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夫战战兢兢的将马车停在了靖王府门口。
他吓得已经大气不敢呼一下。
刚才驾马车时,马车不小心没避过地上的碎物,颠了一下。
想起上一任马夫的死状,现任马夫已经被吓得双腿直哆嗦。
就怕靖王一下马车就要了他的狗命。
只是,他在马车外静候半天,都未见靖王、王妃下马车。
他屏住呼吸,将耳朵凑上去听,隐隐约约能听到里面有动静。
封竹大人不在,他们没有主心骨,谁也不敢坐着出头鸟,开口提醒著里面不知道在做什么事情的二位,王府已到。
察觉马车停下来后,他们二人就停止了攀扯。
赵云翊忘了他已经有多久,没有这般失态过。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毫无章法的互殴、互躲,却让他的心情忍不住的好起来。
只是他的匕首都拿出来了,却没有割破刘知鸢的喉咙,也没有划破她的脸颊,委实有点让他气短。
「你……」
刘知鸢只见寒光一闪,轻轻的「嘶」一声,脑袋重获自由。
但是!
她的头发!
「赵云翊!」刘知鸢怒轰一声,「你怎么可以!」
他怎么可以割她的头发!
「我马上就要解开来了,你为什么就不能等一等!」
她气炸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随意被毁伤。
「啧!」赵云翊丝毫没有觉得他做错事。
当然,就算是他做了,他也不会认。
毕竟,从小到大,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阻拦他。
「本王的腿坐麻了,不想再在马车坐着。」
「你!」这大疯批实在是欠揍。
刘知鸢的双手垂在两侧紧紧握成拳头,咬牙切齿的瞪着赵云翊的后脑勺。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此刻的赵云翊已经被刘知鸢千刀万剐。
众人等了好半晌,终于见到靖王自马车内出来,暗暗松口气。
这再不出来,他们都担心他在马车内遇害了!
这靖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整个靖王府都要被殃及池鱼。
刘知鸢跟着他随后下车,气鼓鼓的往她的房间而去。
这一趟太师府之旅,简直比她从南安国来黎国这三千多里路还累。
回当房内,让小诗准备午膳,吃完刘知鸢便倒头大睡。
一睡睡到酉时,要不是小诗怕她晚上睡不着,将她唤醒,她能一觉睡到天亮。
「娘娘,封大人回来了,他命人将嫁妆都抬到之前暂时放嫁妆的空屋内了。」
小诗如实禀告,「封大人说,待您抽空时打理即可。」
「恩。」
小诗犹豫着,最终还是开口将她打听到的消息告诉刘知鸢,「娘娘,有些话,奴婢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什么话?你都这般说了,那边说全。」
小诗这才缓缓道来,「封大人一回来便满府找靖王。」
「恩。」刘知鸢点头,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这半截听着还挺正常,封竹是赵云翊的贴身侍卫,回来自是要先去寻赵云翊。
「结果……」小诗对那日被盘问的场面还心有余悸,压低嗓音道,「结果总管大人告诉他,靖王离府去了万花楼。」
「万花楼?」刘知鸢侧目,不确定的问著小诗,「花楼?」
「正是花楼!」
小诗是太师府送嫁队伍里奴婢,知晓刘知鸢不是黎国国都人,连忙补充著,「这万花楼是我们黎国国都最大的花楼,里面很多姑娘都是获罪的官家小娘子,最是受那些贵族们的喜爱。」
艹!
赵云翊这臭小子不仅喜怒无常、残暴治下、视人命如草芥,还他娘的是个大色胚!
今日在太师府好不容易让他给她撑腰,让她能在这黎国京都内立了些许威势,结果,转头他就将她卖了?
虽然他们俩不是真夫妻,但也是一个战壕里的兄弟!
他怎么能这般对她?
她归宁之日他上花楼,传出去,她的脸面往哪搁?
他这又是唱得哪出戏?
士可杀,不可辱!
她不是士,却也不可辱!
「小诗,前头带路。」
小诗连连点头,「娘娘,奴婢要让人套了马车送你去万花楼吗?」
「恩,先去兵器库挑杆趁手的长枪!」
小诗立马听命行事。
只是,她有点想不明白,要带长枪做什么?
打王爷吗?
娘娘这是被怒气冲昏头了吗?
等等!
不对啊!
封大人让她想办法把这事透给王妃娘娘,不是为了让她去揍王爷的呀!
是让她去救花楼里那些无辜的姑娘们啊!
她连忙提着裙摆,小跑着追上去,「娘娘,您误会了!」
坐在马车内,听完小诗所有话后。
刘知鸢满脑袋问号。
什么情况?
不是让她去捉奸的?
是让她去降服赵云翊那大疯批,救姑娘们?
这……
多没劲啊。
她还没捉过奸呢。
不开心。
她想去捉奸,不想去救人。
小诗暗暗观察著刘知鸢,怎么觉得娘娘知道真相后,反而有点失落了呢?
「小诗,你同我说句实话,这靖王赵云翊是宸王过世后变这样的?还是很早以前就这样?」
「娘娘。」小诗其实来国都来没多久,「奴婢老家不是国都的,卖去太师府当差没几年。」
「不过……靖王殿下的事情,奴婢打小就听说过。」
小诗小心翼翼打量著刘知鸢,见她微微蹙眉,立马跪在马车内,「娘娘……」
「起来起来。」刘知鸢拿长枪杆抵住她的膝盖,「我又不是赵云翊那大疯批,你怕什么?」
「你放心,我不会出卖你的。」
刘知鸢昂首挺胸,拍著胸门口道,「本姑娘最讲义气。」
「恩。」小诗这才安心起身,继续道,「打小,我们要是哭闹,爹娘便会说,再哭,就把我们扔到靖王府去,让靖王把我们扒了皮挂树上。」
刘知鸢听后,额角直抽抽,「他还把人趴了皮挂树上?还是在你小时候?」
这小诗看起来年纪和她差不多,那当时做这等恶事的时候赵云翊多大年纪?
「王爷到底有没有将人扒皮挂树上,奴婢不确定,如果娘娘想知道,奴婢可以想办法向府里的老人打听打听。」
「这事……大概是在奴婢四五岁时听闻的,如此算来,当时王爷,约莫五六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