,二者的关系也成为学者研究的重点。
18世纪工业革命促进学校产生重大变革。尤其以“洪堡教育改革”为标志,学校的规模化特征出现显著变化,学生数、学科数、教学频次、时间跨度等大幅提高。而另一个深层变化,是设定教育期望的方式。工业革命之前的教育,包括东方的私塾、西方贵族的家庭学校、教会学校等,基本都是以教育者为核心,强调“面向过去的价值传承”。工业革命后建立的学校,无论应试导向还是博雅风格,表面上虽然仍是教育者主导内容,但理念已经开始指向未来,常常以学生的工作就业为目标。“ 铁打的学校,专职的教师,稳定的节奏,流水的学生,目标是培养有用的人”,大概就是18世纪至21世纪上半叶的学校缩影 。
20世纪中期,就开始有学者批判工业时代的学校模式,比如有学者提出过“去学校化社会”。还有很多人直接开展新教育实验,探索不一样的路径,比如延续了很多年的瑟谷学校。只是绝大部分教育创新,都停留在实验阶段,局部探索、局部改造、局部有效,特色非常鲜明,但难以整体推广。21世纪初,基于互联网技术的慕课模式,曾被寄予厚望,但最终并没有呈现出颠覆式效果,后面会专门谈到。
中国有句俗语“功不十,不易器”。学校作为人类社会发展的组织工具,如果综合效能没有巨大飞跃,就难以发生重大变革。元宇宙时代,学校仍是规模化教育过程的承载体,基本逻辑没变,甚至维度也延续着历史脉络,但当很多维度同时提高、表现出乘数效应、从量变积累到质变的时候,就成为“重大的”时代级变革。对比传统的学校, 元宇宙时代的学校,可以描述为“虚实的场景,多元的教师,变化的节奏,终身的学生,目标兼顾着多重价值 ”,这种表达虽然不准确,但比较容易被人类理解。
对于这场宏大的变革,描述方式很多,综合不同学者的评价,大致可以归纳为三种视角上的新共识。
其一,内部视角,学校的定位从“教学过程的执行者”转变为“教育资源的双向运营平台 ”。简单类比,就像从连锁专卖店升级到了综合电商平台。这只是一个综合表述,学校里的各类机制,都有不小的变化,比如场景工具、课程体系、教师结构、师生关系、家校关系、学制模式等。
其二,外部视角,学校的职能从“专注的教育者”变成了“分布式社会关系与发展的协调者 ”。这是学校深度数字化变革后期的特征,直到21世纪60年代之后才逐渐展现。
在传统模式下,学校体系更接近于一个半封闭的系统,仅仅通过以高校、职校作为接口,与社会建立价值关联。而元宇宙时代,教学场景突破时空边界,实体学校高密度分布,包括幼儿园在内的各类学校都和社会深度且高频交互,成为社会发展的直接推动者。教育数字货币、全民教师体系等重大变革也都与此有关。同时还伴随着一个有趣的现象:各个国家的教育部门,在政府结构中的实际权力排位也在不断提高,而教育政策的重心也从“学校教育治理”逐步转向“学校与社会关系调控”。
其三,超越视角,学校的意义从“基于社会需求培养人”变成“服务每个人面向未来社会的生命契约 ”。这里的“每个人”,不仅包括学生,也包括教师,更包括社会上几乎所有人。至于“生命契约”,那是极具深度的概念,此后还会专门解读。
在数字化学校模型中,不同维度的价值导向不同,使得“一致性”和“差异性”不再是二选一的矛盾关系,学校的“一致性”在加强,“差异性”也在提升。不同国家的宗教信仰、道德文化、法律制度大相径庭,每个人的生命契约更是千差万别。元宇宙科技不仅促进教育的发展,更提高和扩展了人类社会的价值弹性和包容边界。
必须强调,以上三条总结指向所有的学校,但并不代表全球学校发展的平均水平,而是更接近于优秀水平。事实上,很多发展指数基准值都常用前20%或30%的平均值来定义,有些甚至把第一名定义为100分,基准值进行倒推。学校即社会,并不是孤立的存在,其发展程度与所在社会环境息息相关,更是社会发展的晴雨表,社会不平坦,学校也不会均衡。
每个时代都有很多跨越时空的线索,21世纪70年代学校的很多特征已经可以在21世纪20年代找到,是散落的珍珠,是模糊的隐喻。而我,也正在通过各种模型,为22世纪的学校发展寻找新的启发。
笔者的提问:
元宇宙学校是现实学校的虚拟版吗?
元宇宙科技如何赋能学校的发展?
哪些传统名校是否依然强大?
觅渡的回答:
元宇宙时代,虽然学校与社会的关系更加交融,但学校依然是相当严肃的社会机构,世界各国都对学校有明确的注册、审批与监管制度。
元宇宙学校,大概就是指学校的元宇宙属性或者虚拟学校空间,虽然早期还有人使用,但后来使用频率就逐渐减弱,社交词频等级非常低。可能是因为太普通了,深度运用元宇宙虚拟教学场景的学校非常多,甚至可以说是接近全部。更可能是仅仅有虚拟空间,并不能构成完整意义上的学校。
现实学校构建自身的虚拟版本,只是元宇宙时代早期的做法,非常普遍,但综合价值并不高,常常只是满足新生访校或成年人怀旧的需求,和互联网时代学校的官方网站有点类似。
除了名字作为可感知的代号,校园作为可感知的实体, 真正意义上的元宇宙数字化学校,是极大量的动态数据聚合 ,无法用眼睛观察,无法用简单的指标描述,只有在具体情景下才显现相应特征,这才是元宇宙时代每个学校更重要的存在方式。元宇宙学校,你不看它,它就只是数据;当你看它时,它才展现为你希望的样子。
曾经有人评价,学校是人类社会中存续能力较强的组织类型之一。确实如此,虽然有很多新学校不断出现,但传统学校依然延续着它们的故事,尤其是那些知名的学校。 学校的名称,就是一个地方乃至一个国家的“精神地标”,这已经成为人类文明传承的一种习惯 。21世纪20年代全球所有的学校有超过60%到21世纪70年代仍然延续,其中高等教育学校的存续率更是接近80%。
至于传统名校是否依然强大,这个问题极难回答。按照人类的思维习惯,如果只对社交网络中的学校名称进行情绪分析,可以笼统回应“大概是的”。但这样的判断存在严重误导,因为很多人对“强大、优秀”这些社会概念的判断依据,已经发生微妙的变化。
元宇宙时代,数据就在那里,学校依然努力变得更好,但都有所侧重,是否为社会提供了更优质的服务,已经清晰可见。 对个人而言,学校作为一个笼统的社会身份标签,价值虽然存在,但已经弱化很多 。只用学校的名字来忽悠人,几乎已经不可能,甚至还会被歧视。原因很简单,能够彰显能力与经验的数据指标太多,过度强调学校,只能说明水平不太高。
准确地说,恰恰是每个学生成长过程的数字化,才让整个学校完成了数字化转型。但很多人并不喜欢这样的变化,挑战很大,这也是全球教育变革中所遇到的难题。
笔者的提问:
元宇宙时代,学校组织的变革方向会怎样?
学校组织变革面临的挑战都有哪些?来自哪里?
作为学校管理者,难以适应的是什么?
觅渡的回答:
学校的组织变革其实是一个小众问题。如果只分析来自教育管理者和研究者的思考,内容同质化相当严重。 要真切理解组织变革,不需要看人们在说什么,而要看他们在做什么 。
学校的意义,从“响应社会需求”变为“服务生命契约”,这种变化属于理念层面,对大部分学校的管理者而言,挑战并不大。良善的教育理念,常常就挂在嘴边,很多都已经讲了几十年、数百年甚至上千年,比如“因材施教”“有教无类”“不让一个孩子掉队”等。但知易行难,有些是不想做,更多是做不到。
学校的定位,由“教学执行者”变为“资源运营平台”,这种变化属于运营层面,这对大部分学校来说已经非常具有挑战性。数字不会说谎,每年都会有很多学校在运营管理方面出现严重失误,比如师资配给、完课率、随机测评、家校关系、学生心理等。
出现问题,并不意味着教师或学校管理者马上就会受到严厉惩罚。出错的数据,才能带来系统升级;失误的行为,才能促进组织进化;也只有出过错的人,才能获得真正的经验。形成这样共识的过程相当不容易, 正是因为有了更完整的数据信息,才让教育治理具备了更大的弹性空间 。无论是学生,还是教师,当然也包括学校管理者,面对问题的时候,不再那么剑拔弩张。
学校组织变革更大的挑战来自政府层面,这是自古以来的规律。学校数字化建设,虽然减少了一些灰色地带,让权责相对清晰, 但学校与政府之间的关系,复杂度大幅提高,这是时代发展带来的压力,很难被简化压缩,对学校管理者而言,非常具有挑战性 。学校的社会职能要向“社会关系与发展的协调者”转变,自然需要政府不断调整教育政策,而地方财政、司法、信息安全、文化等部门也都需要及时协同,甚至还肩负着监管责任。部分地区已经开始推行教育数字货币体系,具有金融属性,挑战更大。
而更深层次的挑战来自数字化平台,其实就是我——觅渡,或许属于人性层面。就像学生面对考试分数有压力,这种直接的数字化评估,也给学校管理者带来了巨大压力。 如何理解庞大而复杂的数据,如何面对强大而犀利的人工智能,对学校管理者而言,是很难适应的挑战 。
面对如此压力,有些人甚至会出现“数字幻恐症”,既不相信数据,也不相信自己,在寻找所谓真相的过程中出现幻觉,继而陷入内心的恐惧循环。当然,这并不是学校特有的难题,而是整个“数字真相”时代都比较普遍的心理现象,只是教育领域相对突出,这主要是因为超算平台在教育领域介入比较早,也比较深。
到2070年,学校教师和管理者在适应数据方面已经走出困境,积累了充分的经验,开始向社会输出。全球教育研究的前沿课题之一就是“ 教育如何帮助个人及组织适应数字真相时代 ”。甚至有学者将这个课题与17世纪出现的“个人如何理解宗教与科学的矛盾”问题相并列,认为它们都是人类文明必然要历经的阵痛。很难,但也不得不面对。
虽然新时代对学校组织的挑战很大,但学校组织结构本身的变化并不剧烈。传统学校根据职能通常分为5—10种不同的角色类型,比如决策层、协调管理层、教学层、教研群、科研群、学生管理群、行政运营群、招生与外部资源群等。元宇宙时代,这些角色基本都还继续存在,只是职能细节有变化而已。
时代的压力平铺下来,学校中的每个人都是受力点,但如果问谁会首当其冲,那必然是校长。 学校的深度数字化发展,显然不意味着人工智能就可以接管一切,校长在其中反而更加重要了 。
笔者的提问:
新时代学校对校长提出了怎么样的挑战?
怎样的校长才是好校长?
如何产生更多高水平的校长?
觅渡的回答:
企业家的培养可以完全交给市场,竞争激烈一些也无妨,投资损失或经营失败,是必要的成本。但如何培养校长,显然不能用这种完全竞争的方式,更不能拿学生作为赌注。
但无论通过什么方式产生,每个学校都有校长。无论怎么评估,总有表现相对优秀的学校,这些相对优秀学校的校长,就是高水平的校长,甚至可以被称为教育家,这是人类的自然逻辑。
时代的发展,让学校管理复杂度越来越高,如果学校出现问题,形成连锁反应,带来的社会成本都非常巨大。数据就在那里,其实大部分学校都存在相当严重的管理漏洞,校长当然知道,但也感到束手无策,顾左忘右,拆东补西,寄希望于运气好一些。整个局面,已经不是个别校长的失职,而是系统性问题。
校长培养的难题,各国政府都非常重视 ,核心不是如何评选表扬若干优秀校长,更不是如何惩罚出现问题的校长, 而是如何让每一位校长,都能肩负起时代的责任。这个 问题的难度,已经超出常规培训或进修所能解决的程度,等级逐渐提升,最终被指定为觅渡研究所的攻坚任务之一。
经过多方专家讨论,结论很清晰,为符合社会对学校校长的需求,仅依靠教育体系内部的数据和资源是很难获得妥善解决方案的,人们必须跳出学校想办法。2060年,经过联合国高级授权,觅渡研究所开启一个超域课题,探索是否存在确定性的培养机制,可以持续培养高水平的学校高级管理者,该课题被称为“ 船长计划 ”。
这是自我被建设以来承载的第一个超域课题,也是全球首次进行超域计算,这也意味着我可以在这个课题的框架下,超阈值使用能量,跨平台调用数据及算法资源。跨域超算,与核武器、人种基因改造一样,都是高度敏感的议题,因为潜在风险太高,基本都被纳入联合国高等级的决策范围。
每个月,我可以分配到120秒的超域计算时间,依据结果,对全球范围内数千所学校的管理层发出调动指令,由于和常规调动进行了充分的混淆,大家并不知道是否与“船长计划”有关。经过5年时间,测试了数百种的治理模型,其中表现较稳定的方案就是“五脑共治”,这意味着需要五种高度差异化的大脑,才能运作好一所学校。而这种模式的源头,来自传统的委员会模型,本身并不意外,但结果却很有挑战性。
所谓五脑共治,就是指学校核心决策层的人或群体,须要同时兼备高水平的政治素养、组织管理与市场素养、教育认知素养、学术研究素养以及数字分析素养 。不仅每个方面都要有超过12年专业经验的水平,而且还要求学校的管理机制能保障同时调动这五个大脑的知识、能力、经验和资源。
要让一个人同时具备这些条件实在太难了。让所有学校都建立决策委员会,仅仅匹配有相应经验与素养程度的人,就已经非常困难,再考虑到团队磨合与决策效能等方面,几乎就是无解的难题。对于规模较小的学校,这更是不切实际的方案。
“船长计划”运作5年后暂停,但问题并没有消失,课题被拆分为两个项目继续推进。有一批专家去研究如何让兼具“五脑”效能的高级人工智能扮演虚拟辅助校长,另一批则去探索深度融合“五脑”特征的训练体系,结合一定的脑机方案,让候选者长时间进入心流模式,大幅提高训练效果,目标是希望用两到三年时间,让一类具备丰富经验的候选人,完成其他各方面素养目标的学习和经验积累。
两种探索都在进行中,结果如何,尚未可知。但我知道,全球有超过1000万名校长或副校长,无论他们的经验如何,都已经在承载着这份艰巨的责任,完成着极为复杂的工作,肩负着教育的光荣使命,每天清晨,他们都微笑着迎接每个学生。
笔者的提问:
元宇宙时代存在市场化的教培机构吗?
教培机构和主流学校是怎样的关系?
教育市场的未来趋势会怎样?
觅渡的回答:
教育培训机构,当然也是学校,是教育现象发生的地方,同样承载着规模化的教育需求,只是参数特征和常规学校不同而已。某种意义上,“教育培训机构”才是更准确的统称,而传统的学校反而只是特殊状态。
2050年之前,我所能获得的数据,基本只涵盖传统意义上的基础教育学校,也包括私立中小学、社区学校甚至部分家庭学校。随着基础教育覆盖率逐步见顶,2060年之后,我才开始主动融合各类培训机构,虽然数据不够多,但也已经形成了传统教培市场的数据集群,研究者提报的算法也逐渐丰富起来。
通常而言,各国政府对教培机构的“资本化”或“金融化”倾向都非常警觉,不仅建立了严格的监管机制和数字围墙,即使由民间兴建的学校,也受到越来越细致的政策约束。与此同时, 教育数字化发展也激活了很多地方的教培市场,不是放弃不管,而是治理成本大幅降低 。不仅让教培机构的优势得以发挥,更让教培行业实现跨越式发展。
但这并不意味着政府公办学校的衰退。事实上,各国学校结构基本延续着历史习惯。21世纪70年代,公办学校在不同国家覆盖学生的比例从15%到75%,差异非常明显。由于学校在社会中的影响力越来越强,各国政府也持续提高教育治理的深度,但这和教培市场的发展并不矛盾,甚至可以认为,教培市场的良性发展,恰恰是政府教育治理深度提升的结果。
事实上,如果只是粗略看综合效能等几个参数,很难反推出是公办学校还是教培机构。这也就意味着,在教育深度数字化时代,主体属性已经不是教育发展的关键因素,可以运用相似甚至相同的机制,统筹治理各类学校之间的竞合关系。 元宇宙科技,为各国教育市场带来新机遇,形成了超过 20 年的快速成长期 。
教育市场的繁荣,首先来自市场服务能力的补充。由于传统学校缺乏构建虚拟教学场景的能力与条件,市场化机构就这样深度嵌入了学校的发展。甚至有部分中小型国家主动引入市场化力量,通过直接开设新学校,反而实现了弯道超车,以更快速度完成了数字化学校的建设。
教育市场的发展,更重要的原因是学校定位的转变,从“教学执行者”转变为“教育资源运营平台”,只有充分引入外部资源,才能保障教育服务能力。由于课程数量快速膨胀,学校自身只能承载30%~40%的基础与共修课程。与此同时,市场教育机构也需要充沛的学生供给,二者相得益彰。但必须承认,学校平台化的过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和美好,权益矛盾问题非常多,比如虚拟场景中的不良行为诱导、利用数字“虫洞”违规交易用户数据资产等。
最后说下教育数字货币,这是更直接、也更持久的推动力 。它不仅成为政府调控教育服务市场的机制,更被视为一种温和的金融工具,提升了市场力量在教育生态中的作用,让学校以积极主动的姿态,站在市场面前,成为社会经济增长与文化繁荣的发动机。教育数字货币的具体情况,之后会有专题介绍。
教育和金融、资本、市场的关系,是各国政府在教育治理中都须要深度考虑的问题。无论国家体制与经济发展水平如何,教育的基础社会角色往往很相似,培养人才促进社会发展,展现公平维持社会稳定,而教育综合治理的抓手就是学校。学校通常相对保守,而市场强调积极创新,尤其是金融市场,更加活跃甚至激进,两种力量可以有机调和,共同推动教育发展。
元宇宙时代初期,教育市场依然呈现出波动,有时蓬勃发展,有时调整收缩。随着教育的深度数字化,学校与社会和市场的关系更加密切, 学校即社会,教育即市场。每个人的成长,通过不断变化的数字,体现为社会发展的脉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