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白,你做这么多事,背后是不是有人在指使你?”陈知山问道。
你问我就回答,你当我是李通那个脑残啊?
娄白心中不屑冷笑,结果嘴上却不由自主的说道:“我背后确实有人。”
说完这句话之后,娄白突然瞪大眼睛,捂着嘴,一脸不可置信。
怎么会这样?我怎么把实话给说出来了?
陈知山毫无意外,依旧笑眯眯的问道:“那你背后的人是谁?”
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娄白不停在心里暗示自己,但是嘴巴完全不受控制,脱口而出道:“这个人我也不认识,只知道他十分神通广大,很可能是府衙甚至是朝堂的人。”
陈知山皱眉,“那你平常是如何跟他联系的?”
“我从没有直接跟他联系过,每次有什么消息时,都是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交给我。”
娄白说完,顿时吸了口气,满目惊恐的盯着陈知山。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该不会是妖怪幻化成型吧?”
真是太诡异了,无论陈知山问什么问题,他都会把真相说出来。
除了妖术,娄白还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
殊不知,此时陈知山也陷入了两难境地。
“实话实说卡仅限于三个问题,现在问题都问完了,要是再想问的话,就只能把最后一张卡给用了。”
“但是从娄白这几个问题可以看出,他只不过是个傀儡,真凶另有其人,而且那个人身份十分保密,就算再问下去,应该也问不出什么来,那还不如省下这张实话卡来。”
想到这里,他便对娄白道:“娄白,不管你做了什么事,这次都逃不过制裁,等州衙的批准公文下来,你和李通等人都得被问斩!”
娄白索然一叹,“我娄家乃是师爷世家,在幽河县也有几十年的历史,辅佐了十几位县令,没想到今日却折在了你手中。”
“不,其实你并不是折在本官手中,而是折在了百姓手中。”
陈知山摇头道:“你的先辈们做事都谨记一点,那就是不能伤害到百姓利益,同时也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不该做,一切都是点到为止,不会越权,这就是他们为什么能够一直生存下去的原因。”
“不过你太急功近利,不仅损害了百姓利益,更是大权在握,威胁到了本官!”
“时也,势也,命也!”娄白苦笑,“原来都是我自作自受。”
“你能认识到错误,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下辈子,好好做人吧。”
陈知山最后望了他一眼,就往外面走去。
“陈大人...”
“嗯?”
陈知山回过头。
“以前的你,贪赃枉法,无恶不作,为何这几天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能和我说说吗?”
陈知山一笑,“因为以前的陈知山已经死了,这还是你做的好事嘛。”
确实,娄白他们毒死了前身陈知山,才让现在这个陈知山有机可乘。
娄白小心翼翼问道:“大人知道你被下毒一事?”
“也是刚知道的。”陈知山笑道。
娄白一愣,然后忍不住拱着手,“没想到这个关头,你还能诈我一下,看来以前的你,是在装疯卖傻啊!”
“不过陈大人,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像中那么简单,这件事从我和李通他们这就到此为止吧,别再继续深挖下去了。”
“怎么?你是觉得本官斗不过那幕后之人?”陈知山问道。
娄白道:“你不过是个九品县令,而且还在任命期,尚未转正,从九品的县令,放在任何地方,都是最末等的官,你安安心心当个县令,每天好吃好喝有人供着,这多舒服,为什么一定要趟这浑水呢?”
陈知山想了想,“这大概就是犯贱吧,没办法,天生的,改不了!”
娄白张了张嘴,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被砍头,娄家肯定也要被抄家,在公文没到之前,本官不会动手抄家,但是公文一到,你娄家所有人,还有所有财产,都会被县衙查封!”
娄白闻言,顿时感激道:“多谢大人!”
砍头公文虽是急报,但也需要一两天的时间,原本按照正常情况,从陈知山判娄白死刑的时候,整个娄家就应该被查封。
而现在陈知山多给了娄家几天,在这几天内,足够让那些人带着东西离开幽河县。
娄白很清楚,凭借娄家几代人积攒下来的产业,足够他们几辈子衣食无忧了。
而这一切,都是陈知山格外开恩。
“行了,好好在这忏悔吧,本官先走了。”
陈知山挥了挥手,就直接离开了。
娄白怔怔坐回到地上,但是脸上的表情已经不像之前那样绝望。
...
“这死牢没人看守吗?”
王庄连忙回答道:“咱们幽河县连捕快都没有,只有衙役,还只有十个,人数严重不足。”
“而且幽河县的死牢已经很多年都没开启,所以就没有人守。”
“再说了,像死牢这种地方,人人都避之不及,又怎么会过来呢?”
陈知山想想也对,这年头的百姓都迷信得很,稍微一点风吹草动就觉得是鬼神作祟。
而死牢是死过人的地方,并且大多数人都是带着怨气死的,它在百姓心中的忌讳嫌弃程度甚至比坟地还高,仅次于乱葬岗。
既然没人来这,那有没有人看守都无所谓了。
“反正这几个人都是要死的人了,最近也犯不着折磨他们,吃这些记得送,他们可以被砍头,但决不能被饿死!”
“明白了大人。”
陈知山又道:“你娘亲的身体怎样了?”
王庄神色愈发恭敬,“上次大人给了小人几两银子,小人拿去买了些补品,现在她已经能下地走路了。”
“那就好,如果缺银子的话,就和本官说,都是自己人。”陈知山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庄感动道:“大人,真是太谢谢你了。”
“没事,你去忙吧,本官回去了。”
陈知山走了几步,王庄突然叫道:“大人...”
“嗯?”
王庄犹豫片刻,才继续道:“小人觉得娄白和幽河县的乡绅以及刘老三他们,之间肯定有某种生意往来,以前娄白找我们几个衙役去府上举行宴会的时候,小人不小心瞥到了娄白的一本账本,那上面有很多银子流水,而且数额还很庞大,几乎每一笔都是几十两,甚至有些还有上百两。”
陈知山眉头一挑,“数额巨大的账本?”
王庄点头,“当然,也可能是小人看错了,因为那么大数额的生意,不可能发生在幽河县。”
“这样啊...不过本官答应过娄白现在不会动娄家,等过两天抄家时,你留下一下,看能不能找到那账本。”
“好的,我知道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