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在技术革命的推动下,传媒经济正面临着百年未有之大变局,5G、大数据、VR/AR等变革性技术驱动传媒经济的边界、要素以及结构发生变革,新生态、新业态背景下传媒经济学研究视野和研究范式的调整与转化成为关注重点,本文将分析在智媒时代技术介入下传媒经济学所面临的产业发展态势,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探析传媒经济学的理论价值、研究维度和学科拓展空间。
关键词 智媒时代 传媒经济学 学科建设
作者简介 张燕,女,南京大学新闻传播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文化产业研究。电子邮箱:540522841@qq.com。
随着网络空间的崛起,数字经济的浪潮迅速席卷全球,新技术不断驱动着全球社会经济的变革与重构。对于传媒业而言,当前媒体融合不断深入,技术、市场、资本等因素驱使传媒经济加速发展,进入互联网发展的“下半场”。“数字和网络技术已经大大改变了媒体的生产力和生产关系,未来伴随着大数据、人工智能和5G技术的协同升级以及媒体融合战略的纵深推进,一个由生产者、用户、渠道、终端等多要素彼此交互而成的数字化生态系统将成为全媒体传播时代的基本市场环境” 。技术创新带来的智能化、个性化为传媒经济注入新动力,也使得传媒经济的边界被重新定义。
(一)5G提速经济迎来新动力
近年来,人工智能、区块链、云计算、大数据等高新技术投入应用,传媒渠道边界不断拓展、延伸,传媒运营模式不断升级,2019年6月,继韩国、美国为公众提供5G网络服务后,中国工信部正式向中国电信、中国移动、中国联通和中国广电四家公司发放5G商用牌照,中国正式迎来5G时代。据中国通信研究院发布的《5G经济社会影响白皮书》,5G将提供至少10倍于4G的峰值速率、毫秒级的传输时延和千亿级的连接能力 。这就意味着号称“超音速”的5G可以克服过去网络中存在的连接障碍,能容纳更多的连接设备,同时维持低损耗的续航能力,将“连接成本”降到最低。因此,5G技术传输速率的提升促使它的网络链接不再是选择性、分离式、粗线条式的链接,而是“无时不有”“无处不在”“万物互联”的存在。
5G技术的应用将创造一个无限量的巨大信息网络,并将从前不能纳入其间的关系纳入进来——从人与人之间的通信走向人与物、物与物之间的通信,创造智能终端之间的超级链接,从而巨大且深刻地改变我们的生活和社会。数据化、智能化的发展范式将极大地塑造新的媒介生产力,为媒介带来新的知识谱系、交互式阅读、个性化推荐、全平台内容共享、大数据预测等方向的革命性改变 。由此也将加速推动传媒内容、渠道、用户、生态的全方位重构,传媒产业边界扩张也将创造出可观的经济收入,预计到2035年,5G将在全球创造约12万亿美元的经济产出,其中80%的电信收入将与5G相关 。当下,全新的媒体融合正在生成,传播渠道与智能终端的爆炸式增长使得“万物皆媒”的构想成为现实,“万物皆媒”新纪元正式开启。
(二)技术驱动传媒产业边界重构
目前,新技术的发展正在推动传媒产业生态景观的重建。智能化技术在媒体行业的运用带来了生产力变革,用户与场景、新闻与机器之间关系越来越密切,用户平台、新闻制作系统、新闻发布和信息终端系统面临生态重建。互联网公司成为传媒产业和经济的重要角色,新闻制作领域的话语权不再是传统媒体一家独大,彭兰教授称这种状态为智能媒体时代的到来。受到智能媒体承载的新技术驱动,传媒产业领域必然面临着专业媒体和媒体人的价值重建,传统媒体产业边界不断消融、重塑。
智媒化时代的传媒生态边界逐渐模糊,然而,传媒经济产业的边界消融并非意味着其边界的不存在,学者丁汉青认为,“边界消融”是边界所发生的新状况的重构。因此,消融是一种结果,“消融”往往也意味着“重建”。在高度竞争和边界逐渐消融的环境中,传统媒体与科技巨头在竞争和博弈之间寻求合作及发展。边界消融,实质上是媒体行业新进入者与在位者之间重新配置社会资源而形成新的产业稳定状态的一个过程,在此过程中,技术、资本、政策和企业家都扮演了重要角色。
新技术引发了媒介形态变革,在以5G、人工智能、大数据为代表的新技术促进下的媒介产业融合也进入深层次阶段。传统媒体和新兴媒体都在新的变革中探索前进,技术与平台、体制改革与政策、市场与资本等因素均对媒介融合的发展造成一定影响,智媒化时代的媒介融合关于技术逻辑、资本逻辑的考量缺一不可。作为一种长期性、系统性的战略工程,数据驱动成为传媒产业融合发展的新引擎。
新生产力必然带来生产关系的变革,基于互联网技术的推动,媒介融合逐渐走向平台化的道路,媒体平台打破了原有的传媒生态,聚合多重优势,成为媒体信息的集散地与用户互动的中心,实现全方位的生态融合。在传统新闻生产中,以内容生产者为中心、以固有的资源为分发渠道的传统传媒体系被打破,信息源、内容生产者、分发渠道与用户之间形成全新的结构体系,随之带来了权力关系的变化,技术拥有者的权力和地位将会上升,平台等分发技术的控制者已经在内容产业方面获得重要话语权,成为未来影响内容生产的重要因素之一。
随着大数据、算法在传媒产业中的运用,内容产生的数据源不再依靠专业的记者,而是通过新技术对于信息的抓取,过去作为专业的信息来源平台的作用大大削减,而通过智能技术,直接向用户推送信息的新兴平台将成为新型媒体。作为受众的用户,不仅是内容的消费者,在新的生产关系中,还承担着生产、传播和消费的功能,成为内容生产流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用户对内容的质量与流向的影响权重比以往更加重要。在这样的传媒产业生态变革的背景下,传媒经济研究的进路与范式也随之改变。
(三)智媒时代传媒经济学科的理论价值
传媒经济学研究更多借助于新古典主义经济学理论和管理学理论作为自己的理论基础。在过去十多年里,中国传媒经济的理论研究成果丰硕,已出版的著作涵盖了许多不同的研究议题。这一时期传媒经济研究的主要议题可以归为四类:微观经济学视角主要关注传媒组织的生产行为与消费者的需求行为;产业经济学视角主要关注市场结构、经营行为与产业绩效;政治经济学视角主要关注公共福利与市场行为;宏观经济学视角主要关注国际贸易与政府规制,该阶段传媒经济研究已经形成了基本的理论框架。在成型期已经初步形成传媒经济理论框架的前提下,这一阶段传媒经济理论框架逐渐形成了史论、基础理论、应用理论“三论”兼备的新格局。2013年中国书籍出版社策划的“传媒经济论”丛书,分为《研究史纲卷》《理论基础卷》和《传经解读卷》三个模块,依次对传媒经济学的史论、基础理论和应用理论进行了论述,较好地体现了传媒经济研究的“三论”体系。
“三论兼备”研究体系的出现,也说明传媒经济与管理领域的学术研究紧追传媒实践最前沿,这是因为,当下传媒经济发展处在一个技术生产和应用周期持续缩短、新商业形态不断涌现的“传媒加速度”时期,研究者必须保持对热点现象和创新实践的敏锐性,才能从中捕捉未来传媒发展的动向,形成新思维和新视点。
近年来,互联网尤其是移动互联网的迅猛发展改变乃至颠覆了传统媒体的传播模式和产业形态。互联网已经成为整个社会的底层架构和标配,5G、大数据、人工智能在互联网中的应用给传媒业带来了革命性变化。大数据不仅颠覆了传媒产业的传统架构,还加速推进了传统媒体与新兴媒体的融合,并在此基础上形成了基于大数据的互联网传媒生态。面对大数据和算法等新兴技术,传媒经济领域面临着诸如传媒企业如何对其进行高效应用,传统媒体行业如报纸和电视,如何调整自身的内容生产和发布渠道策略等问题,这些都具有很强的现实意义,需要进一步借助传媒经济学相关理论,在研究中进行深入探讨。
(一)技术更迭成为研究热点
传媒业的发展是建立在技术进步基础上的,技术直接影响着内容的制作、分发和传播,每一种新的传播形态的出现,都是源于新传播技术或者新的传播技术使用方式的出现,各种独立发展的媒体形态之所以能够实现融合,也是因为技术发展催生了统一的媒体数字信息平台,打破了传统的媒体技术区隔 。媒体领域是直接反映互联网新技术的领域之一,一个由5G、大数据、人工智能、4K、VR/AR共同编织的技术网络,正推动传媒产业和人类社会进入一切皆媒的新时代。作为新一代数字技术革命的代表,5G网络具有大容量、高速、低延迟等优点,充分支持大量智能设备接入超级物联网,支持对数据传输速率有严格要求的各种VR和AR设备,实现用户上传下载接近零延迟的良好体验。
生物识别技术使得刷脸支付已经被应用,支付领域成为在技术推动下变革最迅速的应用场景之一;人工智能高级文本分析技术创新了媒体内容生产方式;区块链技术通过共识机制与智能合约赋能传媒产业,而传媒产业在新闻、影视等领域的应用诉求又能反哺区块链技术的发展;这意味着连接一切、万物皆媒、用户感知体验高度优化的高维传播系统正在建立。
在以5G“高速公路”为代表的数字化技术革命下,全新的下一代互联网正在生成,传媒平台演化在空间扩张、智能高维两个向度发展,涉及传媒内容生产、机器智能写作、传媒系统运维、传媒资源配置、用户行为分析、用户体验优化、传媒精准营销、可穿戴设备实现人机交互与万物链接等领域。对于数据和技术的应用与发展的讨论成为媒介经济领域讨论的热点话题。
(二)受众议题受到持续关注
数据和融媒时代受众的使用习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技术的变革颠覆了受众的角色,也使之成为传媒经济研究的重心。过去的几十年中,对传媒经济管理的战略定位经历了从“内容为王”到“渠道为重”的变迁。在数据时代,伴随着大数据、人工智能和5G等技术引领的产业升级,这种战略定位将进一步让渡到“受众为先”,传媒商业竞争已然从以市场为中心转变为以用户为中心。在充分连接用户的基础上,必须以用户为中心,通过科技赋能和商业模式创新,通过更加底层和更加深度的介入来推动产业升级,实现对用户需求的满足,完成从连接到深耕的升级,从而更新和重塑用户生态关系。
以信息聚合、用户行为、社会关系网络为基础,技术服务于内容,基于算法的个性化推送是Web 2.0时代用户获取信息的典型表现。一方面,5G时代,流量(用户)在BAT平台上将成为富余资源,这些平台型媒体提供的流量资源会变得越来越“廉价”,因此,传统媒体在转型中获取用户的成本会大大降低;另一方面,传统媒体也可以通过自身的独立端口获得属于自己的“私域流量(用户)”。两者相济,那么原有的用户流失、渠道中断等问题会得到大大改善。在这种情形下,对用户的精准管理便成为未来发展中的重中之重,这其中,既要解决数据库管理中的用户精准洞察与把握(包含其社会特征、生活形态、价值观念、社群交往、行为结构等),同时,还要解决自身的内容与服务在同用户连接时的一系列问题。以人工智能和大数据为基础的算法推送新闻节约了用户大量的选择时间,避免在新闻客户端中陷入信息的海洋中不能自拔。算法推送直接越过“把关人”,更加接近于新闻的私人定制,用户对新闻的需求呈现更多个体化和差异化特征 。受众对传媒产品诉求的变化、传播方式的变迁和技术的变革等都使传媒受众研究成为一个更加复杂、更加多元、更加丰富的议题,吸引着学者和业界的持续关注。
(三)产业升级主导研究径路
随着互联网人口红利的触顶,与互联网业务相关的传媒细分领域(如互联网广告、在线游戏等)发展逐渐趋于平稳,增长速度有所降低,而如报刊、电视等传统媒体领域广告收入持续下滑,再加上整个经济及市场环境的影响,传媒产业整体呈现增长阶段性放缓态势。现如今,数字媒体、移动终端不仅促使人们改变了媒介接触习惯和社交方式,还影响着传媒公司与受众的关系,这两者的关系也发生了质的改变,所以要对内容售卖方式实行变革,包括对经济控制权的变革、对成本控制的变革等等。这一时期传媒经济研究以“媒体融合”与“智能升级”为核心议题。
数字技术的使用为传媒创新与创业提供了便利,而快速变化的传媒环境也使创新创业成为传媒组织应对挑战的重要战略。随着传媒产业愈来愈具特色,随着市场因为重要的生产和分销技术的整合而继续分化,更多的变化正在并将继续发生。这些变化引导着传媒公司越来越多地从事跨媒体的活动,创造出活跃于多种媒体的传媒巨头。数字技术还对传统IP内容产业运用的固定模式发起挑战,使IP内容产业链形成巨大变革。通过数据库和开放内容生产的集成内容运营模式,内容运营打破了传统IP内容产业链单一、线性的传播模式,实现了技术驱动、用户驱动、产品驱动的创新发展,并持续不断地输出优质内容,实现价值分享的共赢。大数据提供了新的社会研究范式,不仅能获取有形商业资本,也能集聚无形的情感力量,为IP内容产业提供广阔的现实发展路径与未来发展方向 。
当前,数字经济的发展已上升至国家战略层面,数字经济已经渗透至经济、社会发展的诸多领域,是经济转型发展的重要突破口、改造经济发展模式的主导力量。数字化的改变在传媒产业中体现得尤为突出。全民数字化素养不断提高,传媒企业朝着信息驱动化发展。借力通信技术、大数据、云计算、智能终端等,互联网技术对传媒产业更深层次的改造还在继续。优化算法、优化服务,稳定现有用户,挖掘潜在用户,将离线用户在线化,将原有的商业链延展到更加开放、价值协同的环境下,这中间富含商机,即对于大多数企业来说,谁能创造出一个有持续互动能力的新的产品和服务方式,谁就有可能是下个风口的领航者。围绕着传媒产业的延展和升级,传媒经济的研究视角得到持续开拓。
(一)延伸传媒经济边界
回顾新闻传播学科的成长史,媒介技术无疑成为整个学科成长的关键因素:印刷技术的发展促使廉价报纸的诞生,大众传播由此起步;无线广播技术的发展促进广播电视的诞生,声音与影像传播不再是障碍;互联网的发展打破了线性传播的轨迹;社交媒介的崛起打破了机构传播的垄断;而以5G为依托的物联网的普及,将置个人于更纷繁庞杂的信息系统之内,信息流、资讯源、对话者都将不复从前,依托技术的发展,互联网所链接的因素越来越多,必然导致整个传播领域重心的改变、规则的改变。5G环境下数字化媒介,由于链接了更多重的物理因素、社会因素、生理因素、心理因素,一定是一个更为复杂的系统,这就要求我们用复杂性的观念、复杂性的逻辑、复杂性的范式去把握新传播领域的现象本质。
与此同时,在新闻传播学科与信息科学、计算机科学无限交融汇合的今天,新闻传播学仍然要找到自己的特长和领域,信息的“机器逻辑”与“人的逻辑”的不同导向,或许可以成为学科分野的关键,也是传播学科在迷失于巨大信息系统研究中的回溯原点。信息科学、计算机科学依托技术的发展带来的信息系统的无限扩容和增值,是新闻传播学科边界得以扩展的重要支撑,但与其他学科相区别的是,人的介入,依托于人对信息的认知、使用、创造、治理等心理与行为,是区分信息与新闻,比特与符号,场景与意义、价值的关键要素,也是新闻传播学科的立命之本 。概言之,传媒经济学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面临着扩容、重构的革命性任务,我们必须认识到技术逻辑对于学科体系构建的基础性结构作用。
区块链、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5G等一系列的新的技术、新的领域,并非靠累积和学习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的最好解决办法就是,不同领域之间,基于彼此之间的理解,基于彼此之间的互融互通,形成一种协同与整合。5G开创性地将人与机器全部纳入实时互动的信息网络系统之中,从根本上重塑新闻传播学科几大基本要素,将原本计算机科学领域的数据、算法、机器学习等系统性要素融入学科视野。在学科边界大幅度扩展的同时,我们必须重构学科构架,在更为清晰的边界之内建立核心研究领域。
(二)推进学科制度化发展
新媒体背景下,作为一种学科,传媒经济要随着实践的发展及外部环境的变化而与时俱进。因此,加强此方面的学术研究变得尤其重要。新媒体技术使原有的传媒产业边界不复存在,进而也使传媒经济学科面临升级换代的压力。当前,传媒技术在变革,传媒产业在转型,传媒经济也处于变动中,这些都给传媒经济带来很大的不确定性,同时,也给传媒经济研究提供了鲜活的议题,推动传媒学科更新换代。在进行传媒经济学科研究时,要求研究者根据目前现状,以开放的心态研究新情况、解决新问题,以满足当前传媒经济发展的需要,在吸收新方法、新范式、新思路的基础上,推进学科制度化发展,完成学科版本升级。
学科的制度化是指学科知识生产和传播中的标准化、结构化、系统化。学科建构过程包括知识的系统化和知识运行的制度化两个层面,首先是遵从知识发展的演化逻辑,沿着“问题研究形态—研究领域形态—基本研究范畴形态—学科形态”的演化路径建构学科;其次是当学科完成知识空间的系统化之后,才形成学科的制度化。学科制度化的首要任务,是建立学科的知识运行机制,对学科的知识领域和价值标准提出要求,对学科的知识生产方向、生产过程和生产结果施加影响。一旦学科形态得以确立,就会按照知识与制度的双重逻辑运行,分别形成内在机制和外在制度两种旨在确保学科同一性的规范性力量。
学科制度化过程包括学科职业的制度化、学校与训练的制度化、研究的制度化、交流沟通的制度化。通过不断的制度化,学科知识形成一种知识传统、思想传统或研究纲领,划定自身的研究边界,获得社会层面的建构。因此,学科的制度化应从两个维度进行评判:一方面是学术研究是否制度化,包括学术共同体是否形成,研究机构和专业期刊是否具备,学科研究范式是否确立;另一方面是学科教育是否制度化,包括学科体系是否建立、教育组织和机构是否完善、课程设置和教材是否形成核心框架 。
(三)传媒经济学科的教育实践
2002年,传媒经济学正式成为新闻传播学下面自主设立的二级学科,传媒经济研究迈入了学科成型期。这一时期,传媒经济研究不仅在学术成果的数量和质量上都有了飞跃式的发展,学者们也积极投身于传媒经济教科书的编撰与出版工作。如吴信训、金冠军、李海林所著《现代传媒济学》于2005年出版,张辉锋所著《传媒经济学》于2006年出版,周鸿铎所著《传媒经济学教程》于2007年和2011年出版,卜彦芳所著《传媒经济学:理论与案例》于2008年出版,喻国明所著《传媒经济学教程》于2009年出版等 。除了传媒经济学研究的发展,在中国,传媒经济学的教育也得到加强。许多大学已开设介绍传媒经济学的课程。很多学校还鼓励新闻、管理或经济学专业的学生进行跨学科学习,以此使经济学、管理学和传媒学融为一体。这一领域的学者与实践管理者都纷纷呼吁采取新的办法、新的视角、新的范式来革新新闻教育与传媒产业的发展。具体到传媒经济教学模式的改革,学者关注的议题还包括:在传媒格局加速升级的时代,如何培养、训练卓越的传媒经理人与领导者;教育工作者如何调整教学课程设计,以确保受教育者能够全面认识传媒整体格局,并且通过战略系统设计使企业得以持续发展;当前的传媒管理课程与传媒业务之间的相关性如何,应采取何种措施加强二者关联等 。
传媒经济学作为一门交叉性学科,受益于许多其他学科研究的深度和广度,但由于传媒领域的发展变化太快,传媒经济学的理论体系和研究方法也面临着新的挑战。在传媒经济教学领域中,模式和框架距今已经久远,不能完全解释当今传媒经济发展规律和传媒市场变革现状,教学与学习工具越来越显得同当前市场脱节。在“人人皆媒”的社交媒体时代,传媒市场表现出显著的流动性、模糊性和不确定性,这些发展正在加速全球传统传媒业的转型,并在传媒业内引发了更多的资本动荡。为此,这些需求已经促使在新闻和传媒教育方面更加强调经济学。
媒介技术对传媒经济产业的影响不止于表象改造,更是在多重互动中打造了一个多维的“复合空间”。此“复合空间”并非简单由技术建构的、仅涵括物理空间和虚拟空间不断融合的社会现实,而是基于“工具/移动界面”“主体/身体(‘人机复合体’)”“关系/社会交往”三个“层级/要素”共同作用下的产物。在此基础上,三者通过移动性这一关联逻辑耦合起来,处于立体的、动态的、不可分割的相互连接之中,最终构成作为有机整体的“复合空间” 。5G时代实现了从人与人之间的通信走向人与物、物与物之间的通信,实现万物互联,传播进入智能媒体时代,它会极大地推动传媒转型与社会的变革和发展。
当然,大数据、算法等新兴科技在传媒组织中的应用并非毫无缺点,如对大数据越来越依赖也引发了许多重要的公共利益问题,以及由数字化的结构特性锻造的新闻生态不平等,业界与学界关于互联网发展进入下半场的讨论已趋于一致,即互联网发展上半场的经济模式是对流量资本的争夺,拥有顶尖的技术和充裕的资本就会占据竞争优势。进入互联网发展的下半场,流量至上的互联网逻辑发生了转变,公众已逐渐褪去对算法、人工智能等的技术崇拜,开始反思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的辩证关系,并最终回归到对人本身的尊重和价值关怀上来。技术与人性实为互弈互构的关系,它既可以服务和服从于人类的需要,当它异化成人类的对立物的时候,也可能对人类造成巨大的伤害,这是已经被反复证明了的事实 。因此,需辩证地看待技术与社会以及技术与人类之间的关系。
40年来,传媒经济学的学科地位不断提高,传媒政策与技术力量的不断更新、应用以及与其他要素之间的交织共演,直接推动了传媒经济研究的发展。从大众传播时代到固网时代、移动互联时代,再到即将来临的5G时代与物联网时代,每一次技术变革都引领了传媒业的新一轮渠道生态扩张与经营模式升级,推动着传媒经济研究的主体与范围不断延展。作为一门交叉学科,传媒经济学不仅在学科融合的背景下吸收了传播学、经济学、管理学等学科的研究方式,而且保持着对传媒行业现实的深刻关切。在互联网技术快速迭代的现实语境下,传媒经济产业发展和传媒研究都将进入深度繁荣期,我们要立足于媒体融合升级的媒体实践,观照并发掘中国传媒经济产业中的具体问题和困境现实,调适复合空间多主体互动过程中相互博弈的复杂关系,运用先进的智能媒体技术提高产业合作及效率,培育辩证客观的技术观和互联网思维,创新业务形式和产业模式,不断加大学科人才培养的投入,持续创新媒体经济的研究议题与理论范式,拓展学科价值。
Abstract: Driven by the technological revolution,the media economy is facing great changes,5G,big data,VR/AR driven media economic transformational technologies such as boundary,elements,as well as the structure change,under the new background of ecology,new forms of media e conomics research perspective and research paradigm,adjust ment and converted to focus,this article will analysis tech nology in the era of intellectual media economics industry de velopment situation faced by the media.On this basis,the theoretical value,research dimension and discipline expansion space of media economics are further explored.
Key words: The Age of Intelligentmedia;Media Eco nomics;Discipline Construc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