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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研究方法及数据

本章使用案例研究法,主要进行两个分析:一是总结CSA的开拓者所秉持的生态农业理念及其对工业化农业的批判,并以中国CSA的先锋农场——北京市小毛驴市民农园为例,分析我国CSA产生和发展的历程;二是通过实地访谈,探寻CSA参与者对生态农业和工业化农业的认知,分析CSA参与者的话语体系和价值认同,总结CSA运动的动员机制及其主要影响。本章收集了多种形式的定性数据,这些数据主要是参与到CSA中的生产者和消费者的言论,言论的来源包括访谈、观察到的资料、CSA的出版物、网站、会议文集、在线论坛以及新闻报道等。

纵观中国CSA的发展,从最初生态农业的试验至小毛驴市民农园的建立,再到当前百花齐放的局面,生态农业的理念一直贯穿在CSA的发展历程中,成为中国CSA运动的精神旗帜。因此,在进行第二个分析的过程中,本章使用了记号语言链法(Semiotic Chain Analysis),以分析生态农业的文化理念在CSA运动中的作用机制。记号语言链法是符号语言学的一种方法,社会学中经常利用该种方法进行参与者话语体系的分析(Greimas, 1983)。在关于社会运动的研究中,利用语言符号编码(Codes)来研究文化在组织和动员机制中的作用已经有所凸显(Swidler, 1986: Jasper, 1997: Benford and Snow, 2000)。文化编码(Cultural Codes)是在一个运动中,以公共范围内多数人认同的形式而存在的话语体系,它们可以被活动者列出来且被详细阐释,并以此来创造一个存在于运动中的特殊框架,创造一个更为广泛的根植于社会价值层面的“文化共鸣”,这种共鸣可以吸取成员加入并且形成一个多样的群体成员来使得运动的外部目标合法化(Snow and Benford, 1988)。而Barley(1983)指出,运用该方法研究文化,研究者的任务是寻找到相关的话语表述、话语内容以及连接表述和内容的规则,这种规则一般利用话语修辞中的比喻 或转喻 建立表述和内容的联系,如由“皇冠”联想到“帝王”,以此描绘出秉承一种文化的群体使其世界具有独特意义的话语符号。Barley(1983)以殡葬师的文化编码为例,对话语分析中记号语言链方法的使用进行了详细的阐述,描绘出该文化编码的领域(domain)、对立方(opposition)、表述集(a set of expressions)、内容集(a set of contents)、连接表述和内容的规则(rules),并对该文化编码的内涵和外延进行了总结和阐释。

本章借鉴了记号语言链的方法来识别CSA的参与者使用的话语结构,文中CSA话语体系文化编码的领域涉及CSA和化学农业,这二者是对立方;构成二者话语体系的表述集主要是被访者的言论,内容集主要以抽象出的被访者言论为目的;比喻或转喻的对象是生态农业,且以生态农产品生产、流通、消费三个环节的主要原则为规则,尝试推断被访者表述的目的和内容,其中生态农业生产环节的原则可包括原料有机、自然生长、人工管护。流通环节的原则可包括地点认证、渠道透明、质量管控。消费环节的原则包括互信互利、健康低碳。本章进行记号语言链分析的步骤是:首先,收集和整理被访者的相关表述;其次,根据生态农业的相关原则作为规则对表述进行分类;再次,从分类中分析出表述的目的和内容,并识别表述和内容之间、比喻和转喻性之间的关系;最后,将内容抽象至内涵层面,总结该文化编码的价值意义。本章用于识别CSA话语体系的文化编码以二元的形式阐述了一个涉及优劣判断的二元价值领域,这一文化编码的两个领域是两个价值相左的极端,一个是受人欢迎的,另一个是不受人欢迎的。

文中所使用数据的核心是9个半结构式访谈,其中CSA农场主7位,消费者2位,访谈时间集中于2013年3月。核心数据的详细情况介绍如下:首先,本章重点研究的案例是北京小毛驴市民农园,它是中国CSA的先行者,是中国人民大学的产学研基地,自小毛驴市民农园建立起,笔者即关注了该农场的成长与发展,参与了小毛驴市民农园的众多活动,并对其相关负责人进行了深入访谈。

其次,本章通过北京有机农夫市集的负责人L先生获得了一个在北京市影响较大的20个CSA农场列表,根据石嫣(2012)对当前CSA的四种分类,笔者对每类CSA都选择了有代表性的农场进行实地访谈,共访谈了7家农场,包括:一是由小农为生产主体的CSA,如陈艳红家庭农园、美田阳光农场、鑫农夫庄园;二是由合作社为生产主体的CSA,如一墩青农村发展促进会;三是由市民个体或者合伙作为生产主体发起的CSA,如北京乐和仙谷有机庄园、三分地有机农场;四是由高校、科研院所等官方机构发起的、带有试验性质的CSA,如小毛驴市民农园。所访问的生产者遍及各个经验范围,从新手到最初进入这一领域的先锋(拥有10年的CSA经营经验)。他们的地理位置遍及整个京郊及河北张家口等地。他们从事的CSA经营项目主要包括种植业,如主粮种植、蔬菜种植,以及养殖业,如养牛、鸡、猪等。

7家农场及农场主的详细信息列举如表4-1所示。

表4-1 7家社区支持农业农场的基本信息

最后,笔者以一个综合的档案数据库补充了实地访谈数据。笔者收集了2013年网站、微博上关于CSA的数据,以及一些与CSA相关的书籍,这些书籍是被访者推荐的,如石嫣的《我在美国当农民》、伊利莎白·亨德森的《分享收获:社区支持农业指导手册》等。另外,笔者还参加了第四届全国CSA大会,并收集了第一届至第四届全国CSA大会的会议论文和资料手册。这些档案资料可以协助本章对CSA的生产者的研究进行记号语言链的分析,并评价受访者言论的稳定性。 98dRa2HB7v56QNbk9nBg97cOaMVAwAyd3h1vgBXRTS9qRRzAII498R9AeGAo5Pd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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