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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令有志青年谨防爱情,——

谨防媚眼青睐。否则

柔情的狂潮涌向心头

智慧便会拜倒在地,

使声名消退,融进空气。

——汤姆森

数月时间倏忽越过埃伦·朗顿及其崇拜者们的头上,没有发生什么足以叙述的重要事情。夏季已经接近尾声,麦尔莫思博士接到了消息,他朋友的安排即将结束,下一次返航时他希望能回到故土。于是便逐日期待着那条船的到达。

自从范肖与埃伦初次相遇以来的这段时间里,他的习惯上出现了一种变化,尽管还不十分引人注目。对于他的同性别的人而言,他仍然是那同一个人,依旧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勤奋读书,每天只有一小时——日落时分——除外。在那一小时中,除非为恶劣天气所阻,他的习惯是沿着溪岸的弯曲小径漫步。他已然发现那是埃伦最常走的地方,正是出于这一点,才把他引向那里。

他们的交流最初十分简短——一方鞠上一躬,另一方露出一笑,两人再搭上一句话,随后那学子就匆匆赶回他独处的房间。但随着时间的进程,出现了更广泛的谈话,于是,在本章所涉及的时期内,范肖已经几乎和爱德华·沃尔柯特一样,成了埃伦散步时的经常伙伴。

他的热情增强的比率超过了所感到的时间的流逝,但最初出现的闪光和激动如今已然消失。他已经平静地以理智说服自己,向自己明确地提出:几乎完全无望成功。他还强烈地下定决心:他甚至不愿去争取埃伦的爱,有上千条理由说明,其结果不可能是幸福的。他虽然痛下决心,又自信能够坚持做到,但也觉得时间和不见面无法治愈他的热情,何况又不肯就此治愈——他看不出中止他和埃伦之间形成的这种交流的理由。值得注意的是,尽管他对他的爱感到无望,但与之相关的似是对他的健康大为有益的效果。如今他的面颊上多了一些淡淡的红润,眼睛中少了些枯耗的亮光。会不会是希望仍活在他心中而为他自己所不知,人间幸福尚有可能的感觉把他从坟墓中拽回了呢?

假若埃伦·朗顿思维的特点并非如此,与范肖这样一个有如此本性的人交谈对她或许是危险的,因为他在很多方面的冷酷特色是经常会吸引女性的。但是她生就要行走在平静和安宁的生活途径上,从路边生长之处摘采幸福之花。因此,独特的性格无法赢得她的爱。她无疑对这位孤独的学子感兴趣,并且不含很大虚荣地注意到,她的交往把他从他那毁灭性的专心研读中拉了出来,她或许感到有责任行使她的影响。但她并未想到,她的影响已经强大得足以改变他思想感情的全部流向了。

埃伦和她的两位爱慕者(因为两人虽然尚不平等,但都无愧于这种头衔)像以往一样,在一个美好的夏日即将结束时相会,他们站在溪水注入一处深潭的岸边。水流冲蚀着堤岸,形成了一个深窝,按照爱德华·沃尔柯特的说法,一时间为一只特大的鲑鱼提供了一处隐身之地。

“嘿,我要献给人们一条鱼,”他以极大的兴致呼叫着,“只要有一根钓丝和鱼钩,一柄鱼叉,或者无论什么能够弄死鱼的渔具!瞧,埃伦,你看得见鱼尾在岸下摆动呢!”

“如果你有捕鱼的工具,我就要从你残忍的手段中拯救鱼,这样,”埃伦说着,把一颗石子对准了那条鱼抛进水中,“看啊,它已经钻到溪下了。在这两条岸下边,该有多少令它们满意的洞穴,可以高高兴兴的啊!一条鱼的生活中难道就没有幸福吗?”她补充说道,面带微笑地转向范肖。

“可能有吧,”他回答道,“只要它们平静地生活在你提到的洞穴里。是啊,它们可能有幸福,可惜却没人羡慕这种幸福,不过嘛,嗯,钓丝和鱼钩——”

“这里的道理可以理解,钓丝和鱼钩会干脆毁掉我们的鲑鱼朋友的幸福,”爱德华打断他的话,一边向下指着溪水,“有一个捕鱼的正朝我们走来,他会拦住鱼的。”

“他好像不大在意捕鱼这件事,从他走路的速度可以看出来。”埃伦说。

“不过他现在看到我们正在观察他,就一心要证明他懂得这门技艺,”爱德华·沃尔柯特回答道,“我认为他熟悉这条溪水,因为他虽然走得匆忙,却试探过鱼经常藏身的每一处洞穴。但是,当他走到那边那棵光秃秃的老橡树时,才是关键的地点呢。”

“那棵老树怎么能解决这个问题呢?”范肖询问道,“这样一例证明法,我以前还从未听说过。”

“溪水在树根下已经慢慢淘出了一个空洞,”爱德华回答道,“对鲑鱼来说是最巧妙的藏身之地。你想嘛,一个陌生人发现不了这个地点,即使他发现了,抛下钓钩去的结果很可能是缠住了钓丝和鱼钩——这种情况在我身上发生过不止一次了。所以嘛,如果这位捕鱼人从那儿捕鱼,就说明他了解这条溪水。”

他们于是便观察着那位渔夫沿岸走来。他走到那株无叶的老橡树时并没有停下脚步,这样的橡树的根部造成障碍的情况在美洲的溪流中十分普遍,但是他走过那里时把钓丝以随意的手法一甩,不但避免了盘根错节的纠缠,而且拽起了一条又肥又大的鱼。

“嘿,埃伦,他抓住了你的被保护人,那条鲑鱼,或者是大小很像它的一条鱼,”爱德华评论道,“这可不寻常,”他补充说,热切地盯着那人。

“为什么不寻常呢?”埃伦·朗顿询问道,“这个人也许就住在附近,可能经常在这条溪水里钓鱼呢。”

“只消看看他好了,埃伦,你判断一下,他的日子是不是一直在这条僻静的山谷中过的,”他回答道,“比我们多得多的骄阳晒得他额头的肤色都加深了,而且他的步态和神气都有点儿外国味,就像我们见过的那些水手,在外国的时间多于在本国的。难道不是吗,埃伦?你在海港长大,学到的东西会让你有这种判断本领的。不过走吧,咱们凑近他些。”

他们于是向那捕鱼人走去,那人仍然待在那株橡树下,显然在整理他的钓具。当他们三人走近时,他抬起头来,向他们投来迅速审视的一瞥,露出他那副大胆甚至粗犷的面容,虽是饱经风霜,但那人的年龄不会超过三十岁。他长就中等身材,匀称的体态,显然身轻体健。

“你钓鱼很成功吗,先生?”爱德华·沃尔柯特走到便于谈话的距离时开口问道。

“我只钓到一条鱼,”捕鱼人回答,他的口音听起来很难断定是外国的还是本国的,“我对这条溪水不熟悉,肯定白白走过了许多类似的可以钓鱼的地方。”

“你有捕鱼人的眼光,先生,”爱德华继续说道,“我观察到你甩鱼竿如同时常在这一带岸上溜达,就算我自己也难以给你更好的指点了。”

“不错,我学过这种技艺,而且喜欢练习,”那人答道,“不过,这位年轻女士愿不愿意试一试她的本领?”他边继续说,边向埃伦大胆地瞥了一眼,“鱼儿一定乐于被这样的一双玉手拽出来的。”

埃伦几乎不被察觉地在那人的放肆态度前退缩了一下。那人的话看似奉承,但效果却十分令人反感。爱德华·沃尔柯特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而且与埃伦有着同感,便答复了那陌生人的提议。

“这位年轻的女士不愿用钓鱼来证明她的豪气,先生,”他说,“所以嘛,她也就不会给你这样一个机会了。”

“我倒要擅请这位年轻女士亲口答复我,”陌生人高傲地应道,“如果你肯走到这边,朗顿小姐,”(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如果你肯在那边那块沉浸在水中的木头边上抛出钓丝,我想你一定会成功的。”

捕鱼人说着,便把他的钓竿和钓丝递给埃伦。她先是往后一退,继而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手去接了过来。她之所以答应了那陌生人的请求,是出于息事宁人的愿望,因为她注意到了爱德华·沃尔柯特满脸涨红,眼睛闪光,相信一场冲突即将爆发。捕鱼人把她引到他刚才指点的地方,与埃伦的同伴们的距离虽然还能听清平常语调的谈话,但若压低声音就不会听到了。

爱德华·沃尔柯特和那个学子仍然待在橡树旁,爱德华心烦意乱地咬着嘴唇,范肖只要一见到埃伦就会六神无主,这时则默默地盯视着她和陌生人。这两位青年起初听不到捕鱼人对埃伦说的话。总是和掌握钓竿的手法有关吧,她在他的指导下甩了一两次钓竿。后来,那人似是要帮一把手,便走到她身边,好像在说些什么,但声音太低,那意思还没传到橡树这边就消失了。不过那番话对埃伦当即明显地发生了效力。她的眼睛闪着亮,气恼得满脸通红,使她的美貌焕发出高傲的风采,那是从她平素的谦和举止中所看不到的。不过,她随后便镇定了下来,把钓竿还给原主,平静地转过身,向她的两位同伴走来。

“晚风有点儿凉意,而我穿的是夏日的衣裙,”她议论道,“咱们往回走吧。”

“朗顿小姐,只是由于晚风才让你动了回去的念头吗?”爱德华询问道。

此时,那位捕鱼人又钓起鱼来,他似乎专心致志,就在他指给埃伦的地方,从潭中钓到一条鱼。

“我跟这位年轻女士说过的,”他叫道,“要是她肯多听一会儿我的话,她就不会空忙一场了,现在证明了我的话了吧。”

“走吧,咱们赶紧回家吧,”埃伦急切地叫道,她很随便地挽起爱德华·沃尔柯特的胳膊,若是换另一个时间,这会使他忘乎所以的。他起初似是要拒绝她的愿望,但他和陌生人交换了一个不为埃伦觉察、陌生人却似心领神会的眼色之后,便顺从了。范肖也挽起了她。他们返回麦尔莫思博士住所的路上几乎默默无语,他们之间仅有的几句话也与他们都一心想着的这次冒险毫无关联。到家之后,埃伦的两位扈从向她道过别,就走了。

爱德华·沃尔柯特轻而易举地摆脱了范肖的注意,匆匆赶回到老橡树所在的地方。他判定那位陌生人已经理解了他那意味深长的一瞥,认为那人会守在那里等他返回。但他放眼沿溪岸上下望去,目力所及却不见一人。他只能在注入深潭的止水中看到自己的映像;只能听到水流在石头和沉木处受阻时激起的涟漪声。他搜寻的对象或许当真在桤木丛中或是近旁的树林里找到了藏身之地,但到那里去找也是枉然。捕鱼人显然把他赖以为业的成果贮存了起来,因为他最后提到的那条鱼还在岸上活跳跳的,渴望着爱德华会古道热肠地把它放回自然环境中。年轻人看着那条鱼顺流而下,不必吃力地逆水而游,便转过身,缓缓地信步走回学院了。

埃伦·朗顿散步归来,发现麦尔莫思博士的小客厅中有人:老先生在埋头读书,他的夫人则忙于家务。尽管埃伦曾说晚风带着凉意,其实那天晚上颇有些闷热,宅子的窗户全都开着。她在一扇开向花园的窗边坐下,木然地聆听着成千只昆虫单调的音乐,间或夹杂着一声随着白昼离去才展开歌喉的夜莺 的叫声。一抹暮色正在几乎不为所察地落在周围的景物上,只在斜阳的余晖映成紫色和金色的云彩处受到阻隔。埃伦在遐想的间隔中望着那斑斓的水汽,幻想出一片仙境的图画,渴望能腾飞到那里一观。

但当云彩失去了光艳,开始变成暗紫,继而显出深灰的色调时,埃伦的思绪回到了与捕鱼人的邂逅,她的幻想为其披上了过甚的奇特。不过,一个完全陌生的人竟然大胆要求她单独听他私下的谈话,实在不可思议,随后她便设想出这一要求的上千条动机,却没有一条在任何程度上是令人满意的。虽说她尚不能提供理智的根据,却一心认为那捕鱼人是从她父亲那里来的一位信使。但是他何以认为要通过私下谈话而无视她的两位朋友来传达他所掌握的消息,对她却是费解之谜。不过,这样想来,她多少有些懊悔,她不该凭着柔弱的本能贸然中断了他们的谈话,此时她内心深处悄悄承认,倘若再出现机会,恐怕就不该放过了。她这内心的念头如同具备一种召唤其目标的魔力,此时她觉察到,就在园中离她坐着的窗户不远之处,站着一个身影。就在埃伦刚才遐想之际,暮色已然加深到了使那人的面容难以分辨的程度,但姑娘很快便不再怀疑他的身份,因为他走向前来,仍用他们站在溪边时他对她讲话的同样低音说话了。

“我们谈话是为你好,而且涉及的是对你最亲密的人,难道你还要拒绝我的要求吗?”他问道。

埃伦的第一个冲动是高声呼救,随后又想逃走,但她摒弃了这两种设想,决定留下来,心中竭力说服自己平安无事。不过,当她要回话时,她那战抖的声音却泄露了她的恐惧。

“我无法听从一个陌生人这样的要求,”她说道,“如果你带来的是——是我父亲的消息,何必不把那消息告诉麦尔莫思博士呢?”

“因为我要说的话是只供你的耳朵听的,”回答是这样的,“而如果你要避免眼前的危险和今后的悲伤,你就不会拒绝听我说。”

“那消息与我父亲有关吗?”埃伦急切地问。

“是的——而且关系极大。”陌生人回答道。

她想了一想,然后答道:“我不会拒绝,我会听的——不过请你快说。”

“我们在这里有受到干扰的危险,那对我的使命至关紧要,”陌生人说,“我在花园中等候你。”

他说罢这几句话,不容她回答,便走开了,他的身影从她眼前消失了。这种不容争辩、说走就走的做法大概是他能用来达到他的目的的最妥当的方式了。他在埃伦的心中唤起了最强烈的兴趣,他料定她会同意照他的条件会面的。

麦尔莫思博士当初按照他自己的想象布置下他的花园,结果,无疑只存在于他头脑中的计划完全不为他人所理解,成了厨房和花坛交错、为树篱隔开又为灌木所阻的曲径盘杂的一团糟。许多原生森林的树木依然在博士移栽来的外国品种的花草中繁茂地生长着。埃伦·朗顿走进这座人工的野园中,面对那神秘的陌生人时,有一种此前从未体验过的恐惧感。暮色加深了他那黝黑的面庞上鲜明的五官的轮廓,埃伦觉得他的容貌比溪边相遇时看上去更粗野凶狠。他注意到了她的不安,便尽其嗓音所能以最柔和的语调和她讲话。

“镇定点儿,”他说,“你没什么可怕我的。不过我们现在站的地方暴露在房子的视界中,一旦被人发现,对我们俩都不能说没有危险。”

“没人能看见我们在这里,”埃伦说着,对她看到的景象打了个冷战,因为他们正站在一株节瘤满干、树枝低垂的老松之下,那是麦尔莫思博士的审美观为园中保留下来的,“赶快说吧,我恐怕不能随你再往前走了。”

那地方确实相当僻静,陌生人没再多耽搁,就开始解释他的使命了。

“你父亲,”他开口说,“你难道不爱他吗?你愿意为他尽一切努力吗?”

“做父亲的能要求的一切我都会做的,”埃伦连忙解释说,“我父亲在哪里?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他?”

“那要看你了,你是愿意在几天内就见到他还是永远不见了。”

“永远不见!”埃伦重复了一句,“他生病了吗?他有危险吗?”

“他有危险,”那人回答道,“但不是因为生病。你父亲是个破了产的人。在他所有的朋友中,只有一人还留在他身边。那位朋友长途跋涉来证明他女儿是否有做女儿的温情。”

“该用什么来证明呢?”埃伦问道,她的镇静超出了陌生人所料,因为她面对这些神秘事件,仍具备大量的普通常识。何况这种行径似乎与她父亲的个性相悖,他那种坚强的意志和几乎冷酷的心不大可能要求,甚至原宥这种温情的浪漫。

“这封信会做出解释,”便是埃伦的疑问得到的答复,“你会看到,那是你父亲亲笔所写,总会使你相信,尽管你怀疑我。”

她接过那封信。她对那陌生人的真情的许多疑虑由于他坦率的态度而烟消云散了。他本要再说下去,却因为听到有脚步声从花园的低处走近便停住了。从他们所处的位置——距小径还有一段距离,又在树荫之下——是大有机会躲避没有疑心的过路人的发现的;当埃伦看到来人是范肖时,她暗自希望,他平素那种心不在焉会有助于他们逃过他的注意。

但是,当那学子沿路走来时,他的神态不像由于内心深思而忽略一切外在的事物。他倒是更像一个搜寻猎物的猎人,而就在他和埃伦还有一段距离时,一阵疾风掠起她的白色裙袍,暴露了她。

“恰如我所担心的。”范肖自言自语。他然后就走到近处招呼着她,那种不动声色的权威口吻他用得恰到好处,尽管他自己的年纪并不比她大多少。“朗顿小姐,”他询问道,“这般时刻,你和这样一个人待在这里做什么?”

埃伦认为范肖毫无道理地干涉了她的事情,对此十分不快,但他那庄重的姿态和她自己的心慌意乱,使她没有作答。

“请允许我陪你回屋去吧,”他继续说道,词句是一种请求,但语气却是一种命令,“这些树枝上的露水又湿又浓,再待下去,对你有想不到的危害。”

埃伦本想拒绝,她又羞又气,睫毛上挂着和树叶上的露水一样密密的泪珠,但觉得无法不接受他伸向她的手臂。这时,自从范肖到来后一直保持一段距离的陌生人,走上前来。

“你说话像是个主事的,年轻人,”他说道,“你有本事强迫别人服从吗?你的权力能够扩大到男人身上吗?或者你只能左右女孩子?朗顿小姐处于我的保护之下,在你让我屈服于你的意志之前,她将仍受我保护。”

范肖变得平静了,他的眼睛盯着陌生人,“请回吧,先生。”他只讲了这么一句话。

埃伦几乎战抖了,在范肖的声调里,似乎有一种神秘超凡的力量,因为她看到陌生人屈服于一个更优越的头脑的影响力,无法再保持其似是天生的大胆神态。他先向前迈了一步,随后咕哝了几个听不清的字眼,但终于怯于年轻人明亮而坚定的目光,转过身去慢慢走开了。

范肖在对手离去后沉默了片刻,他再次开口时,口气很沮丧。埃伦还注意到,他的面容也失去了那种高傲权威的样子,而且像是要乏力地晕倒了。调动起他精力的那个时机已经过去了,他的精力离他而去了。

“原谅我,朗顿小姐,”他简直是卑躬地说,“如果我急于帮助你的做法使你觉得过分的话。这个陌生人身上有种邪恶的东西,是你纯洁的心所看不出的。我不清楚他的使命是什么,但让我恳请你信赖你父亲把你托付的那些人。或者,如果我——或者——或者爱德华·沃尔柯特——但我无权劝告你,而且你自己冷静的思索会最好地引导你的。”

他没再多说,埃伦也没有作答,他们走到房前,默默地告别了。 qh5/qXb8x0WhuI8PqJ9rUVFnUx0snISwEAgCvVoweXHxvXBQlwoxASUcPDJqKO4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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