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雅馨看陈嬷嬷这模样,已然猜到一些,皱眉,眼中透著不可置信,「她们失手了?」
陈嬷嬷这才硬著头皮道,「恩,前些日子被十七皇子府上的管事直接发卖了。」
「没用的东西!」
孔雅馨一腔怒火无处发泄,视线落在茶案的茶杯,正欲砸时,首辅乐志远踏入屋内,看到满室狼藉,皱眉,「你……你这是做什么?」
孔雅馨收回她扬起的手,将茶杯重重的放回茶案上,将她满腹怒火强压下去,低眉顺眼的给乐志远行礼。
她暗暗的给陈嬷嬷使着眼色。
陈嬷嬷立马招呼婢女进来,很快屋内狼藉一扫而空。
孔雅馨亲自替乐志远奉茶,「志远。」
乐志远怎会不知道她的心思,「我知你不满诗桃比你先封诰命,可皇命难违,你难道要我进宫去请皇上收回成命?」
孔雅馨心中隐隐透著不安,她很清楚,这份不安来源于乐瑶。
那个本被她死死攥在手心里的臭丫头,正一步一步的脱离着她的控制。
「志远,十七皇子如今大病痊愈,咱们……是不是该把瑶儿接回府上?」
她本以为那十七皇子药石罔效,乐瑶被皇贵妃钦点和亲,基本上有去无回的陪葬命。
谁知道这冲喜真的有用,乐瑶这臭丫头一下子就成为了十七皇子的救命恩人。
现在可好,日日住在十七皇子府,与十七皇子朝夕相对。
看皇上这态度,怕不是真的要将他们二人凑成堆?
如此,她家乐妍还怎么有出头之日?
她绝对不允许孔诗桃的女儿嫁的比她的女儿好!
乐志远抬眸,冷冷的盯着孔雅馨。
平日里她怎么对乐瑶,他都无所谓,唯独此事不行。
「雅馨,如今瑶儿正受十七皇子宠爱,皇上对她也青睐有加,这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
他知道孔雅馨是个聪明的女人,他言尽于此,还希望她能好自为之!
说完,起身离去,「我今日去蕊娘院子里安置。」
孔雅馨望着乐志远毫无眷恋、洒脱离去的背影,心凉如水。
这就是她费尽心思夺来的男人,内心酸涩,却无人诉说。
十七皇子大病痊愈,每日需要如常上朝,去书院的时间越来越少。
乐瑶倒是有些不习惯每日独自一人去书院的日子。
不过马上就要到书院测评的日子,乐瑶想着,要是她能一举考入高级班,是不是就能和上官云哲成为同窗?
故而,最近都在铆足劲的读书。
这一日,书院落课,乐瑶约著邹蓉蓉一起去书肆买书。
过往,她每次要出府,孔雅馨总是百般阻拦。
如今,住在十七皇子府反而比住首辅府还自在。
乐瑶问夫子要了中级班、高级班的学习书单,来到书肆,直接把书单交给老板,让他对著书单给她和邹蓉蓉配齐。
她与邹蓉蓉则是在书肆内逛著。
「这花笺上的花猫画的好传神,店家,这花笺是何人所书?」
「小姐好眼光!」店小二热情的介绍著,「这花笺可是本店最畅销的货物之一,出自上任探花郎之手。」
邹蓉蓉好奇的拿起花笺,「探花郎居然制花笺卖?」
乐瑶倒是没想太多,只觉得这花笺上的猫画的俏皮可爱,她很是喜欢,「这花笺有多少?我都要了!」
并嘱咐著,「若是有新的花猫出来,你们便送来十七皇子府。」
「好好好!」店小二笑容可掬的将乐瑶的模样默默的记在心里,这可是他未来的大主顾!
买完书,时间尚早,她们二人便在附近又逛了会。
乐瑶记得,母亲嫁妆里有一家铺子就在附近,也不知道现在生意如何。
她凭借记忆里的地址,寻到那铺子。
邹蓉蓉不明所以的往前走,却发现身侧的乐瑶没有跟上来,「怎么?不去这店里吗?」
乐瑶摇头,难道是她记错了吗?
她明明记得,母亲嫁妆里这是一家胭脂铺子,怎么现在变成了不系舟?
「不了,咱们换家食肆吧。」
眼前的不系舟,装饰华丽,形似画舫,看店里人声鼎沸,想来生意应该不错。
只是……为什么她却不知道这里变了呢?
是父亲卖了母亲的铺子,还是父亲改了母亲的铺子?
可不管是哪一种,都不该只会她一声吗?
邹蓉蓉见本是兴致勃勃的乐瑶,突然神情黯淡,担心她身体不适,关心的问著,「瑶瑶,你是累了吗?」
乐瑶摇头,「蓉蓉,我突然有事,今日咱们就先逛到这,好吗?」
「恩。」
上官云哲忙完归府时,就看到乐瑶坐在他书房前的石阶上,双手托腮,一脸呆滞。
「怎么坐在地上?」
乐瑶闻声抬头,蹦起身,「云哲哥哥,你回来了!」
随着上官云哲进入书房,双手将她的帕子搅成了麻花,无措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围着上官云哲在书房内转着。
「今日不做双皮奶了?」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乐瑶有一点开窍的明白那日上官云哲为何会生气。
他应是不喜欢自己以物易物的同他谈条件。
「今日有心事,没心情做。」
「哦?」上官云哲挑眉,「书院内有人欺负你了?」
「怎么会,现在京都书院内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惹我?」
「那是为了什么?」
「云哲哥哥,你说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男子会动用自家夫人的嫁妆?」
上官云哲抬眸,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满脸苦恼的小丫头,「不管什么样的情况,男子都不该擅自动用自家夫人的嫁妆。」
「那若是自家夫人亡故后,这嫁妆该归谁呢?」
「按照我南安律例,嫁妆属于女子私产,其去世后,由其亲生子女继承,若是没有亲生子女,那便如数返还其母家。」
乐瑶听后,心中大为震惊!
上一世,母亲的嫁妆,她可是一个铜板子都没有见过。
但她可以确定,母亲亡故后,她的嫁妆并没有返还给母亲的母家。
那母亲的嫁妆去哪了呢?答案不言而喻。
「云哲哥哥……」乐瑶柔荑紧紧抓着他的胳膊,一双水汪汪大眼楚楚可怜的望着上官云哲,「你能把虎威再借我使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