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纯正的东北人,不管聊什么,我都会条件反射地整个段子、搞个笑话,听的人嘎嘎一顿笑。这种本事,东北人都懂,不是东北人的也都懂。
但喜欢听我讲故事的朋友并非单单冲着笑料而来。以前我在旅游媒体工作,出差就是旅游,走遍五湖四海,酒喝得多了,朋友就多,故事就多。三五好友总会约着一起听我讲一路上的故事,推杯换盏间,初遇、艳遇、遭遇、机遇、际遇、不期而遇、百年不遇……听我讲得多了,大家才恍然明白:故事幽默了,就是笑话;笑话动人了,也就是故事。
五年前,一个深夜,我和大冰通宵喝酒,他问我:“大哥,你去过这么多地方,认识这么多有趣的人,怎么不把故事写本书?”我蒙了一下。彼时,我的第一本书刚出版,销量还不错,成了年度畅销书。那是一本关于旅行的书,是强观点输出类的,从书名叫《别生气,我又不是在说你》就能看出来。
从那时起,我决定出一本故事书,把我这些年在旅行中遇到的、听到的,甚至亲身经历过的故事写出来,这一写就写了五年。困扰我的不是技巧,而是故事本身。写这些故事的时候,我常常会闭上眼睛,很多人物的原型仍然历历在目。如果现在如书名一般问一句“在吗?”,他们中,有的还经常晃荡在我眼前,有的已经走远,有的已经被拉黑,有的已经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但别误会,这依旧是一本虚构类的故事书,这些故事的人物我都进行了故事化的处理,已经没有单一的故事原型了。故事都是真的,人物都是假的,这也算是某种“物是人非”吧。尽管这样,我仍希望所有的读者还是能轻易地从一些故事里看到自己,或者身边的朋友、亲人、恋人等,对于这些人,你也依旧会忍不住喜欢、亲近、同情、厌恶、鄙夷或憎恨……阅读故事的时候,每个人都是天真的,把故事当真没关系,但是我得说明:
本故事纯属虚构,欢迎对号入座。但假的证明不了,真的也不用证明。
现在,我想把这些故事分享给你们。这十二个人生故事,也是一个个身边人的人生事故。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一个妻子发现睡在枕边的丈夫不是她想与之共死的人,她会怎么办?一个酒量好到从来喝不醉的女孩会被一场什么酒灌醉,从而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一个身患癌症的准妈妈会选择打掉孩子以自保,还是给孩子生命而自己直面死亡?一个像地鼠的男人和一个像候鸟的女人相爱,他们的结局是地洞,还是天空?如果一个男人说他经历了一场长达八年的宿醉,你信吗?一个叫“天堂”的夜总会里,一个“公主”会遇上王子还是王总?
写这本书的五年里,我辞掉了大家眼里的金饭碗,生活和工作起起伏伏,发生了很大改变。由此回看从前的许多人和事,有了很多新的感触,便越来越爱回味故事,觉得风景不应该挡住人。“人生是一场旅行”这句话很俗,但也很真。人生这场旅行就像一本书,我们遇到的所有人和事,都是书里的伏笔。
这本书,翻得不经意会错过,读得太认真会流泪。
每当夜深人静伏案时,那一个个人物便从我脑海中跳出来,我们共同回忆着曾经的那段人生旅程:曾在凌晨自斟自饮,独自流泪;曾给朋友打电话时失声痛哭,哽咽着讲某个故事;曾几次想拨通电话本里那许久未联系的电话号码,问问“你还好吗?”……这一写就花了整整五年时间,写写停停,几度想放弃。幸好有水同学帮我整理文字,有个好编辑梦婷不离不弃,有好朋友娜娜、敏子等不断鼓励,我终于写完了这十二个故事。
刻意而为之,这本书讲的都是爱过的故事,一个个人物都是爱过的我们。很多故事都是开放式结尾,没有结论,不预设对错,因为我们的这场叫人生的旅行,原本向左走、向右走都是对的,都能达到终点。
最后,来吧,朋友们,端起你们手中的酒,我们一起,干了我几杯故事,也说说你的故事。
你敢说天长,我就敢“递酒”。
韩国辉
2021年11月6日 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