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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背叛与救赎
——读卡勒德·胡赛尼《追风筝的人》

这是一篇充满异域风情的小说,一段爱与背叛的挣扎,一个跌宕轮回的宿命,一次自我救赎的经历。作者用舒缓而悲悯的语气,将战火纷飞的阿富汗,二十余年的人生历程,三代人的情仇恩怨娓娓道来,感情真挚、情节跌宕。

作者卡勒德·胡赛尼出生于阿富汗的喀布尔,后因战争随父亲逃往美国,毕业于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医学系,这部作品是他的处女作,一经出版就受到了大批读者的追捧,获得各项新人奖,并跃居全美各大畅销排行榜。

小说是男主人公阿米尔寻找心灵救赎的回忆录。而风筝作为全文的线索,把主角阿米尔各个时段纷繁的心理活动串成一线。

“许多年过去了,人们说陈年旧事可以被埋葬,然而我终于明白这是错的,因为往事会自行爬上来。回首前尘,我意识到在过去二十六年里,自己始终在窥视着那荒芜的小径。”这样的开头,便预示了生命中有很多不被人知的隐秘和沉重。

阿米尔家庭条件优越,父亲是阿富汗十分成功的商人。由于母亲难产早逝,使得他生性软弱、极度缺乏安全感。阿米尔只喜欢读书和摆弄文字,对足球等运动毫无兴趣。这让曾经赤手与黑熊战斗、“喀布尔英雄式的人物”的父亲十分失望。缺乏母爱的阿米尔十分渴望得到父亲的承认,每当看到父亲以慈爱的目光对着仆人的儿子哈桑面露微笑,甚至用拥抱来对其表示赞许的时候,阿米尔就感到十分懊恼,甚至暗暗嫉妒。但是哈桑却一直保持着对阿米尔的友谊和忠诚。

在阿富汗,一直都有冬天赛风筝的传统,这个比赛比的不是谁的风筝飞得最高,而是谁的风筝能摧毁别人的风筝,最后的唯一幸存者便是胜利者,而最大的荣耀是要追到最后一个被割断的风筝。哈桑为了帮助阿米尔得到最后的蓝风筝,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被也想得到这个蓝风筝的坏小子阿塞夫和他的党羽侮辱,这是阿富汗男人最大的羞辱。而其实,阿米尔躲在旁边看到了事件的整个过程。懦弱的他没胆量阻止阿塞夫的暴行,也不愿跳出来让哈桑把那个蓝风筝让给阿塞夫。那次事件之后,阿米尔开始被羞愧与痛苦所折磨,对朋友的愧疚之情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为了逃避这种愧疚,他陷害了哈桑,想让哈桑离开自己的生活。哈桑对所有事情心知肚明,却并未戳穿,而是黯然离开。

几年之后,阿米尔随父亲去了美国,他们过得很窘迫,可阿米尔还是靠着父亲打工完成了学业,开始工作,恋爱,结婚,直到父亲去世后的某一天,阿米尔意外得知哈桑居然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于是,他回到阿富汗,可是哈桑已经去世。阿米尔找到哈桑的孩子索拉博,决定替哈桑承担起做父亲的责任。

如果说,哈桑对阿米尔说的那句“为你,千千万万遍”是出于对友谊的忠诚,那么阿米尔对哈桑的儿子索拉博说的同样一句“为你,千千万万遍”却是出于内心真诚的忏悔。

小说很少强烈情感的爆发,而是语气平静甚至略有平淡地将故事娓娓道来。胡赛尼的笔触既细腻,又有洞察人性后而产生的沉着有力感。作品中蕴含着作者一颗博大宽广的悲悯之心,他没有因为对故土的爱而回避阿富汗社会的种种不公和鄙陋,也没有因为业已远离而刻意嘲讽。他只是去努力还原每个人的恐惧和快乐,并试图理解他们作出的每一个决定和选择。

作者说:“每个布满灰尘的面孔背后都有一个灵魂。”他就是要拂去那些面孔上的尘灰,将灵魂的悸动展示给世人。小说写了太多可以触及我们内心的东西。阿米尔从第一个谎言开始就有愧于心,一边害怕一边愧疚,试图坦白,但终究因胆怯而错过了。成年后的阿米尔对待这些谎言更是怀着一种赎罪的心理,得知哈桑的死以及哈桑的身世后,他更是愧疚,认为自己是罪人,渴望被惩罚。终于,他又回到喀布尔,努力将哈桑的儿子索拉博救出阿富汗。所以,当阿塞夫将他的肋骨一根接一根打断时,当上唇被打裂,其位置和哈桑的兔唇一样时,他心里畅快至极,并感慨:“我体无完肤,但心病已愈。终于痊愈了,我大笑。”

或许,我们大都面临过与阿米尔类似的困境:在生命中的某个时刻,总会有过那么一次深刻的错误、遗憾、难堪,让我们耿耿于怀,难以面对。即使无人的夜晚中再多辗转反侧,即使有过数不清的愧疚、自责、懊恼,也难以做到坦诚致歉,真正弥补。或许我们也会偶尔假装遗忘,但内心深处,我们也会像阿米尔一样痛苦万分,苦苦地寻找那个打开自己心结的钥匙。

阿米尔最终以超常的勇气战胜了自己的怯懦,他回到硝烟弥漫的阿富汗,从塔利班手中救出了哈桑的儿子索拉博。当风筝飞翔在美国的天空中的时候,当索拉博为此而露出浅浅微笑的那一刻,那萦绕在阿米尔心头长达二十六年的阴影终于消散了,他扳正了曾经犯下的错误,替自己完成了心灵的救赎。小说至此也为我们寻找到心灵安定的力量:那就是敢于正视自己的错误,不仅仅是悔恨、内疚和自责,更重要的是努力弥补、勇敢原谅! NozV7QcDbkDY2q78i9iawV5ue39FL7H8q0bIXhnE4gbhFTzp1Cda8KR0K+l1IrB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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