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儿疾病的诊断方法,与临床其他各科一样,均要用望、闻、问、切四种诊查手段搜集疾病的各种表现。临床运用时要将四诊有机地结合起来,才能全面系统地了解病情,做出正确的诊断和辨证。由于小儿处于迅速生长发育中,生理、病理和病情反应与成人有所不同,因而小儿在诊法运用、诊法种类、诊察内容、诊查指标、诊法价值等方面皆有其特点。
由于较小乳婴儿不会说话,较大儿童虽已会说话,往往也不能正确叙述自己的病情,易造成儿科问诊不全。《景岳全书·小儿则·总论》说:“古人谓之哑科,以其言语不能通,病情不易测。”《片玉心书·活幼指南赋》说:“口不能言,脉无可施,惟形色以为凭。”小儿脏腑娇嫩、形气未充,“脉息未辨”、气血未充、经脉未盛,小儿寸口短小,加之就诊时常啼哭动扰、声色俱变,故小儿难分三部九候、二十八脉,因而脉诊不全,造成诊断上的困难。如《小儿药证直诀·原序》所说:“小儿脉微难见,医为持脉,又多惊啼,而不得其审。”《小儿病源方论·形证门·辨三关手纹诀》说:“夫小儿三岁以前,血气未定,呼吸至数太过,难以准候。”钱乙认为小儿“盖脉难以消息求,证不可言语取者。”(《董氏小儿斑疹备急方论·钱乙后序》)。所以,历代儿科医家对于小儿诊法,既主张四诊合参,又特别重视望诊,诚如《幼科铁镜·望形色审苗窍从外知内》所说:“望、闻、问、切,固医家之不可少一者也,在大方脉则然,而小儿科,则惟以望为主,问继之,闻则次,而切则无矣。”《小儿推拿秘旨·总论》云:“为儿医者,临证之际,宜察色、观形……更验虎口三关之脉,小儿病斯过半矣。”同时,现代科学技术方法应用于医学诊断学,如光、声、电等物理学检查和各种化学检测方法日益广泛应用于临床,扩大了传统的诊察范围,现代正在加强研究,以期将其所获得的体内微观变化信息资料充实四诊宏观诊查的内容,宏观与微观相结合,为更准确地诊断和辨证服务。
小儿肌肤柔嫩,反应灵敏,凡外感六淫,内伤乳食,以及脏腑功能失调,或气血阴阳的偏盛偏衰,皆易从体表及苗窍形诸于外,不易受到病儿主观因素的影响,其反映病情的真实性较成人更为明显。临证在望诊察病时,首先应对患儿作总体望诊,然后根据病情再有目的、有次序地分部望诊,这样才能发现对辨病、辨证、治疗有价值的症状和体征。儿科望诊内容主要包括总体望诊(望神色、望形态)和分部望诊(审苗窍、辨斑疹、察二便、察指纹)两个方面。
望神色包括望神、望色两个方面。神指小儿的精神状态,色指面部气色。通过对小儿目光、神态、表情、反应等方面的综合观察,可了解小儿五脏精气盛衰和病情轻重及预后。《医门法律·望色论》有“察色之妙,全在察神”。主要辨得神与失神,《素问·移精变气论》有“得神者昌,失神者亡”之论。凡精神振作,二目有神,表情活泼,面色红润,呼吸调匀,反应敏捷,均为气血调和、神气充沛的表现,是健康或病情轻浅之象;反之,若精神委顿,二目无神,面色晦暗,表情呆滞,呼吸不匀,反应迟钝,均为体弱有病或病情较重之象。
面部望诊是小儿望神色中的重要组成部分。《灵枢·邪气藏府病形》说:“十二经脉,三百六十五络,其血气皆上于面而走空窍。”望面色可以了解脏腑气血的盛衰,以及邪气之所在。中国小儿正常的面色是色微黄、透红润、显光泽,因禀赋及其他因素影响,正常面色亦有差异,或稍白、或稍黄、或稍黑。常用的面部望诊方法有五色主病、五部配五脏,其中五色主病是望神察色诊病的主要方法。
1.五色主病 又称五色诊,即按面色白、红、黄、青、黑五种不同颜色表现来诊察疾病。五色主病与成人基本相同,但青主惊为儿科的特点。
面呈白色,多为虚证、寒证。若外感表证面白,常为冒受风寒;面白少华,唇色淡白,多为血虚;面白浮肿,多为阳虚水泛,常见于阴水;面色惨白,四肢厥冷,多为滑泄吐利、阳气暴脱,可见于脱证。
面呈红色,多为热证,有实热、虚热之分。若面红目赤,咽红,脉浮为外感风热;午后颧红潮热,口唇红赤为阴虚内热;若两颧艳红如妆,面白肢厥,冷汗淋漓为虚阳上越,是阳气欲脱的危重证候;而新生儿面色嫩红,或小儿面色白里透红,为正常肤色。
面呈黄色,多属脾虚或有湿浊。若面色萎黄,形体消瘦为脾胃虚弱运化失职,常见于疳证;面黄无华,脐周阵痛,夜间磨牙多为肠道虫症;面目色黄而鲜明,为湿热内蕴之阳黄;面目黄而晦暗,为寒湿阻滞之阴黄。
面呈青色,主寒证、痛证、惊证、瘀证。若面色白中带青,表情愁苦皱眉,多为里寒腹痛;面青而晦暗,神昏抽搐,常见于惊风、癫痫发作之时;唇指青紫,呼吸急促,为肺气闭塞或心阳虚衰、气血瘀阻。但凡小儿面呈青色,病情一般较重,应注意多加观察。
面呈黑色,主寒证、痛证,或内有水湿停饮。若面色青黑,手足逆冷多为阴寒里证;面色黑而晦暗,兼有腹痛、呕吐者,可为药物或食物中毒;面色青黑晦暗为肾气衰竭之证,不论新病久病,皆属危重。若小儿肤色红黑润泽,身体强健,为先天肾气充足之象。
2.五部配五脏 根据小儿面部不同部位出现的各种色泽变化,结合所属脏腑来推断病变的部位与性质、病情,就是五部配五脏的望诊方法。五部指左腮、右腮、额上、鼻部、颏部。小儿五部与五脏的关系及主病,最早见于《小儿药证直诀·脉证治法·面上证》:“左腮为肝,右腮为肺,额上为心,鼻为脾,颏为肾。”古代儿科医家对于五部配五脏的论述,一方面出自五行理论,另一方面也是临床观察、经验积累的结果。五色在面部不同部位出现,可结合五脏所配,为诊查不同病证提供参考。
形指形体,态指动态。望形态就是观察患儿体形强弱胖瘦、体表肌肤毛发和动静姿态,初步推断五脏、阴阳的盛衰。小儿某些局部形体与姿态和成人不同,必须在排除先天畸形及不良习惯后,方可定为病态。
1.望形体 形体望诊,包括头囟、躯体、四肢、肌肤、筋骨、指趾、毛发等。从小儿外形的壮弱,可以测知五脏的盛衰,分析疾病的发生发展及预后。凡发育正常、筋骨强健、肌丰肤润、毛发黑泽、姿态活泼者,是胎禀充足,营养良好,属健康表现;若生长迟缓,筋骨软弱、肌瘦形瘠、皮肤干枯、毛发萎黄、囟门逾期不合、姿态呆滞者,为胎禀不足,营养不良,先后天不足的表现,属于病态。如头方发稀,囟门宽大,当闭不闭,可见于五迟、佝偻病;头颅增大,前囟宽大,头缝开解,目睛下垂,见于解颅;前囟及眼窝凹陷,皮肤干燥,可见于婴幼儿泄泻阴伤液脱;胸骨高耸形如鸡胸,可见于佝偻病、哮喘病;肌肉松弛,皮色萎黄,多见于厌食、泄泻脾虚、反复呼吸道感染;腹部膨大,肢体瘦弱,头发稀黄,额上青筋显现,多属疳积;毛发枯黄,或发竖稀疏,或容易脱落,均为气血虚亏的表现。
2.望动态 由于某些疾病有特殊姿态,所以通过动态观察,可以分析不同姿态显示的疾病,供临证参考。如小儿身体蜷缩,紧依母怀,欲近衣被,常为恶寒之表寒证;喜伏卧者,为乳食内积;喜蜷卧者,多为腹痛;颈项强直,手指开合,四肢拘急抽搐,角弓反张,是为惊风;若翻滚不安,呼叫哭吵,烦闹不安,两手捧腹,起卧颠倒,多为盘肠气痛、腹痛;婴幼儿抱头而哭或双手击头,常为头痛;端坐喘鸣,张口抬肩,摇身撷肚,是为哮喘;咳逆鼻扇,胁肋凹陷如坑,呼吸急促,多为肺炎喘嗽。另外,将患儿具有的动作能力与该年龄组儿童应具备的动作能力相对照,可及早发现五迟之类发育迟缓病证。同时,观察小儿动态亦有助于了解脏腑阴阳的平衡状态,如多动少静为阴亏阳盛或阳亢的表现,多静少动为阴盛阳虚的表现。
苗窍是指口、舌、目、鼻、耳及前后二阴等五官九窍。苗窍与脏腑关系密切,舌为心之苗,肝开窍于目,肺开窍于鼻,脾开窍于口,肾开窍于耳及前后二阴。脏腑有病,能在苗窍上有所反映,《幼科铁镜·望形色审苗窍从外知内》说:“五脏不可望,惟望五脏之苗与窍。”故审苗窍是儿科望诊中的重要内容。审苗窍除察舌外,察目、鼻、口、耳、二阴亦有重要意义,除能诊察局部病变外,更能察知全身疾病,而且察鼻、耳、二阴亦能反映肺、肾疾患。
1.察舌 包括观察舌体、舌质和舌苔三个方面。正常小儿舌体柔软、淡红润泽、伸缩自如,舌面有干湿适中的薄苔。小儿舌质较成人红嫩。初生儿舌红无苔和哺乳婴儿的乳白苔,均属正常舌象。观察舌体、舌质、舌苔三方面的变化,综合分析,能给临证辨病辨证提供重要的依据。注意必须在小儿伸舌姿势正确的情况下方能进行观察,才能反映舌象的本质。
舌体:舌体胖嫩,舌边齿痕显著,多为脾肾气虚,或有水饮痰湿内停;舌体肿大,色泽青紫,可见于气血瘀滞;舌体强硬,多为热盛伤津;急性热病中出现舌体短缩,舌干绛者,为热甚津伤,经脉失养;舌体肿大,板硬麻木,转动不灵,甚则肿塞满口,称为木舌,由心脾积热,火热循经上行所致;舌下红肿突起,形如小舌,称为重舌,属心脾火炽,上冲舌本所致;舌体转动伸缩不灵,不能完全伸出唇外,张口时舌尖不能抵达上颚,称为连舌,因舌系带过短、牵连舌尖所致;舌吐唇外,掉弄如蛇,称为弄舌,多为大病之后,心气不足或惊风之先兆;舌吐唇外,缓缓收回,称吐舌,常为心经有热所致,吐舌不收,心气将绝;若舌常吐于口外,伴见眼距增宽,表情愚钝者,为智力低下之表现。
舌质:正常舌质淡红。舌质淡白为气血虚弱,兼唇白者多为血虚;舌质红绛在杂病中多为阴虚火旺,在温热病中提示邪热入营入血;舌质紫黯或紫红,多为气血瘀滞;舌起粗大红刺,状如草莓者,常见于丹痧、皮肤黏膜淋巴结综合征。
舌苔:苔薄白为正常或寒证;苔黄为热证;苔白腻为寒湿内滞或有寒痰食积;苔黄腻为湿热内蕴,或乳食积滞化热。舌苔花剥,边缘清楚,状如地图,时消时现,经久不愈,称为地图舌(花剥苔),多为胃之气阴不足所致;热性病见剥苔,多为阴伤津亏。若舌苔厚腻垢浊不化,称为霉酱苔,伴便秘腹胀者,为宿食内积,中焦气机阻滞。临床上尚有染苔现象,当出现异常苔色时,还要注意是否系染苔所致,应询问是否吃过某种有颜色的食物或药品,如吃橄榄、乌梅、铁剂等可使苔色染黑,服青黛可使苔色染青,喝牛奶、豆浆可使苔色染白,吃橘子、橙汁、蛋黄、中药汤剂可使苔色染黄,吃有色糖果或药物也可染成相应颜色,染苔颜色比较鲜艳而浮浅不均,与因疾病造成的舌苔变化不同,要注意鉴别。
2.察目 黑睛等圆,目珠灵活,目光有神,开阖自如,是肝肾气血充沛之象。目神及瞳仁形态改变是危重病证的重要指征之一,如瞳仁缩小或不等或散大,对光无反应,常属病情危殆。白睛黄染多为黄疸、胎黄。脾轮(睑结膜)色淡与血虚有关。目窠肿多为水肿;目眶凹陷,啼哭无泪,是阴津大伤;目赤肿痛,是风热上攻;目赤畏光、泪水汪汪,须防麻疹;眼睑开阖无力,是元气虚惫;寐时眼睑张开而不能完全闭合,是脾虚气弱之露睛;上眼睑下垂不能提起,是气血亏虚之睑废;两目呆滞,转动迟钝,是肾精不足,或为惊风之先兆;两目直视,睛瞪不活,是肝风内动。
3.察鼻 主要观察鼻内分泌物和鼻形的变化。鼻塞流清涕,为风寒外感;鼻塞流黄浊涕,为风热客肺;长期鼻流浊涕,气味腥臭,多为肺经郁热之鼻渊;晨起或冒风则鼻流清涕、喷嚏连作,为风痰蕴肺之鼻鼽;鼻孔干燥,为肺经燥热伤阴;鼻衄鲜红,为肺热迫血妄行;鼻翼扇动,伴气急喘促,为肺气郁闭;频繁搐鼻,伴眨眼、咧嘴等症,为肝经风甚。乳婴儿鼻塞不乳,若无其他症状,多为风束肺窍。
4.察口 主要观察口唇、口腔、齿龈、咽喉的颜色、润燥及外形变化。如唇色淡白为气血不足;唇色淡青为风寒束表;唇色红赤为外感热证或脾胃积热;唇色红紫为瘀热互结。唇色樱红,为暴泻伤阴;面颊潮红,唯口唇周围苍白,是丹痧征象;环口发青为惊风先兆;唇部肿胀、痒疼,日久破裂流水或脱屑蜕皮,或有嘴唇不时瞤动,或时时用舌舔唇者,称为唇风,多因脾经阴虚伏热生风,或脾胃湿热上蒸所致。
口腔黏膜色淡白为虚为寒,色红为实为热。口腔黏膜破溃糜烂,为心脾积热或风热乘脾之口疮;口内白屑成片,状如凝乳,为鹅口疮。两颊黏膜有针头大小的白色小点,周围红晕,为麻疹黏膜斑。上下臼齿间腮腺管口红肿如粟粒,按摩肿胀腮部无脓水流出者为痄腮、有脓水流出者为发颐。
齿为骨之余,龈为胃之络。牙齿萌出延迟,为肾气不足;齿衄龈痛,为胃火上炎;牙龈红肿,为胃热熏蒸。新生儿牙龈上有白色斑点斑块,称为马牙,不属病态。
咽喉为肺胃之门户。咽红,恶风发热是外感风热之象;咽红,乳蛾肿痛为外感风热或肺胃之火上炎;乳蛾溢脓,是热壅肉腐;乳蛾大而不红,是为肥大,多为瘀热未尽,或脾虚痰阻。咽痛微红,有灰白色伪膜附着而不易拭去、强拭创面出血者,为白喉之症;咽部红赤甚或腐烂,软腭处可见点状红疹或出血点,称为黏膜内疹,常见于丹痧;咽弓处见疱疹,常见于疱疹性咽峡炎、手足口病。
5.察耳 小儿耳壳丰厚,颜色红润,是先天肾气充沛的表现;耳壳薄软,耳舟不清,是先天肾气未充的证候;耳内疼痛流脓,为肝胆火盛之证;耳背脉络隐现,耳尖发凉,伴身热多泪、目红畏光,可为麻疹先兆;以耳垂为中心的腮部漫肿疼痛,是痄腮之表现。
6.察二阴 男孩阴囊不紧不松,稍有色素沉着,是肾气充沛的表现。若阴囊松弛,多为体虚或发热;阴囊中睾丸肿大透亮不红,为水疝;阴囊中有物下坠,时大时小,上下可移,为小肠下坠之狐疝;阴囊水肿,常见于阳虚阴水。女孩前阴部潮红灼热,常见于湿热下注,亦需注意是否有蛲虫病。
婴儿肛门周围潮湿,肤红发疹,多因尿布浸渍,称为红臀。肛口弛而不张,为元气不足;肛门脱出肛外,为中气下陷之脱肛;肛门开裂出血,多因燥热便秘、热迫大肠。夜间肛门瘙痒,常为蛲虫病。
斑和疹是小儿疾病的常见体征。按其形态、肤色有斑与疹的区别。凡点大成片,形态大小不一,色红或紫,不高出皮面,压之不褪色,即所谓“有触目之色,无碍手之质”者谓之斑,常见于温热病、疫疹,或杂病紫癜。凡点小量多,状似针尖,高出皮面,压之褪色,抚之有碍手感,谓之疹,常见于麻疹、奶麻、风疹、丹痧、水痘等发疹性疾病。辨斑疹时应注意观察斑疹出现的时间和顺序,斑疹的形态和颜色以及分布部位等,对于临床辨病辨证具有重要的意义。
斑色红艳,摸之不碍手,压之不褪色,多为热毒炽盛,病在营血;斑色淡紫,面色苍白,肢冷脉细,为气不摄血、血溢脉外所致。疹形细小状如麻粒,潮热3~4天出疹,口腔颊黏膜出现麻疹黏膜斑者为麻疹;皮疹细小,呈浅红色,身热不甚,常见于风痧;肤红如锦,稠布疹点,身热,舌绛如草莓,常见于丹痧;斑疹、丘疹、疱疹、结痂并见,疱疹内有水液,色清,见于水痘;疱疹于手掌、足跖、咽部并见者,常为手足口病;斑丘疹大小不一,如云出没,瘙痒难忍,见于荨麻疹。
察二便主要观察大小便的次数、性状、颜色以及量的多少。正常小儿大便一般为黄色而干湿适中,日行1~2次。新生儿初生1~2天内首次大便,呈黏稠糊状、墨绿色、无臭气,日行2~3次,是为胎粪。婴儿母乳喂养者大便呈金黄色,偶带绿色,稠糊状,稍有酸臭气,日行3次左右;人工喂养者大便呈淡黄白色、质稍干,有臭气,日行1~2次。当小儿饮食过渡到与成人接近时,大便亦与成人相似。
大便性状变稀,次数、数量、容积增加,是为泄泻。观察大便的情况,亦可作为痢疾、积滞、肠结等病证的重要诊断依据,如大便赤白黏冻,为湿热积滞,常见于痢疾;婴幼儿大便呈果酱样,伴阵阵哭闹多为肠套叠;大便稀薄,夹有白色凝块,为内伤乳食;大便色泽灰白不黄,多系胆道阻滞;大便不下,伴呕吐、腹痛,腹内扪及包块,常为肠梗阻。观察大便的情况,还可以协助寒热虚实辨证:大便色淡黄,干硬燥结,为内有实热或燥热伤津;大便稀薄夹泡沫,臭气不甚,为风寒犯肠;大便稀薄,色黄秽臭,为肠腑湿热;大便清稀无臭,为脾气虚而阳失温运;下利清谷,洞泄不止,为脾肾阳虚。
观察小便的次数(包括昼夜)、数量、色泽、清浊,是否带血等,既可作为尿血、淋证、尿频、黄疸、水肿等诊病的重要指标,亦可作为寒热虚实辨证的依据。如小便清澈量多为寒;小便色黄量少为热;尿色深黄为湿热内蕴;黄褐如浓茶,多为湿热黄疸;小便混浊如米泔水,为乳食积滞、或脾胃虚弱,常见于积滞、疳证,或为乳糜尿;尿色鲜红或暗红如洗肉水,或镜检红细胞增多者为尿血,大体鲜红色为血热妄行、淡红色为气不摄血、红褐色为瘀热内结、暗红色为阴虚内热。
小儿诊法与成人相似,但由于诊察婴幼儿困难较多,如问诊、切诊、闻诊不全,因而古人在诊鱼际络脉法的基础上创立了望、切相结合的指纹诊法,充实了儿科诊法内容。
指纹诊法是指诊察小儿食指桡侧脉络的一种诊察方法。其渊源于《黄帝内经》诊鱼际络脉法,并以经络学说为指导,首创于唐贞观年间的王超《仙人水镜图诀》,推广于宋,发展于明清,概括、总结于《幼幼集成》。指纹分风、气、命三关,又称指纹三关,食指自虎口向指端,近虎口处的第一节为风关、第二节为气关、第三节为命关。临床诊察指纹时要在自然光线下,将小儿抱于光亮处,医者用左手食指、中指固定患儿腕关节,拇指固定其食指末端,另一手用手指从小儿食指的远心端向近心端推切,轻轻推几次,使指纹显露,观察推移前后指纹脉络变化情况,注意其延伸到哪一部位。指纹脉络系手阳明大肠经之正脉、又系手太阴肺经之旁枝,二经之脉气相通,交通营卫,故而诊察指纹与诊太渊寸口脉同义。
图3-1 指纹三关图
小儿正常指纹应该是淡紫隐隐而不显于风关以上;若生疾病,尤其是危重病证,指纹的浮沉、色泽、部位等可随之发生变化。因而,察指纹对疾病的诊断辨证有一定的参考价值,能提示脏腑气血盛衰及病证之虚实、寒热、深浅、轻重、转归。指纹诊法的辨证纲要,《幼幼集成》归纳为“浮沉分表里,红紫辨寒热,淡滞定虚实,三关测轻重”。浮指指纹浮现,显露于外,主病邪在表;沉指指纹沉伏,深而不显,主病邪在里。纹色鲜红浮露,多为外感风寒;纹色紫红,多为邪热郁滞;纹色淡红,多为内有虚寒;纹色青紫,多为瘀热内结;纹色深紫,多为瘀滞络闭,病情深重。指纹色淡,不论何种颜色,均主气血亏虚;指纹色紫,推之滞涩,复盈缓慢,主实邪内滞,如瘀热、痰湿、积滞等。纹在风关,示病邪初入,病情轻浅;纹达气关,示病邪入里,病情较重;纹进命关,示病邪深入,病情加重;纹达指尖,称透关射甲,若非一向如此,则提示病情重危。
指纹诊法是儿科的一种特殊诊法,适用于3岁以下小儿,补脉诊之不足。察指纹时,应结合患儿无病时的指纹状况,以及患病后的证候表现,全面分析。当指纹与病证不符时,当“舍纹从证”。病情轻者指纹的变化一般不著,故也可“舍纹从证”,不必拘泥。
闻诊是医生运用听觉和嗅觉来辅助诊断疾病的方法。儿科听声音主要包括听小儿的啼哭、呼吸、咳嗽、语言等声音的高低强弱;嗅气味包括闻小儿口中之气味及大小便、痰液、呕吐物、汗液等的气味。
1.啼哭声 闻啼哭声是儿科特有的内容。啼哭是婴儿的语言和运动,是新生儿的一种本能。初生儿刚出母体时的啼哭,引发肺脏舒张收缩而开始呼吸,若是初生不啼,便需要立即抢救。婴儿的啼哭也可以是其表达需求的方法,此类啼哭表现为声调一致,哭声洪亮而长,有泪。若是喂养不当,护理不善,婴儿常因饥饿、过饱、困睡、口渴、针刺、虫咬、尿布浸湿等原因而啼哭。因饥饿引起的啼哭多绵长无力,口作吮乳之状,哺乳后啼哭即止;因其他不适引起的非病态性啼哭,在仔细观察、解除其不适后,如饮水或更换潮湿尿布衣着后,抱起亲昵走动,顺其心意,啼哭均可停止。因疾病痛苦引起的啼哭常见如下表现:头痛引起者哭声尖厉,急促刺耳;腹痛引起者哭声尖锐,忽缓忽急,时作时止;肠套叠引起的啼哭声音尖锐阵作,伴呕吐及果酱样或血样大便;哭声嘶哑与语声嘶哑、咳声嘶哑如犬吠,常见于白喉、急喉瘖;夜卧啼哭,睡眠不安,白天如常者为夜啼。一般说来,小儿啼哭以洪亮为实证;哭声微细而弱为虚证;哭声清亮和顺为正常或病轻;哭声尖锐或细弱无力为病重。
2.呼吸声 正常小儿的呼吸均匀调和。乳儿呼吸稍促,用口呼吸者,常因鼻塞肺窍不利所致;呼吸气粗有力,多为肺蕴痰热,外感实证;呼吸喘促,喉间哮鸣者,为痰壅气道、气道挛急,是为哮喘;呼吸急迫,甚则鼻扇,咳嗽频作者,是为肺气闭郁;呼吸窘迫,面青不咳或呛咳不已,常为异物堵塞气道;若呼吸微弱及吸气如哭泣样,为肺气欲绝之状。
3.咳嗽声 咳嗽是肺系疾病的主症之一,可从咳嗽的久短、深浅、松紧、咳声的轻扬重浊、咳嗽的姿势、咳嗽的时间以及其他兼症来加以辨识;咳痰的识辨,应注意分辨痰的色、量、质的变化和咯出的易否、味感等,来鉴别病证的寒热虚实性质。就病程而言,咳嗽病程短、急,多属实证、表证,如外感六淫、饮食停滞、肝火犯肺等致肺气宣肃失司,多咳嗽急起;咳嗽久者,多虚证、里证,如肺脾肾虚弱、痰湿阻滞等致肺失宣降,则咳嗽缠绵。就咳之深浅而言,咳声浅者,多初起邪在卫,致肺失宣降,多兼肺卫表证;咳声深者,则多病在肺,致肺气郁闭,多伴抬肩作咳。就咳之声音而言,咳嗽频急,声音重浊,多为外感风寒或痰湿咳嗽,多系外邪或痰浊停聚于肺,肺失宣降;咳嗽频,声音清亮,多为外感风热或痰热咳嗽,多因热邪犯肺。就咳之时间而言,晨起咳嗽,阵阵加剧,或食生冷后咳嗽加重,多为痰湿咳嗽;午后或傍晚咳嗽,声音清轻短促,多为阴虚咳嗽;夜间睡卧咳嗽加重,声音喘促少气,多为虚寒咳嗽;夜间或清晨咳嗽,伴口臭、手足心热、苔腻或垢浊不化,为食积咳嗽。如痰色白,属风寒或湿;痰色黄,属热。痰质清稀,属寒或湿;痰质黏稠,属热或燥;痰清稀多沫,属湿或脾、肾虚。痰中带血,属燥、热或阴虚;咯吐血痰,多为肺热或阴虚;痰血相兼,为痰热瘀结之候。咳而少痰、不易咯出者,多属燥热、阴虚;咳痰量多、白滑易于咳出,多属痰湿。有热腥味为痰热;味甜淡者为痰湿;味咸者属肾虚。如干咳无痰或痰少黏稠、不易咯出,多为燥邪犯肺,或肺阴受损;咳声清高,鼻塞声重,多为外感;咳嗽频频,痰稠难咯、不易咯出,喉中痰鸣,多为肺蕴痰热,或肺气郁闭。咳声嘶哑如犬吠状者,常见于白喉、急喉瘖。阵作痉咳,以夜咳为主,咳而呕吐,伴鸡鸣样回声者为顿咳。
4.语言声 小儿语言以清晰响亮为佳。语声低弱,多为气虚的表现;呻吟不休,多为身体不适;突然语声嘶哑、呼吸不利,多为毒结咽喉;高声尖叫惊呼,多为剧痛、惊风;谵语妄言,声高有力,兼神识不清,为热闭心包;语声謇涩,多为温病伤津,或痰湿蒙闭心包;喃喃独语,多为心气亏虚。
1.口中气味 口气臭秽者多属肺胃积热郁蒸、伤食积滞、浊气上蒸;口气血腥,多见于齿龈、肺胃出血;口气腐臭,兼咯吐脓痰带血,常为肺热肉腐,多属肺痈。
2.大小便气味 大便酸腐,多因伤食;臭味不著,下利清谷,完谷不化,多为脾肾阳虚。小便气味臊臭者属实热,多因湿热下注;小便清长如水,多属脾肾阳虚。
3.呕吐物气味 吐物酸腐,多因食滞化热;吐物臭秽如粪,多因肠结气阻,秽粪上逆。
问诊是收集病史、了解病情的重要方法。由于婴幼儿不会说话,较大儿童也难以用语言正确表达自己的病情,因此,除年长儿可由自己陈述外,儿科问诊的对象为患儿亲属或保育人员,一般情况非患儿本人。小儿问诊内容与成人基本相同,如问一般情况、问病情等,但要注意问年龄、个人史与成人不同,要围绕主诉,结合儿科病的发病特点进行询问。
由于小儿有其病情反应的特点,所以儿科的问诊方法与成人有异,特别对于患儿自觉症状的询问方法与成人有显著的不同,有时需从其他诊法中测知,如小儿恶寒可从姿势中测知,可见紧依母怀、蜷缩而卧、肤起鸡皮疙瘩;小儿腹痛、头痛可从闻诊之闻啼哭声、望诊之望形态中来了解。儿科的问诊内容与成人有异。儿科问诊常常依靠父母及保育人员陈述病情为主,小儿自身往往诉说不清、甚至随意表达或隐瞒病情,故小儿回答的情况只能作为参考。
年龄对疾病诊断有一定价值,不同年龄有不同的常见病、多发病,详细询问患儿的实足年龄对于判断其生长发育状况,诊断病证,计算用药量,以及预防保健都具有重要意义。
问年龄要询问实足年龄,新生儿应问明出生天数,2岁以内的小儿应问明实足月龄,2岁以上的小儿应问明实足岁数及月数。
1周内新生儿易患脐风、胎黄、脐湿、脐疮等;新生儿和乳婴儿易患鹅口疮、脐突、夜啼;婴幼儿易患泄泻;6个月以后的小儿易患麻疹;学龄前小儿易患水痘等时行疾病;12岁以后疾病谱已基本上接近成人。
问病情包括询问疾病的症状及持续时间,病程中的病情变化,发病的可能原因,治疗用药等,应围绕主症进行询问。着重询问以下内容。
1.问寒热 主要问寒热的微甚进退,发作时辰与持续时间。如通过患儿头额、胸腹、四肢、手足心等部位的触摸,或哺乳时的感觉,呼吸时鼻气温度,以及面色来测知小儿是否发热;通过观察其姿态,如依偎母怀,蜷缩而卧,喜暖避冷,测知有无恶寒之存在。体温高低可以用体温计准确测量。
小儿恶寒发热无汗,多为外感风寒;发热有汗,多为外感风热;寒热往来,多为邪郁少阳;但热不寒为里热,但寒不热为里寒;大热、大汗、口渴不已为阳明热盛;壮热、日晡热甚,伴腹满便秘,系热结肠腑、阳明腑实之证;发热持续、热势鸱张、面黄苔厚为湿热蕴滞;热势朝轻暮重,伴胸腹灼热、舌质红绛,系热入营分;夏季高热,持续不退,伴少汗或无汗、口渴、多尿,秋凉后自平,常为夏季热。午后或傍晚低热,伴盗汗者,为阴虚燥热。夜间发热,腹壁、手足心热,胸满不食者,多为内伤食积、积热内蕴。
2.问出汗 小儿肌肤嫩薄,腠理疏松,清阳发越,较之成人易于出汗。常见入睡之时,头额汗出,若汗出不多,又无他症者,不属病态。若因天气炎热、室温过高、穿衣盖被过厚、快速进热食、剧烈运动后汗出较多,亦属正常生理现象。问汗主要询问汗出的多少、部位、时间、性质、颜色等,对于辨别汗出的性质具有一定价值。若在白天汗出较多,稍动尤甚,不发热者,为肺气虚卫外不固的自汗;入睡则汗出淋漓,醒后汗止,为阴虚或气阴两虚的盗汗。热病中汗出热不解者,为表邪入里;若口渴、烦躁、脉洪、大汗者,为里热实证;若大汗淋漓,伴呼吸喘促,肢冷脉伏者,为阳气将绝、元气欲脱之危象。一般头部汗出者多表虚、里热,或阳热上蒸;上半身汗出者较全身出汗病证为轻,全身出汗者病证较重。前半夜出汗者多营不内守;后半夜出汗者多阴虚阳浮。
3.问头身 较大儿童能诉说头痛、头晕及身体其他部位的疼痛和不适,较小儿童可从望形态、闻啼哭声中了解。头痛而兼恶寒发热为外感风寒;头痛呕吐,高热抽搐,为邪热入营,属急惊风;头晕而兼发热多因外感;头晕而兼面白乏力,多为气血不足;肢体酸痛而兼发热,多为外感,或邪阻经络。关节疼痛,屈伸不利,常为痹证。肢体瘫痪不用、强直不能屈伸为硬瘫(痉挛性瘫痪),多为风痰入络,血瘀气滞;痿软松弛、屈伸不能为软瘫(弛缓性瘫痪),多因肝肾亏虚,筋骨失养。
4.问二便 患儿大小便的数量、性状、颜色及排便时的感觉,有些可从望诊中获悉,有些可通过问诊了解。若大便溏薄不化,或先干后溏,次数较多,或食后欲便者,多为脾虚运化失职;若便泻日久,形瘦脱肛者,多为中气下陷;若水便分离,多为大肠传导功能失职;若便时哭闹不安,多为腹痛或里急后重。小便刺痛,滴沥不尽,或见尿血鲜红,或排出砂石者,为湿热下注或湿热熬结成石,灼伤血络;小便清长,夜间遗尿量多色清者,为肾气不足、下元虚冷、心肾不固。
5.问饮食 不思饮食,或进食量少,兼见面白神疲,为脾胃虚弱;若腹部胀满,纳食不下,或兼呕恶,为乳食积滞;嗜食异物,多为疳证、虫证。热病时渴饮为津伤;渴而不欲饮,或饮而不多,多为湿热内蕴。
6.问睡眠 小儿睡眠总以安静为佳。年龄越小,睡眠时间越长。睡眠不宁,辗转反侧,喜俯卧者,多为气血失和、胃弱食积;寐而不宁,肛门瘙痒,多为蛲虫;入夜心怀恐惧而难寐,多为心经失养,心神不宁;寐不安宁,啼哭叫扰,多为心火内亢,心神不安;睡中惊惕,梦中呓语,多为肝旺扰神,或胃不和而卧不安;睡中露睛,多为久病脾虚;睡中齘齿,多为胃气不和、肝火内盛,或因虫积内扰;睡眠不安,多汗惊惕,常见于佝偻病脾虚肝旺证。
问个人史中的生产史、喂养史、生长发育史、预防接种史,以及家族史、疾病史,均为儿科问诊中的重要内容。
1.胎产史 要问清胎次、产次,是否足月,顺产或难产,分娩方式、出生地点、出生体重和身长、出生时状况,以及孕期母亲的营养和健康情况等。
2.喂养史 包括喂养方式和辅助食品添加情况,是否已经断奶和断奶的状况,断奶后的饮食情况。对年长儿还应询问平时饮食习惯,现在的食欲、食量及食物种类等。
3.生长发育史 询问体格、智能发育方面的各项指标,如坐、立、行、语、齿等出现的时间;囟门闭合的时间;体重、身长增长情况;对已入学小儿还应了解心理、行为、学习的情况。
4.预防接种史 预防接种情况,包括乙肝疫苗、卡介苗、脊灰减毒活疫苗、百白破疫苗、麻疹疫苗、麻腮风联合疫苗、A群流脑疫苗、A+C群流脑疫苗、乙脑减毒活疫苗、甲肝减毒活疫苗等。记录接种年龄、接种时间,以及接种后的反应等。
5.家族史 家族成员直系血亲中有无遗传性疾病史、过敏性疾病史,以及目前健康状况等。
6.疾病史 包括现病史、既往史。现病史围绕主诉询问主要证候表现,发病时间及经过,可能的病因、诱因,以及治疗用药、治疗后反应情况等。既往史询问曾患何种疾病、发作次数、治疗情况及效果,是否有过药品不良反应等。
小儿切诊包括脉诊和按诊,是诊断儿科疾病的重要手段。
小儿脉诊与成人有所不同。小儿正常脉象较成人软而稍数,年龄越小,脉搏越快。诊查小儿脉象,必须在患儿安静时进行,注意因恐惧、活动、啼哭等因素影响脉象的情况。
由于小儿脏腑娇嫩、形气未充、气血未充、经脉未盛,“脉息未辨”,及处于生长发育过程中,决定了小儿脉象从未成熟向成熟方向发展,从而导致了小儿脉诊的特点。
脉率变化:不同年龄的健康小儿,脉息的至数是不相同的,如按成人正常呼吸定息计算:一般初生婴儿7~8至/息,1岁为6~7至/息,4岁为6至/息,8岁为5至/息,14岁与成人相同。
脉象变化:小儿脉象种类由少到多。年幼儿病理脉象主要有浮、沉、迟、数、有力、无力六种,用以辨别表、里、寒、热、实、虚,同时应注意结、代、细、弦、滑、不整脉等病脉。如浮为病在表,沉为病在里;迟为寒,数为热;有力为实,无力为虚。结脉为心气伤;代脉为脏气损;细脉为阴虚;弦脉为肝旺或为痛为惊;滑脉为痰食中阻。脉律不整,时缓时数,为心之气血失和。年长儿脉象表现增多,可参考成人二十八脉。《小儿药证直诀·小儿脉法》说:“脉乱不治,气不和弦急,伤食沉缓,虚惊促急,风浮,冷沉细。”是为小儿脉法之纲领,可供临床参考。
诊脉方法:随年龄而异,新生儿、婴儿可用寸口、人迎、趺阳诊法。成人用三个指头按诊,有寸关尺之分。小年龄儿童寸口脉短,切脉时则可采用“一指定三关”的方法,医师用食指或拇指同时按压寸、关、尺三部,再根据指力轻、中、重的不同,取浮、中、沉,来体会小儿脉象的变化。年长儿诊脉方法与成人相同,可用寸口三部九候法。切脉时间需1分钟以上,最好在小儿安静或入睡时进行。
小儿除脉象未成熟、“脉息未辨”、寸口短小外,小儿就诊时恐惧啼哭躁扰,常使脉象失常、失真,故而小儿脉诊可信度较成人低,正如《小儿药证直诀·原序》云:“小儿脉微难见,医为持脉,又多惊啼,而不得其审。”所以,不可单凭脉诊诊病,应注重四诊合参。
通过对颅囟、颈腋、四肢、皮肤、胸腹等部位的按压或触摸,察其冷、热、软、硬,以及有无癥瘕痞块等情况,从而协助诊断。诊察时必须耐心、细心,克服干扰,从无痛处开始,反复对照,观察患儿表情反应,得出诊断印象。
1.按头囟 按察小儿头囟的大小、凹凸、闭合的情况,头颅的坚硬程度等。囟门隆凸,按之紧张,为囟填,多为风火痰热上攻,肝火上亢,热盛生风;囟门凹陷,为囟陷,常因阴津大伤,若兼头颅骨软者为气阴虚损,精亏骨弱;颅骨按之不坚而有弹性感,常为佝偻病。
2.按颈腋 正常小儿在颈项、腋下部位可触及少数绿豆大小之臖核,活动自如,不痛,不为病态。若臖核增大,按之疼痛,或肿大灼热,为痰热毒结;若仅见增大,按之不痛,质坚,相连成串,则为瘰疬。
3.按胸腹 左侧前胸心尖冲动处称为“虚里”,是宗气会聚之所。若搏动太强,节律不匀,为宗气内虚外泄;若搏动过速,伴喘促,是宗气不继之证。胸骨高耸如鸡之胸、胸脊后凸如龟之背是为骨疳;肋骨串珠亦为虚羸之证。按察腹部,右上腹胁肋下触及痞块,或按之疼痛,为肝大;左上腹胁肋下触及有痞块,为脾大,均多为气滞血瘀之征。剑突下疼痛多属胃脘痛;脐周按之痛,可触及团块、推之可散者,多为虫证。大凡腹痛喜按多为虚;腹痛拒按多为实;腹部胀满,叩之如鼓者为气胀;叩之音浊,侧身则浊音移动者,多有腹水;右下腹按之疼痛,兼发热,右下肢拘急者多属肠痈。
4.按四肢 高热时四肢厥冷为热深厥甚;平时肢末不温为阳气虚弱;手足心发热多为积热内蕴,或阴虚内热。四肢肌肉结实者体壮、松弛软弱者脾气虚弱。
5.按皮肤 肤冷汗多为阳气不足;肤热无汗为热闭于内;肤热汗出,为热迫津泄;皮肤干燥失去弹性,为吐泻阴液大伤之证。肌肤肿胀,按之随手而起,属阳水水肿;肌肤肿胀,按之凹陷难起,属阴水水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