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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8年春
伦敦西部 布伦特福德 赛恩修道院

我跪在圣坛上,抬头看着钉在十字架上的基督雕像。我觉得自己一直走在金雀花家族的悲伤之路上,就像他一样。两年的时间如此漫长。

而危险还在渐渐逼近:国王逮捕了我的亲戚托马斯·格雷,还有我的表亲伯格文尼勋爵乔治·内维尔,也就是正在照顾亨利和亚瑟的人。乔治在被关进监狱之前把我的儿子们留在肯特郡的家中。人们传言,国王每晚都会亲自去看着囚犯们受罚,来到修道院门口的小商贩告诉门房,城里的人都说国王已经成为一个喜欢听到痛苦呼喊的怪物。“一只欧洲鼹鼠。”他低声说道。这个古老的谚语来源于一只被诅咒的鼹鼠的典故——它在黑暗中与死亡和葬品一起劳作,破坏着自己的牧场。

乔治被判处叛国罪,我多么想把孩子们从他那里救出,但我不敢。我害怕引起人们的注意,尤其是当我们还生活在躲躲藏藏中。我不能让都铎王室的间谍网捕捉到我和孩子们的蛛丝马迹,我和厄林拉藏在赛恩,还有依偎在我身边的小杰弗里,特别是他,毫无疑问,一旦亨利·都铎嗅到了金雀花的血液,决不会放过他。

对于人民来说,亨利·都铎是一位黑暗而神秘的国王。我们家族的国王一向是开放、快乐的理性主义者,他们通过协议和个人魅力稳定统治。而这位新国王热衷于监视人民,一言不合就会对人们进行监禁和折磨,迫使他们互相诬陷,可是当他发现叛国罪的苗头时,他反而会释放囚犯,但对犯人施以重罚,让他们几代人都为自己服务。这是一个被恐惧驱使并被贪欲蒙蔽的国王。

我的亲戚乔治·内维尔,也是我儿子的监护人,从塔里走出来,他嘴唇紧绷着,跛着脚,看起来被打断过腿。他在重罚之下已经一贫如洗,但至少获得了自由——我的亲戚兄弟仍在监禁中。乔治·内维尔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在黑暗潮湿的牢房中都经历了什么;他默默地将每季度一半的收入支付给国王,从不抱怨。他的罚款非常重,以至于他的二十六个朋友必须担任担保人,他被禁止回肯特郡的家或萨里、萨赛克斯乃至汉普郡的任何一处房产。尽管没有任何证据,但他在自己的国家被迫过着流亡的生活。

跟他一起被捕的人都没有谈到他们在塔楼下面的黑暗房间里与国王签订的协议,墙壁很厚,门用螺栓固定得死死的,国王站在角落里,看着手下的人转动机架上的杠杆并且拉紧绳索。人们都说,双方的巨额债务协议是在他们自己的血液中签署的。

我的亲戚乔治给我写了简短的信。

你可以放心地把你的孩子们交给我。那些人不会再怀疑我了。我已经一贫如洗,也无法回家;但我仍然可以给他们提供容身之所。在风波平息之前,你最好让他们继续待在我这里。不要让他们为你带来麻烦。你最好安静地待在那里。不要与任何陌生人说话,不要相信任何人。对于白玫瑰们来说,这是最艰难的时期。

我烧了这封信,没有回复他。 TS4kafYjPQ4oRE2GbIGqFEz0E/mzoiHvdQafuiaZFoZW9OVcWfuBVEapJ/zoNB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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