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想过,最糟糕的世界将会是什么样子?
《失明症漫记》正是讲述了这样一个荒诞而又残酷的故事。一座不知名的城市中,一个开车的人在路口等红灯的时候突然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他失明了。随后,送他回家却偷走了他的汽车的“好心人”、为他诊病的眼科医生、同在眼科诊所看病的斜眼小男孩、戴墨镜的姑娘和戴黑眼罩的老人……一个接一个落入失明的雪白世界,这种不知从何而来、因何而来的失明症就这样突然蔓延开来,城市慢慢地坠入模糊的现实之中。
最早失明的一批人被隔离在一个被武装士兵把守的废置的精神病院。在这样一个荒诞的、封闭的世界里,人们像动物一样生活,随地方便,为了吃的到处乱冲乱撞。最初由于失明人数不多,他们还能得到充足的食物和精神的关怀,随着失明人数的急剧增加,食物变得紧缺。当一个拥有手枪的失明者被送进来之后,隔离区又发生了剧烈的变化:暴力者们强行霸占本来就不够的所有食物,逼迫其他宿舍的失明者用钱和贵重物品来换取;他们强迫各宿舍轮流送女人来为他们服淫役,“凡是能对一个女人做的他们都做了”,“活像一群鬣狗在争夺一个骨架”……正常社会的一切道德和秩序在这里荡然无存,人们眼前一片雪白,却实际身处极度黑暗的世界。
人群中只有一个人没有失明,那就是眼科医生的妻子。为了照顾丈夫,她假装失明住进了隔离区。她看清并直视了整个失明者肮脏、混乱的生活状态,经历并记录了这场混乱。她目睹了人们尊严的丧失、道德的沦丧和人性的扭曲。她如同一团微暗的火,照亮暗黑的夜。她没有被赋予无上的权力,却拥有内心最基本的道德底线,尽管她也曾动摇也曾想过屈服和放弃,但她最终选择了承担,她有意无意地帮助隔离区的失明者重建生活的信心,最终,在经历了愈加疯狂的折磨后,她终于用一把剪刀了结了恶魔的生命。然后在一场漫天的大火中,带领身边的几个失明者逃离了隔离区。她带领着他们行走在混乱城市的街道中,寻找食物、打理生活,充当他们的眼睛……
《失明症漫记》像一个失落、迷茫的寓言,道出了人类最丑陋的欲望和难以启齿的本性。作者不厌其烦地描述所有患失明症的人,“在角膜上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巩膜上没有任何异常,虹膜没有任何异常,视网膜没有任何异常,水晶体没有任何异常,没有黄斑,视神经没有任何异常,没有任何部位发现异常”,告诉读者他们所得的失明症并非通常意义上的失明症。他们的失明是理智的失明,因为,他们看不见的是人性的脆弱与文明的脆弱。他们看不见自身的弱点,看不到自己兽性的一面,失去自我审视的结果就是人类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尊严与体面遭到严重践踏,世界走向残酷与邪恶,变成了一座人间地狱。
本书作者若泽·萨拉马戈是葡萄牙最伟大的作家之一,在他的小说中既有着对于人性的探讨,又有着对于现实政治问题的关注。强烈的社会责任感让他一直审视着周围发生的一切,并用作家特有的方式探索着其背后的人性内涵。瑞典文学院称《失明症漫记》“通过由想象、同情和讽刺所维系的寓言故事,不断地使我们对虚幻的现实有更深的理解”。凭借此,若泽·萨拉马戈成为迄今为止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获得诺贝尔奖的葡萄牙作家。
在《失明症漫记》中,每一个人物都没有名字,而是用他们的特征或者职业来称呼。如“第一个失明的男人”、“第一个失明男人的妻子”、“戴黑眼罩的老人”、“戴黑眼镜的少女”、“斜眼小男孩”和“舔泪水的狗”,等等。这样的称呼让故事具有更大的普遍性,他们可以是失明的任何人中的一个,甚至,就在你我的身边。
读罢此书,不仅使人深思:当曾经熟悉的世界突发巨变,你是否还能坚持做原来的那个自己?顾城说: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书中白色的黑暗里,有人愿做微光,有人想做蝼蚁,我们不必苛责蝼蚁的明哲保身,更不应嘲笑微光不自量力,我始终相信:终有一天,星星点点的微光能够慢慢把黑夜照亮!只要你敢说:
我愿意成为光,哪怕微弱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