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勇争第一

清晨，薄雾还未散开，起床的号声便已经吹响。官兵们麻利地穿好军装，戴上军帽，扎上外腰带，然后快步向宿舍外跑去，以连为单位集合在一起。

T小队的少年们站在炮兵二连的队伍中，随着董勇连长的口令整齐踏步。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董勇先喊，然后二连的所有官兵跟着一齐喊。这叫喊口令，是每天早操时的第一个流程。

喊口令是有技巧的，要用胸腔发音，像炮弹出膛那样短促有力，不能扯着嗓子喊，否则喊不了多久，嗓子就会哑了。清晨喊口令可以喊出积累了一夜的浊气，喊出一身的正气，喊出军人的士气。

T小队的少年们像一头头小猛兽，嗷嗷地叫着。喊完之后，他们感觉浑身上下都舒畅。

“今天的早操还是老规矩，冲山头，第一个冲上山头的人，上午的训练可以多打一发炮弹，最后一个冲上山头的人少打一发炮弹。”董勇高声喊道，“出发！”

一声令下，炮兵二连的官兵争先恐后地向野战营地外跑去。T小队的少年们第一次参加炮兵二连的早训还没有摸到门道，根本不知道要冲上哪个山头，所以只能跟着大家一起往前跑。

奔跑的途中，T小队的少年们听到刘文武信心满满地说：“毫无悬念，今天肯定还是我第一个冲上去。”

“你别高兴得太早了。”另外一名战士说，“咱们连新来了几个人，说不定能威胁你的冠军地位。”这名战士说的就是T小队。

刘文武回头看了看T小队的少年们，故意提高嗓门说：“我就是用一条腿跳着走，他们都追不上我。”

“太狂妄了，简直是目中无人！”霹雳虎的鼻孔喷着火，对身边的剑齿虎说，“咱们一定要拿出点真本事来让他瞧瞧。”

“哼，那就用事实来说话吧！”说着，剑齿虎加快速度，超越一个个战士，来到了刘文武的身后。

由于剑齿虎不知道通往山头的路线，所以他一直跟在刘文武身后。刘文武看到了剑齿虎，但并未把剑齿虎放在眼里。他认为剑齿虎也就是凭借着一股猛劲，暂时跟在他后面而已，时间一长就会慢慢地被自己甩开的。

但是，一直跑到山脚下，刘文武都没能把剑齿虎甩开。他开始察觉到，这位少年也许并不那么简单。不过，刘文武也不担心，因为真正考验体力的是冲山头。一口气冲上坡度接近四十度角，高百余米的山头，绝对是对耐力和爆发力的双重考验。

已经冲到山脚下，剑齿虎自然知道要冲上哪座山头了。他不再保存实力，开始爆发出全部潜能，向山顶冲去。只见他身体前倾，弯下腰身，双臂急速摆动，两腿频繁发力，转眼间就超过了刘文武。

“哎呀，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有两把刷子！”刘文武自言自语，开始奋力追赶。

炮兵二连在野外训练期间，几乎每天早晨都要冲山头，风雨无阻。每次冲山头的冠军非刘文武莫属，至今无人能撼动他的地位。所以，刘文武一开始并没有把T小队的少年们放在眼里，认为他们根本对自己构不成威胁。然而，此时此刻，看着剑齿虎的后背，他却有了强烈的危机感。

初生牛犊尚且不怕虎，更何况剑齿虎本就是一只初来乍到的小老虎呢。他的眼里没有权威，没有霸主，没有不可能。他要挑战曾经的冠军，撼动他看似稳固的宝座。

“呼呼，呼呼——”冲到半山腰，剑齿虎开始喘粗气甚至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他感觉喉咙发干、收紧，每一口气都需要用力呼吸才能顺畅。呼吸困难，氧气供应不足剑齿虎的速度自然也就慢了下来。

然而，刘文武的状态却比剑齿虎好很多。他虽然也喘着粗气，但呼吸顺畅，速度也没有减慢。毕竟，他每天都要冲这个山头，已经掌握了良好的节奏和技巧。

一慢一快之间，刘文武便赶上了剑齿虎。后面的霹雳虎和华南虎看到这一幕，都十分焦急，特别是霹雳虎真想一把抓住刘文武的脚脖子，把他拽下来。但是，他只是想想而已，要是真的那样做了，可就成为卑鄙小人了。

“剑齿虎，加油！”身后传来百灵鸟的喊声。

在一群男兵中，百灵鸟的喊声犹如欢快的歌声，格外悦耳。

“剑齿虎，加油！”竟然有几个男兵也跟着喊起来，百灵鸟一看，原来是昨天帮她们打扫卫生的那几个新兵她向那几个新兵投以微笑，以示感谢。

“剑齿虎加油，加油——”T小队的少年们一齐大喊但是，他们的喊声很快被淹没在其他战士的喊声中。显然，从气势上来看，T小队是不占优势的。

此时，刘文武和剑齿虎正齐头并进。两个人谁也不看谁，也不抬头，只是低头看着脚下的路，铆足了劲往上冲。

两者相较，刘文武的压力更大一些。毕竟，在炮兵二连，他是一个标杆性的人物，处处都领先别人，这也使他变得有些傲慢，目中无人。但是，一旦他的领先优势遭到挑战，他就会被拉下神坛，所有的光辉也都会随之暗淡。刘文武当然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也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他要拼尽全力捍卫自己的地位。

剑齿虎的压力虽然没有刘文武那么大，但他同样肩负着T小队全体队员的期望。他要向炮兵二连的全体官兵证明，T小队不是徒有虚名，他们能走到今天，靠的是实打实的能力。

清晨的阳光升起，万丈光芒冲破云层，照射在山顶上。披着晨光的山顶就像一座闪闪发光的奖杯，谁能将其斩获，谁就是炮兵二连全体官兵心目中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