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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金融危机时期巴菲特保险投资的特点与启示

保险公司作为金融市场的重要机构参与者之一,其投资既有与其他机构投资者的共性之处,又有保险资金运用的独特之处。

(一)保险资金开展“逆周期”投资的可能性

正如芝加哥商学院的代表人物Cochrane教授在2008年11月撰文所指出的那样,金融危机的发生为“逆周期”投资提供了可能,当然只有低杠杆或者没有杠杆、经营业务不容易受到经济衰退经济以及长期投资者适合开展“逆周期”投资。巴菲特管理的保险资金恰恰符合这三个特点,即较低的资金杠杆、经营业务充分的分散化、典型的长期投资者。

巴菲特管理的保险资金已经通过充分的经营分散化而不容易受到经济周期的影响,其通过改善经营和并购获得了稳定的现金流和利润来源。当金融危机发生时,大部分保险公司会受到巨大冲击:一方面,保费收入会受整体金融环境的影响而下滑;另一方面,投资于股票等资产的保险浮存金会大幅受损。据巴菲特2009年致股东的信,2008年,整个保险业利润都明显下滑,利润率下降4%或更多。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由于拥有优秀的保险业务团队,在危机期间承保利润仍比较稳定。保费在降低,而损失敞口却在无情地扩大。但与此同时,它旗下的制造业、服务业和零售业公司(涵盖从棒棒糖到家用电器等各种商品领域)在2008年取得了令人印象深刻的17.9%的市值增长。只用了很小的资金杠杆就收到如此回报。此外,它旗下的公用事业公司在2008年也实现了盈利,如伯克希尔能源公司,表现非常平稳。再如,巴菲特于2009年斥资265亿美元收购了伯灵顿北圣菲铁路公司,而该铁路公司为巴菲特带来了丰厚回报,仅仅5年即收回全部投资。

(二)保险资金投资的长期属性有助于对投资风险形成独特判断

标准的金融学或投资学教科书对投资风险的判断标准是依据资本资产定价模型(CAPM),该模型的基本假设是市场处于均衡状态下,因此所有投资者都持有充分分散化的组合,此时任何资产的风险都可以通过其与市场指数的相关关系的度量来量化,即该资产的贝塔指数。贝塔指数越大,则该资产的系统性风险越高;反之则越小。然而,标准的资本资产定价模型忽略的是,市场有可能并不处于均衡状态,甚至是处于极端的不均衡即危机状态,并且市场上的投资者的投资期限也不尽相同,有短线投资者,也有投资期限相对较长的机构投资者,即使同为市场中重要的机构投资者,保险资金仍然显著区别于证券投资基金,因为保险资金不需要像证券投资基金经理那样极度重视短期市场排名,因而可以更好地做到长线投资。

基于上述理由,巴菲特对投资产品的风险分类形成了独特见解。例如,他认为虽然现金的贝塔系数为零,其实却承担着巨大的通货膨胀风险,并且承担着没有获得可观收益的机会成本。而对于黄金等贵金属投资,巴菲特也认为虽然这些品种帮助投资者规避了通货膨胀风险,却并不能获得价值增长,其收益率完全取决于投资者的炒作程度,因而其风险也是巨大的。反而是股票资产,虽然其贝塔系数较高,但只要投资期限足够长并且有较好的经营业绩支撑,就总是能够在长期为投资者创造可观的收益。

(三)充分利用保险资金及相关衍生品投资形成的长期稳定浮存金

保险资金运用的重要特点是可以长期占用投保资金形成浮存金投资,具体到巴菲特,他长期运用浮存金的关键在于对承保利润的坚持,从而可以以极低的成本使用保险浮存金。承保纪律的严谨性保证了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处于经常盈利的状态,例如,要求在扣除未来损失和运营费用之后,保费的确定要确保能够实现承保利润;如果不能获得合理的保费就放弃这项业务。正是这种严格的原则,使得巴菲特的保险浮存金长期平均成本只有约2.2%,甚至比同期美国国债发债成本还要低。而巴菲特在金融危机期间进行衍生品投资的原因之一也是为了获取可长期使用的浮存金,因为巴菲特的几乎所有的衍生品交易都使其在交易的同时获得了资金流入,这类似于收取保费,从而可以进行长期投资,而其衍生品隐含的资金担保或者承诺却远在未来并且也只在特定场景下如指数跌破某个数值时发生。

(四)充分利用保险公司对风险定价的敏感性获得“超额风险溢价”的投资

保险公司作为专门从事风险分散、转移和管理的金融机构,具有对风险识别和风险定价的敏感性。在危机时期,巴菲特管理的保险资金就充分运用了其对风险定价的敏感性。因此,投资者应当充分利用自身的风险管理能力,凭借对风险定价的熟悉,当风险高估时勇于出售债券保险类金融市场保险产品。正如巴菲特本人所说,21世纪的前10年出现了三次历史上罕见的泡沫事件:第一是21世纪初的网络股泡沫;第二是美国房地产泡沫;第三是2008年金融危机时出现的风险泡沫。所谓风险泡沫,即风险定价远远超过其应该获得的均衡价格。在金融危机时期,由于整个市场的剧烈动荡以及投资者的普遍恐慌,市场中避险情绪上升,风险溢价升水,此时风险已经被市场显著高估。因此,巴菲特管理的保险资金才敢于在金融危机时期开展“逆周期”的投资。在对项目或企业进行评估时,衡量的多是个体风险。然而面临市场剧烈波动的系统性风险时,即使再优质的企业也难以独善其身,其风险评估将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此时一些资产或许存在风险高估和定价不合理情况,因而巴菲特管理的保险资金可以借机买入价格被低估的股票等。同时,由于风险被高估、市场对避险工具需求上升等原因,看跌期权、债券保险等产品的价格或许被高估,巴菲特管理的保险资金才敢于选择合适的对手方,并卖出相关金融衍生产品。 eYsYArpOQ5/EIK1tJpfz+XRCdZjWqpX4mxExbg0AO5dXkIuMebOqISzHqbjwJU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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