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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黎栖虞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虽然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已经有月余了，但是还是很多事情都没有弄明白，她无人可问，也没有人能帮她，她只能自己慢慢地摸索，整合接收到的海量信息。
黎栖虞知道自己大概是认错人了，所以向来有错就认的她，向宋迦叶说了对不起。
但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混乱的一切。
宋迦叶看黎栖虞不说话了，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没必要再互相折磨了。」
这话，倒是说到黎栖虞心坎里去了，不管他是不是她的夫君，黎栖虞都不想再看到他了。
「好。」
「六个月。」
「什么六个月？」
「六个月黎氏上市的事差不多就能弄妥了，到时候，我会从黎氏辞职，和你离婚。」
宋迦叶看黎栖虞呆呆地坐在原地，没有反应。
他知道，每次他提离婚，黎栖虞都会很难受，他很害怕黎栖虞又变成那种歇斯底里的状态，说道：「细语，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放手吧。」
「为什么要六个月？」
宋迦叶看着黎栖虞，其实他说六个月，还有一个考量。
他问过医生，黎细语这样的情况，身体要完全恢复，至少需要六个月的调养。
他想，等她身体调养好了，公司也做起来了，他再安心离开。
「黎细语，你成熟一点好不好。」要是时间再长，他不一定能坚持得住。
黎栖虞直截了当地问道：「我们不是离了吗？我给你写了休书呀。」
宋迦叶：「……那个不算数。」
「那你给我写，咱们现在就离。」
这下，反倒轮到宋迦叶心里不是滋味了。
「黎细语……你没发烧吧。」这不像她啊。
这要是换做以前，她早就歇斯底里吼起来了，他都已经做好了，应对她的癫狂，和她讲道理的心理准备了。
黎栖虞伸手在自己的额头上摸了一下。
「没有啊。」她迫不及待地从秋千上跳下来。
「离，现在就离，是你要给我写休书对不对，写，现在就写。」
谁休谁现在都不重要了，只要她能摆脱宋迦叶，怎么著都行。
哪怕这个宋迦叶是个冒牌的，并不是害她家破人亡的那个大坏蛋。
黎栖虞这么积极，让宋迦叶反倒不能自处了。
他只能想，这是黎细语在说气话。
「你……黎细语，我劝你想清楚，真的离了，我们就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我想清楚了啊。」
在冷宫那么长时间，她早就想清楚了。
若不是想清楚了，她也不会那么决绝地跳下摘星楼。
宋迦叶反倒不干脆了。他想到黎父对他说的那些话，搪塞道：
「现在还不行，正值公司上市的关键时期，我们还不能离。」
听到这话，黎栖虞瞬间就像是霜打的茄子。她听不懂「公司上市」之类的话，只知道「不能离」三个字。
他是皇帝，全天下他说了最大，他不想放人，她还能怎么办。
「不能离你倒是早说，白高兴了一场。」
宋迦叶：「……」
晚上，黎细语带着黎桐在客厅看动画片，宋迦叶在书房里处理工作，书房在二楼，透过玻璃门正好可以看到大厅里的情形。
这一晚上，他都心不在焉，一直关注著大厅里的情况。如黎桐所言，黎栖虞还真的在认真地陪他看电视，看得比黎桐还投入。
这不像她。
以往，宋迦叶不是没有和黎细语提过离婚，每提一次，黎细语都能生气大半日，生完气之后又会来求和好。
那时候，不管黎细语做什么，宋迦叶都会觉得很烦。那种要被她控制住一辈子的恐惧，让他望而却步。
可是这次，黎细语没有生气，也没有求和好。
她好像，不把这件事当回事了。
不，准确来说，是不把他宋迦叶当回事了。
这个认知，让宋迦叶有点憋闷，就像是一团棉花堵在心里，呼不出来，咽不下去。
宋迦叶站起身来，站在玻璃门后往下望，此时，他们已经看完了动画片，黎桐正在帮黎细语找电视剧看，两个人盘腿坐在沙发上，背对着他，一大一小两个脑袋，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很是温馨可爱。
宋迦叶的嘴角不自觉地浮现了一抹笑容。
他在玻璃的倒影上看到了这个笑容，吓坏了，立马变得严肃起来。
宋迦叶抽了自己的脸一巴掌。
「宋迦叶，你清醒一点，你是第一天认识那个女人吗？她阴晴不定，反复无常，你都上了多少次当了！」
宋迦叶开始分析黎细语的行为。
他还是不肯相信那个曾经能把他都耍得团团转的女人，会失忆，会变傻。
「对，她肯定是故意的。她知道留不住我，所以以退为进。兴许，她还是在借机羞辱我，看，你宋迦叶再怎么厉害，那也不过是我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丢的玩物！对，一定是这样，这才是黎细语。」
再看黎栖虞，她做什么，宋迦叶都觉得是装的了。
「这个女人，心肠歹毒，也越来越会演戏了！」
楼下客厅。
黎栖虞打了一个喷嚏。
黎桐很识眼色地将盖在自己小腿上的毛毯递给黎栖虞。
黎栖虞偏头，看着黎桐，笑着揉了揉他的头。
「黎桐真乖。」
黎桐很少看黎细语笑，小孩子嘛，有什么说什么。
「大姑姑，你笑起来真好看。你应该多笑笑，就不会和姑父吵架了。」
本来被黎桐夸好看，黎栖虞还很开心，听到后半句，她板下脸来，教训道。
「小桐，有一句话叫做，以色侍人，不能长久。」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如果你没有真本事，光凭著美貌和去虚伪的奉承，是走不长久的。人啊，还是得有自己的真本事。当然，我也并不想和你姑父长久。」
「为什么啊？」黎桐很不解。「大姑姑你以前不是说，离开姑父了，你就活不下去了吗？」
「我这么说过？」
「恩。」
「那，我和宋迦叶，之前是什么样子的啊？」
黎栖虞突然有点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