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县令大人今天居然公平断案了?”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啊…”
“这案断的漂亮,不仅义正言辞,更是有理有据,这才是咱们幽河县的青天大老爷啊!”
赞叹声此起彼伏。
对百姓来说,谁都渴望自己的父母官是一个清如水、明如镜的清官。
“可刚刚严三实说,他给了一百五十两银子,这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陈县令不满这点银子,所以才会这么判?”
“那肯定是了,这狗官平常为非作歹,鱼肉百姓,又怎么可能会突然转性呢。”
也有人觉得不切实际,一个坏事做尽的人,偶尔做一两件好事,只能说是吃错药了。
以前陈知山留下的印象太深刻,这可不是做一两件事就能挽回的。
百姓的讨论尽收陈知山耳中,顿时苦笑。
恢复名誉之路,任重而道远啊。
不过,那样怎样?
秉公办事,执法如山。
怀爱民之心,办利民之事。
这幽河县,他管定了!
“陈大人,饶命…饶命啊…”
打了十几棒,严三实已经奄奄一息,只能有气无力的求饶。
陈知山这才挥手喊停,看着严三实道:“严三实,你侵吞他人财宝,认不认罪?”
严三实耷拉着脑袋,“小人认罪。”
“好,既然认罪,就押入监牢,关个十年八年再说。”陈知山挥了挥手。
“十年八年?”
严三实突然来了力气,居然不顾屁股的疼痛,起身跪在地上,“大人,小人不过是坑骗他人财宝,按照大楚律例,只是按照财宝价值罚款,没有入牢一说啊。”
“咦?”
陈知山惊讶道:“你懂的还挺多。”
“那张三,这玉佩,是不是值一千两啊?”
“一千两?”
严三实和张三都吸了口气,不可置信。
张三支支吾吾道:“大人,这玉佩,没那么高的价值…”
严三实也哭道:“对啊大人,这玉佩最多也就值五百两而已啊。”
啪!
陈知山拍了拍惊堂木,大喝道:“你这是说本官诓骗你了?看来是板子打的还不够痛啊,来人,继续打!”
严三实吓得大惊失色,连忙道:“不不不,大人,我认了,一千两银子,如数奉上!”
“这才对嘛,结案了,严三实,本官限你两天之内,将罚金交来县衙,若敢延误,后果自负。”
“你们二人,对本官断的结果,可有异议?”
严三实低着头,“小人没有异议。”
张三则是重重一磕头,竭力喊道:“青天大老爷啊!”
所有人安静,只有这几个字,在狭小的县衙里回荡。
或者说,是在陈知山那比天还广阔的心中回荡着。
激情澎湃之下,陈知山忍不住站起身,大声道:“各位百姓,本官知道你们对本官以前的做法很反感,甚至是厌恶,所以本官也不奢望你们能原谅本官。”
“只是希望你们记清楚,从今天开始,幽河县不会再有冤案发生!”
“那些作奸犯科、欺男霸女之人,如若再敢犯事,本官一律不绕!”
“总之本官现在断案,只讲究三件事,那就是公平!公平!还是特么的公平!”
一番激情的演讲,换来的却是百姓们的茫然。
陈知山不怪他们,时间自然会恢复他的名誉。
“现在,退堂,结案!”
咚!咚!咚!
三声击鼓,这次判案正式结束。
外面的百姓看够了热闹,纷纷离开,而且他们虽然嘴上依旧对陈知山有怨念,可是这心中,却种下了一颗种子。
只待它发芽,长成苍天大树,到那时候,他的恶名,自会随风消散…
“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娄白脸色阴沉地挥了挥手。
十个衙役,随意将杀威棒放置在一边,揉肩甩腿,吊儿郎当,准备各自离开。
“不许走!”
陈知山一拍惊堂木,把所有人都吓得愣在原地。
娄白嘴角抽了抽,皮笑肉不笑道:“陈大人,你今天已经威风够了,还想做什么啊?”
以前县衙都是由他说了算,结果今天却被陈知山反驳了几次,他心中肯定不痛快。
陈知山没有理会他,而是对那些衙役道:“都回来,按照升堂的位置站好。”
一群人不明所以,但还是重新拿起杀威棒,一脸不情愿地走回来。
“哼!”
陈知山走到一个衙役面前,见他有气无力,整个人都靠在杀威棒上,顿时冷哼一声,然后一脚将杀威棒踹开。
“哎呦…”
衙役失去重心,摔倒在地,疼得龇牙咧嘴。
“站起来,重新站好!”
衙役又赶紧捡起杀威棒,乖乖站好。
这次,他腰杆挺得很直,就连握住杀威棒的手,也格外有劲儿。
其余几个衙役见状,也纷纷整理好自己的姿势。
娄白在一旁,不禁眯了眯眼。
果然,老爷说的不错,这陈知山已经逐渐脱离掌控,难怪要下毒弄死他。
可…为何他还会活蹦乱跳呢?
难道是老爷买到假药了?
“从今天开始,本官要重新树立一些规矩!”
“第一,只要本官升堂,县衙大门就必须打开,随时让百姓旁听。”
“第二,定下赏罚制度,凡当差时衣冠不整者,罚俸三十文,每月评选一位每月标兵,奖励五十文!”
“第三,若谁敢利用职位之便,欺男霸女,祸害百姓,一律革职,并且双倍处罚!”
“谁反对,现在就可以脱下这身衣裳,本官绝不拦着,也绝不会有任何处罚!”
娄白见众衙役表情肃然,站在那一动也不动,心里顿时就急了。
要是让陈知山建立起威信,那他以后就只能当个清水师爷,什么好处都捞不到。
于是,他站在陈知山身后,朝着某个衙役挤眉弄眼。
其实,这些衙役,基本上都是娄白招进来,再加上偶尔施点小恩小惠,平常自然是都听他的话。
不过陈知山刚刚那一番“威逼利诱”,让他们彻底不敢生出反抗之心。
而娄白暗示的那个衙役,则是他的一位远房亲戚,名字叫李四。
如果有他出头,说不定能打破这个僵局。
得到娄白暗示,李四便站出来,一脸不屑道:“什么狗屁县令,官不大,规矩倒是挺多,平常利用职位之便为非作歹的人可是你,要罚也应该罚你自己才对!”
“兄弟们,你们说对不对啊?”
其他衙役虽然没有说话,不过他们的动作却又表明了一切。
一个两个再次松垮下来,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态度。
娄白见状,脸上露出阴冷笑容。
陈知山,看你还能这次还能翻起什么大浪来!
陈知山望着他们,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你对本官提出的三条规矩,是有什么意见吗?”
“呵呵,我没意见,也不敢有,但是老子不干了!”
李四一把扯下红黑帽,丢在地上,顺便还用力踩了两脚。
“县令?不过是个九品芝麻官罢了,爷还不伺候了!”
“弟兄们,福来楼走起,我请哥几个儿喝酒!”
李四挥了挥手,招呼众人离开,但是那些衙役,却是摇摆不定。
衙役俸禄一月五百文,算不得太高,可是胜在待遇好,走到哪都被人供着。
要是现在离开,得罪了陈知山这位县太爷不说,以后到哪找这么舒服的差事?
只是不走嘛…平常李四经常请他们去外面喝酒,大家都是兄弟,应该为兄弟两肋插刀嘛。
见他们犹豫不决,陈知山冷哼道:“既然你们要走,那本官也不拦着,只是这离开容易,回来可就难了,本官放出要招衙役的消息,不知多少人会挤破头的进来!”
“这…”
众衙役心头上,再次遭受沉重一击。
对啊,他们前脚离开,后脚陈知山便能招进新的衙役,衙役没了他们,照样能开下去。
娄白见状,笑容一滞。
陈知山这招够狠,直接掐住了衙役的命脉。
“唉,本来本官早有安排,等严三实交了一千两银子后,便拿出其中三百两,用作奖励,你们走了倒好,本官还可以省下三百两银子!”
娄白张了张嘴,脸色煞白的低下头。
人心经不起钱财的考验,他以前那些小恩小惠,哪里抵得上三百两的诱惑?
果然,众衙役精神一振,双眼放光。
他们为了李四可以两肋插刀,但是为了银子,插李四两刀都没问题。
因为幽河县穷,所以县衙并没有多少人。
按大楚律例,七品县令才有资格配佐官,因为佐官也是有品级的。
而九品县令,就没那个资格,九品已经是最低级,没有更低的品级,又如何能配佐官呢?
所以幽河县县衙中,只有衙役十人,杂役三人,加上两个文吏、师爷和陈知山以及他的管家华安,满打满算也才十八人。
十八人分三百两,怎么着也有十六两。
一两为一千文,他们一个月工资五百文,十六两可是相当于三十二个月的工资。
这搁谁身上,能不迷糊啊?
所以,这些个原本对娄白忠心耿耿的衙役,瞬间就倒向了苏木。
什么娄师爷,跟着县太爷混,那才是最有前途滴。
李四咽了口唾沫,不可否认,他也心动了。
十几两银子,足够他在青楼嫖出血了。
再次将目光放在娄白身上,李四的目光都带着些怨恨。
都怪他,害自己损失了十几两银子,甚至连衙役这份差事都没了。
“你们说,以下犯上,该当何罪啊?”陈知山大声道。
“重打三十大板,收监三个月。”一个衙役大声道。
陈知山一笑,“那就动手吧。”
众衙役听到命令,立刻前仆后继,将李四给摁在地上,然后杀威棒落下。
“啊!”
“娄师爷,救我啊…”
“啊…”
“娄师爷,都是你让我…啊!”
就在这时,娄白突然一个箭步走到李四面前,然后脚尖用力踹在他嘴巴上。
李四嘴巴顿时血肉模糊,眼睛一翻白,就晕了过去。
几个衙役见李四晕死过去,就停止落棒。
陈知山皱眉,“娄师爷,在用刑的时候动手,不太好吧?”
娄白拱了拱手,“小人是气不过这贱奴对你大呼小叫,不懂尊卑,才愤然动手,望大人见谅。”
陈知山嘴角抽了抽,然后对其他几个衙役道:“就打到这吧,把他带下去。”
“是!”
几个衙役都想讨好陈知山,于是就争先恐后架着晕过去的李四离开。
陈知山又对娄白道:“娄师爷,本官记得,这李四好像是你的远房亲戚?”
娄白谄媚一笑,“大人说笑了,李四他骄纵肆虐,小人早就想教训他了,只是碍于都是亲戚,不好意思动手,大人别说打他三十大板,就算是打三百大板,也是他活该啊!”
陈知山也笑了,笑容格外的假,“娄师爷果然深明大义,以后本官,就靠你指点了。”
娄白笑容僵硬道:“哪里,陈大人是个聪慧之人,小人哪里比得上大人你啊。”
说罢,两人相视大笑。
“哈哈哈…”
“陈大人,小人先告辞了。”
娄白说了一句,就转身离开。
陈知山望着他的背影,大叫道:“娄师爷,路不好走,你可别摔了啊!”
哐当。
娄白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顿了顿身形后,连忙加快脚步。
吃错药了,真是吃错药了!
回去一定要问问老爷到底给陈知山吃了什么药,为何他醒来之后,就完全变了一个人。
一夜之间,那个贪财好色、软弱无能的县太爷,居然转了性子,成了秉公执法,视钱财如粪土的青天大老爷。
“陈知山,上次你运气好,逃过一劫,不过,下次你可就没这个好运气了!”
娄白出了县衙大门,回头目光阴冷的瞥了一眼破旧的县衙,却没有回到自己府中,而是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
【叮咚!恭喜宿主完成新手任务,获得新手大礼包一份,请前往系统仓库打开】
听到这系统提示音,陈知山松了口气。
过了新手任务,小命算是保住了。
就是不知道,这新手大礼包到底会有什么东西,惩罚可是要他的命,那将领应该也差不到哪去吧?
“打开!”
陈知山默念一声。
【叮咚!恭喜获得三星宝箱*1,召见令*2,体力丹*3,银两彩蛋*10】
“???”
看到这些奖励,陈知山满头问号。
三星宝箱,可随机开出系统认为三星级的东西。
召见令,随机召唤出历史上的名人。
体力丹,能够瞬间恢复一个人的体力。
银两彩蛋,打开后能获得一两到十万两银子奖励。
这些东西,就是他冒着生命危险,获得的系统新手奖励。
“打开三星宝箱!”
【叮咚!恭喜获得自行车一辆】
“...”
陈知山不信邪,咬牙道;“打开银两彩蛋!”
【叮咚!恭喜获得一两银子】
尼玛,再来!
【叮咚!恭喜获得一两银子】
呵呵...
【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
【我去,还特么是一两银子】
“...”;;
十个照道理能开出几千两甚至是几万两银子的彩蛋,愣是只开出了保底的十两银子。
陈知山脸色涨红,良久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
“你该不会是企鹅研究出来的系统吧?”
吐完槽之后,陈知山看向仓库中多出来的东西,陷入了沉思。
十两银子是必须品,要知道他作为县令,也不过三两银子的俸禄,十两银子也是三个多月的俸禄嘛。
剩下的就是从三星宝箱里开出来的自行车了,看到那辆带有豪车标志的自行车,陈知山无语道:“一辆自行车,就被定义为三星物品,系统,你到底是有多低级啊?”
【这里是古代,没有汽油,一辆劳斯莱斯的价值,还不如一辆自行车】
啊这,系统说得好对,竟无言以对。
陈知山叹了口气,无奈之下,只能将这辆豪华牌自行车取出来,然后骑上去,在狭小的院子里来回转圈。
华安见老爷坐在一个会动的“怪物”身上时,顿时大惊道:“老爷,您骑着的这个,是什么怪物啊?”
陈知山边骑边说道:“真没见识,这叫自行车。”
华安站在原地,充满褶子的老脸尽是疑惑,“用马拉车叫马车,驴拉车叫驴车,牛拉车叫牛车,人拉的不应该叫人车吗,为啥叫自行车呢?”
“哐当...”
人仰车翻。
华安大惊失色,“老爷,你没事吧?”
“自己抽自己两巴掌,别逼我动手!”
...
另一边,娄白来到了一栋十分华丽的宅子外,只见那牌匾上,写着硕大“刘府”二字。
走进去后,娄白轻车熟路穿过走廊,到了正堂中。
一个浑身横肉,左边脸颊带有一道疤痕的大汉迎面走来,朗声道:“娄师爷,你怎么来了?”
娄白找个椅子坐下,淡然道:“刘老三,老爷让你办的事,你办了?”
刘老三一愣,“什么事?”
娄白瞪了他一眼,“就是陈知山那事啊。”
“嗨,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刘老三大大咧咧道:“昨日陈知山去青楼的时候,我就让人把药下到了他的酒杯里,不出意外的话,今儿他应该已经是个死人了吧?”
“死个屁!”
娄白怒道:“你知不知道,陈知山不仅没有死,而且还像变了一个人,荷花村的严三实知道吗?都被他给打到半死不活,丢到大牢里了。”
刘老三惊骇道:“这…怎么会这样?”
“陈知山的事先放一边!”娄白沉着脸,“那件事,严三实也有参与吧?”
刘老三瞳孔一缩,立刻坐到娄白身边,小声道:“有参与,但是知道的不多。”
娄白捏着下巴那一撮小胡子,“这个人,留不得。”
刘老三大惊,“可那严三实也有点用,就这么把他杀了,老爷那边?”
“老爷那边我会休书一封,包括陈知山的情况,也会一五一十告诉他,但是,严三实必须死,否则死的就是我们!”娄白咬牙道。
听到娄白的话,哪怕刘老三坏事做尽,也觉得遍体生寒。
“不过,陈知山那边,是不是应该再做做文章?”刘老三问道。
娄白道:“嗯,他的文章要做,不过严三实也不能放过,就交给你了。”
刘老三咧嘴一笑,“放心吧娄师爷,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
“这件事,老爷准备了那么久,只待一个契机,我们可就发财了…”
…
第二天一早,陈知山一大早就来到了县衙。
通过昨天的事情后,衙役们都知道跟着陈大人有肉吃,所以一个两个都乖的不得了。
“你们去把这两年的卷宗调来,本官要重新审理。”
陈知山发话,众人连忙去库房,将这两年的卷宗拿来。
卷宗原本都是放在科房,除了县令、主簿和科房文吏外,外人禁止入内,否则一律严惩不贷。
不过,幽河县是穷乡僻囊,没配主簿和县丞之类的佐官,而以前的陈知山不管事,县衙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娄白做主。
娄白知道卷宗一旦放入科房,再拿出来很容易落下口舌,所以他就将卷宗放在库房,这样随时都可以拿出来。
不多时,成堆的卷宗档案都抬了过来,陈知山一一打开,发现这些卷宗虽然搁置了好久,但除了沾染些灰尘外,都是崭新的,可见以前那陈知山对这事从来都是置之不理。
“这么厚一摞,得有多少冤案啊!”
陈知山心中暗骂一声,就开始翻开卷宗。
“咦?”
仅仅看了一眼,陈知山便眉头紧皱。
然后拿出下一张,继续看起来。
接连看了十几张后,陈知山才若有所思的放下卷宗。
这么多人卷宗,告的都是一个人。
幽河县恶霸刘老三!
“刘老三?”
陈知山对他有些印象。
这人以前不过是个普通百姓,但是几年前,这家伙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突然发家,不过几年时间,就成了幽河县最大的恶霸。
可以说在整个幽河县中,百姓或许不知道县令叫什么,但是一定知道刘老三这个名字。
而且以前的陈知山,也经常和他出入烟花巷,双方关系好的不得了。
这也是这么多人状告刘老三,但他却一点事都没有的原因。
幽河县前任县令洪大人,倒是一个好官,百姓状告刘老三时,他浑然不惧,和刘老三硬刚,但是案子办到一半的时候,就突然暴病而亡,至今起因不明。
这让陈知山,想到了自己的前身,同样死的不明不白…
幽河县虽小,但水浅鱼多,错综复杂,恶霸刘老三、师爷娄白,还有各族乡绅,都不是好惹的货色。
想要扳倒他们,自然不能凭一腔热血,还得步步算计才行。
“大人!”
这时候,娄白匆忙跑进来,见陈知山竟然在批阅卷宗时,顿时瞳孔一缩,不自然的笑了笑,“大人,你这是?”
陈知山将卷宗放在一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道:“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些卷宗放在库房有些占地方,所以想把它们丢了。”
“丢了?”
娄白瞠目结舌,对陈知山的戒心瞬间消失。
这些卷宗,可是县衙的核心机密,如果有钦差大臣来巡视,他们就会要求查看县衙卷宗,了解县内所发生的事情。
结果现在,陈知山居然因为库房东西太多,就想把它们毁了。
什么青天大老爷,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罢了,这下不就原形毕露了?
果然是之前给的钱太少了,满足不了这混账的胃口,看来得让刘老三多给些银子,继续稳住陈知山,这样才好在幽河县办事。
陈知山见娄白露出笑容,也猜到他心中在想什么,同样笑了笑,“对了,本官今天打算微服私访,衙门中的事,就暂时交给你处理了。”
娄白拱手道:“小人明白…”
等陈知山离开后,娄白望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