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北方正是数九严寒时,南方还是热风扑面。当看到北京正在遭遇大雪和严寒时,身在澳大利亚的我对这句话的了解就更深了,因为这里正是炎热的夏季且经历着百年不遇的干旱。我就这样舍弃了一个真正的冬天,而享受了一个真正的夏天。
在每天从纽卡斯尔大学回住处的路上,我总是看到学校的建筑物突兀地在绿色掩映中进入我的视野。这个学校不同于北京的那些学校,不是需要从建筑物中寻找绿色,相反,需要从绿色中寻找建筑物。只有站在高岗上才能看到这个学校建筑的分布和全貌,在路上走时,只能通过细细地寻找这些钢筋混凝土的东西,才能够发现它们。于是,一丛丛的灌木和澳大利亚独有的桉树成为不容易被注意的背景。
回到住处则是另外的感觉。这里的民居建设有着不同的风格,由于地广人稀,多是两层或者平房建筑,而建筑的过程则是在选好地段以后,设计房屋的样式,然后去木器厂挑选木料。整个的房屋结构完全依靠这些木料支撑,这避免了地震造成伤害,但却存在一个弱点,那就是防火问题。
桉树在这里是如此寻常,它们一棵棵直立向天空,斑驳陆离的树皮像迷彩似的覆盖在它的表面。有时候整块树皮不堪重负似的从树上剥落,贴着树根躺落在草地上,没有人收拾它们。而整棵死去的桉树有的斜靠在其他的树上,有的被人锯成几段,胡乱地放置在树丛和灌木丛中。对于这里的人来说,也许它们没有什么作用了,而这肯定会让我母亲痛惜不已。一段干木头至少可以烧开一锅水或者做一顿饭,而一棵树的作用会更大。在我们小时候,农村的生活一度是用麦秸、豆秸作燃料的,于是有了袅袅的炊烟,有了沿着炊烟回家的孩子。我仿佛看到了炊烟背景下自己的身影。
树的死相对来说毕竟是偶发事件,而草和灌木的大面积干枯则是经常发生的。生长在灌木丛中的草,也许经历了数十年或者更长时间,仍然孤单地一年一度地枯荣着,没有人打扰它们的寂静。
想来,这些掉落的干树枝、干枯的草和灌木、亡去的大树就是构成火灾的基本燃料吧。
这个夏天的火比往年更厉害,整个国度几乎处处有,从北方到南方,从沙漠到海边,从小镇到首都,百年不遇的干旱成了火灾的导火索。
前几天不断有直升飞机从校园上空经过,是例行的火灾巡视。想来这里也应该是需要严加防范的地区吧。
火灾的场面非常壮观,仅仅是电视画面也足以让人惊悸。而报道说,人为放火是澳大利亚火灾的主要原因。
唉,当世界变坏的时候,追究原因,总是人自己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