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的提问:
元宇宙时代,如何快速成为人才?
未来需要怎么样的人才?
觅渡的回答:
站在社会视角,首先需要的是人,其次才是人才 。
到2070年,全球人口并没有超过100亿,虽然仍保持缓慢增长,但远低于社会学家的预判或者说是期望。而且,这已经是各国政府都采取较为激进的人口政策才实现的数字。当然,也有很多学者对人口趋势不以为然,认为人口数量已经非常“臃肿”,适度减少反而有助于存续与发展。纵观历史,1920年全球人口只有20亿人,到1970年达到40亿,2020年超过75亿。整体而言,增长确实非常快。
学者们观点虽然对立,但都认为世界不存在所谓的“人才”,只要社群达到一定规模,社会机制环境适合,尤其是保持适度流动和竞争,所谓的人才就会自然涌现。
元宇宙科技让“ 数字孪生 ”这个概念逐渐普及,这不仅成为数字真相时代的社会伦理与文化基础,更让前面这种“无人才论”成为社会主流。通过强大算力,每个人的数字孪生体都拥有数十亿个参数,其中具有社会价值属性的参数就有几十万个。无数模拟计算都表明,并不存在某种真实人类的参数组合,在各种场景都具有价值优势的情况。也就是说,并不存在确定性的“人才”。所谓人才,都是人与环境共同作用的结果,人才必然会有,具体是谁其实并不重要。
站在个人视角,人可以成为“人才”,而且有捷径 。
在我的数据库中,并不会刻意标记谁是人才。但每天仍会接触大量与“人才”有关的问题,比如“如何成为好的管理者?”“选什么专业容易成功?”“如何成为学生会主席?”等。相应的算法,通常会把这些转化为“定向指标改变”类型的问题,计算过程大体接近于“边缘学习理论”,目标是找到那些获得正反馈循环概率较高的方案。
但人类特别喜欢使用“人才”这个概念,对人才的定义通常都不超过10个维度,这已经接近人类大脑直觉计算的极限。因为人才的取向,常常与宗教或社会文化背景相关,形成了很多流派,与传统意义上的精英人才观一脉相承。专家为此设计出很多辅助算法,帮助人们更有效地成为特定方向的人才,内在模式其实比较接近,可以归纳成一句话:“ 选择先于努力,期望先于选择,想象先于期望 。”
首先要把自己想象成人才,继而不断尝试,尤其是建立比较高的期望值,最终就更容易成为自己认可的人才,获得强烈的人生价值感。与传统时代不同的是,不同风格的元宇宙虚拟场景,是更高效的探索路径,尤其适用于初期成长。
虽然这种“想象自己是人才,最终就能成为人才”的说法,还没有任何数据可以证明其严谨性,但根据宏观统计,这类群体的社会贡献度确实比较高,是平均水平的三倍以上。教师也常常用这类故事,激励学生建立更高的自我想象,以及更高的成长期望,即使有点不切实际也无妨。这种现象背后的“生命契约”理论,后来成为元宇宙时代比较主流的人才观。
真正的教育者会把每个人都当作人才;真实的学习者,会把自己想象成人才。而我,恪守自己的算法,平等对待每一个人。
笔者的提问:
如何预测一个人的学习能力?
元宇宙科技,给学习者带来哪些价值?
科幻作品里的“瞬间学会”,未来能实现吗?
觅渡的回答:
学会,不是一个简单的函数。
迈开双腿走路似乎很容易,但婴儿也需要一年的酝酿期才能掌握;像动耳朵、卷舌头这样的简单动作,有些成年人却怎么也学不会。中国有句俗话叫“三岁看大,七岁看老”,放在元宇宙时代,显然就太笼统了。
预判一个人掌握一项技能的概率以及水平程度,是元宇宙教育算法的热门领域,很多人都尝试构建这样的模型,统称为“ 能力获得概率评估算法”,大众更愿意称其为“学会算法 ”。经过迭代,这类学会算法动辄调用数万个参数,如果学习者的数据积累足够丰富就可以随时进行动态评估,中短期预判的准确度已经相当可观。
但这类算法也备受争议,从学会的可能性,到学会本身,并不能对等理解,甚至成为数字算命的工具,给很多人带来误导。经过长期的博弈,这类算法通常都被强制设定为隐藏模式,不能直接向用户提供数据反馈,而只能作为路径选择、课程推荐、课程设计等前端应用的支持系统。
学会算法的结果,简单表达就是一条——“时间—概率”曲线,通常会被简化为若干个关键点。而所谓的“瞬间学会”,大致相当于“1秒—100%”这样一个数组。稍微深究就会发现,只要把学习目标设置得极低,瞬间学会就很容易实现,但这显然并不是人们的追求。
元宇宙科技,确实帮助很多人用更短的时间掌握了特定的知识或技能,相当于对学会曲线进行横向压缩。至于科幻作品里那种瞬间学会复杂能力的情景,相当于万分之一的压缩比,当然没有实现。通过算法优化,能实现50%—70%压缩已经是非常庆幸的事情,当然也出现过30%以下的特殊案例。
这其中有一项关键要素,就是此前提到的“心流”。由于在心流模式下,学习效能是常规的10倍以上,如果能进入心流状态,并且多次复现,学会速度自然可以提升很多。在安全的前提下,激发出心流已经不容易,要多次复现就更难,虽然经过了长期优化,但依然是“可遇不可求”的状态。
事实上, 学会算法还有一个非常有趣的应用,就是发现“天才 ”,不是百里挑一,而是十万里挑一。识别天才的方式不是竞赛考试,而主要是根据心流状态的概率指标。当然,具备天才的潜质,但不积极实践的话,再好的评估算法也没用。
任何元宇宙场景都需要建立相互制衡的基础法则,任何过程均有代价,而时间就是主要成本,即便是虚拟角色,不仅须要学习,也要受这套基础法则约束,不可能事事都“瞬间学会”。曾经有过实验,将元宇宙场景中的时间成本高度压缩,结果很糟糕,生态稳定性极差,基本就是快速崩溃的节奏了。
元宇宙科技给学习者带来的核心价值,不仅是压缩提速,更是增加多样性。学习速度稍微快一点,学习内容要多很多。这方面的价值,在终身教育领域获得了充分展现。
曾经有人提了一个非常形象的比喻:“ 美好的人生,是用一辈子的时间,活出十辈子的精彩,而不是用十分之一的时间,快速走完全部的生命 。”
笔者的提问:
“成绩好但不快乐”的问题,怎么才能解决?
元宇宙科技可以让学习变得更简单吗?
可以让学习变得更快乐吗?
觅渡的回答:
简单不是快乐,简单也不能直接转化成快乐。即使成绩非常优秀,学习者是否能感受到成长的快乐,依然是未知数。成绩好但不快乐,甚至已经成为高分学生群体中普遍遇到的问题。 数字科技,确实可以让很多项目的学习过程变得简单,但能否让学习者获得愉悦感,却不是一个容易回答的问题 。
21世纪40年代,大规模实验最终的结论非常明确,真人教师不可或缺,人也不可能在虚拟教师和数字机器的培养下,成长为一个完整意义上的人。真人教师在工作中的着力点,主要是成长期望与学习动机,这是虚拟教师无法触及的境界。难道真人教师的作用就到此结束了吗?当然没有。
当一个教学过程结束,如果老师赞赏学生的努力与成长,学生感谢老师的指导和辛劳,双方对彼此的认可,可以形成美妙的感受,让成长的火种得以延续。成长动机实验中,同样也对结束部分的情感交互进行了数字化测评,结果很清晰:即使把虚拟教师做到极致细腻逼真,经过若干次重复,绝大部分学习者也无法从这样的互动中获得持续的积极感受。
传统模式的教育已经充分验证,物质奖励可以带来短期刺激,但长期必然走向负面效果。 虚拟教师的反馈,无论内容如何,都会被大部分学习者认为是“物质”而非“情感 ”。当学习效果不佳,虚拟教师进行批评的时候,效果则会更糟糕。
数字科技确实可以让学习变得更简单,愉悦感则几乎完全取决于学习者与其他人的真实交互,家长、同学、朋友都可以,其中真人教师拥有直接、强烈的影响力,自然也就肩负着鲜明的责任 。整个教学过程,前置的期望管理和情感交互当然重要,但仍需要非常充分的信息表达;而后置的感受互动,对数据信息的要求就低很多,哪怕只是一个眼神或一个拥抱,都可能实现很好的效果。
师生双方的教学感受也是综合效能指数的重要组成部分,这是传统测评方式无法触及的领域,非常重要。对教育过程后端感受的研究,同样是一个高度复杂的课题,直到2060年之后,才逐步成为关注的热点,但仍未构建出非常高效的预测模型。甚至有专家建议,停止为这类课题提供超算资源,而将“教育感受”标记为只可测量、不可预测的数据类型。 感受,是人类教育现象中非常不确定的部分,是沟通的艺术 。
学会,不见得快乐;学会快乐,才能拥有更多的快乐。至于快乐是什么,愉悦是什么,那又是一系列的概念黑洞,显然不是几种激素的混合。快乐不简单,也不可能简单,不过这显然已经超越了教育的范畴。
笔者的提问:
元宇宙里会出现虚拟同学吗?
虚拟同学对学习者有什么意义?
觅渡的回答:
同学,你好!来自虚拟同学的问候,与正常的同学并无二致。
在元宇宙教育场景中,虚拟同学是常见角色,数量很多,形象也很丰富。但绝大部分应用端,都对这类角色进行了拓展设定,已经不能简单地用“同学”这个名词来理解。 传统意义上的“同学”,来自教师视角 ,“ 同学”就是“学同”,是对学习者平行关系的极简表达,暗含着一致的成长路径 。
元宇宙教育时代,打破了这种简单模式。全民教师制度,让“老师”成为非常宽泛的社交表达,而不再特指学校里的教育工作者。由于每个人的成长路径都有极大的差异,“同学”也不再特指校内学习者的身份,而是展现“年轻、进取、求知”特征的社交定位。从历史数据看,这种趋势自21世纪初的互联网时代就开始逐步显现,人人皆可老师,人人皆是同学。
每个人的虚拟同学中,有真人对应的比较容易把握的虚拟角色,也有 完全数字化的虚拟角色,在算法体系中,它们的准确名称叫“个性化虚拟成长伙伴”,其实是基于学习者的数字孪生,通过参数调整形成的变体 。但这并不意味着相似,而是从高度相近到高度差异等各种情况都存在。在大部分应用端,即使是同一个虚拟形象,作为不同用户的虚拟同学,实时参数也会不同,既模拟真实社会,又超越真实社会。
传统学校教育中,同学互动通常不被重视,很多教育者甚至希望弱化同学互动,因为太容易产生麻烦,比如打架、攀比、早恋等问题。在元宇宙时代,同学互动的重要性获得了极大提升。由于学习者与虚拟同学的互动教育属性有限,而且很难预判,基本不需要超算平台的辅助,但产生的数据却非常重要,几乎占所有数据供给的三分之一。如果没有这些数据,很多重要的算法就无法进行,比如关键的“双云互动”等。
但有一种特殊的同学社交,有时仍需要调用超算平台,就是20世纪末开始出现的“翻转课堂”模式,它曾经风靡全球,却很难普及应用,因为在大部分课题上,这种模式的综合效能其实并不高。元宇宙教育发展初期,有人希望运用虚拟技术提升“翻转课堂”模式的效能,实践之路比预想的要难很多。直到2060年,针对翻转课堂设计的算法引擎才逐渐成熟。非常有趣的是,这类算法较高频的应用场景,并不是针对在校学生,而是用于对兼职教师的培养,成为全民教师体系运作的重要辅助工具。
另外,值得专门讲述下,2040年颁布的《全球教育智能发展公约》对所有应用端里虚拟同学的设计有两条特殊规定:其一是要求对完全数字化的虚拟同学必须加入“情感预警算法”,也被称为“反皮格马利翁条款”,目的是避免学习者对虚拟角色产生过度的情感投射和行为依赖。其二是严格禁止使用虚拟同学身份进行超限诱导,尤其是反人类价值观、唆使现实暴力、金融欺诈、数字性侵等方面。
条款写下来很容易,但监管非常难。经过几十年迭代,即使运用超算平台的绝对算力优势,对虚拟同学的监管效果依然非常有限。某种意义上,虚拟同学就是虚拟环境,无法规划,难以预测,善恶相融,极为复杂,潜移默化中塑造着每位学习者的成长路径,这已经成为21世纪70年代全球教育数字化治理的重要课题之一。
学习者与现实同学的关系,多少还有些社交资源的成分,而与虚拟同学的关系,就是与自己的关系,善恶感知、行为交互,背后其实都反映着自我认知的水平 ,借用16世纪中国哲学家王阳明的话,“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即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