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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能够释怀吗?

第四章 分手

暑假里,我和恋的感情在一些小打小闹、小亲小蜜里慢慢的堆积着。

我记得那时候的我和恋最喜欢的是以中第三人称的身份来聊天闹着玩。

比如,我会在诺基亚的屏幕上敲击着:有一个叫红的家伙说,他最近很想念一个叫恋的女女孩儿,一想到她就会脸红心跳了。

恋则有些愤愤的还击到,那个叫红的是谁啊,恋此不认识了,就是个大色狼!

说完还不忘补上一个吐舌头鬼脸的表情。

有时候我的也是哭笑不得的。

却唯独有一件事令我很烦躁。

那就是我与我的父亲,我曾经说过,我和父亲之间根本就不是有什么裂缝,而是一条宽阔的鸿沟。

父亲总是看我不顺眼的,但真要具体的说,我却又说不上来几件,因为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是就是这些小事不断的重复,不断的上演,才会让人心情浮躁。

滴水既然能穿石,那么蒜皮多了也一定会让人感到恶臭。

我有时总会在想,为什么就连这样一些小事都要小题大做了?

长这么大了从来就没有见到父亲笑过,甚至就没有和父亲说过什么话,有时候我主动和他搭话,他似乎对我无话可说,有时候他找我说话,我也和他不在一个频道上。

从小到大,记忆最深刻的是父亲扬起的手掌,然后就是立刻吓哭的我。

这个画面不止一次的出现在我的噩梦里。

当然也不止一次的出现在现实中。

父亲就像是对我有仇的一样,有一段时间,我甚至怀疑自己不是亲生的,因为妈妈说我是煤炭堆里捡来的,和别人说的充话费送的倒是有些不同,我妈说我是在某个叫矿山医院的地方出生,矿山?那个时候我就信以为真,以为我还真是从一堆黑黢黢的煤炭堆里捡回来的,直到后来我明白了受精卵的原理。

为什么了?明明是亲生的,却总是在生我的气,不管我怎样做,都满足不了他。

每一次与父亲的摩擦都让我内心积压着烦躁和厌恶,有时候我真的很讨厌这个家,总是充满不顺和不讲道理的争吵。

要是可以没有这些令人恼怒的事端就好了。

当自己的身体里和脑袋里都是炽热的毛躁的时候,这个时候恋就是冲进我脑海里的一股清凉,使我还不至于被情绪完全控制。

恋说,哥哥,以后我们去隐居吧,就像那些江湖大侠那样,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我问恋喜欢儿子还是女儿。我说喜欢女儿,恋似乎有些害羞,在短信说她也想生个女儿。

我说就取名叫做子仙好了,恋说太梦幻了,我打趣的说,那就叫梦幻好了。

恋嗔到,哥哥。

虽然隔着屏幕,但是我想恋大概是脸红了吧。

我很惊讶于恋会给我说起隐居的事情,那样的飘渺虚幻,却又是那样的令人神往,令我产生了共情。

看着身边毛躁的叫着自己干活的父亲,我第一次真正的动了隐居的念头,想和恋私奔,去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建立我们自己家园,第一次成为心中的诉求,并且在我心中扎根,我想给恋一个家园,也想给自己留一个家园。

说起来我想要一个怎么样的家园呢?

既然是隐居,那不要太吵最好,不想要太华丽的房子,要个长满青苔和爬山虎的小屋

如何,里面再来一个书房,既然自己那么喜欢写小说之类的,岂不是很好,又能够躲开这些无尽的争吵和烦心。

说起来我还从来没有认真的想过这些事情了,也就是从此刻开始,要真正的给恋一个家,给她幸福的信念在我脑海中深深扎根,以致后来成为了信仰。

我必须要好好学习,做好准备才行,这样将来才能找到像样的工作,让恋过的幸福,我才能离开这个糟糕的家。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创立道这个概念,可是仔细想想,这股内心深处孕育出的渴望,就是日后立道的滥觞吧。

可是我没想到,还没有等到我将自己内心的私奔的想法告诉恋的时候,预料之中的事情就发生了。

而没想到的是这么快,预料之中的是迟早都会来的。

我家,夕阳下的后山梧桐树林,梧桐树极高,枝叶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我站在树林里,扶着高瘦的梧桐树。

蓝色诺基亚的屏幕上——

哥哥,我们分手吧。

看着屏幕里恋的短信,有些反应不过来,却也很快的反应了过来,尽管是第一次处理这样的事情,但是对恋的挚爱和信任,使我理智很快的运作起来。

我追问着恋原因,恋说爸爸不让她这么早恋。

我有些无奈,但是却也无计可施,因为恋说分手,我不可能说我不同意吧。

因为我过去常和恋说,你要是有一天想要离开我的话,我不会拦着你。

那个时候,我想的很简单,就是既然两个人真心相爱的话,就不会离开对方,既然爱对方的话,就应该不要限制对方的自由,给她自由。

但是我又是何其的天真。

恋说哥哥我们做朋友吧。

我说好。

那天风好大。

不是我的幻想,而是错开的另外一天。

我坐在山顶的田地里,里面原来是种苞谷的,现在丰收了,满地都是枯朽的苞谷杆,坐起来蓬松舒软,山下的斜面满是绿树迎风如海,只是孤山绝顶,令我内心感到格外苦闷,就连风也带不走这如暮色般心情。

我看着风里的暮色昏昏,想着那个明知被骗还要坚持自己初心的温柔女孩。

每天每刻脑海了都装着的是她,突然就这样分手了,却发现回响在脑海里的还是她。

可是,看着暗蓝的暮空,我却记不起这个女孩的模样了,听着风的声音,我却记不起那个女孩任何声音……

我突然感觉到痛苦。

为什么了?

为什么明明深深的喜欢着她,却记不住她的模样,她的声音,模糊的就像是深海里走出来白影。

不是应该一见钟情吗?不应该第一眼就永生难忘吗?不应该是将她的一切都深深的刻在心灵的支柱上了吗?

难道说,我爱她只是一个谎言?

我欺骗了自己?

狂暴的风席卷着暮色,一束束穿过我的身体,带着云层深处的冰冷,使我的心中的暴动,则渐渐变成沉默,变成仿佛一块矿山里煤炭。

原来,不是一切都是一眼万年——

而是日久生情。

如果我能明白,我的生理结构不适合去做那样一生不忘的记忆,我就应该明白,一个人的音容相貌迟早会伴随着记忆消退,真正能够永不磨灭的刻印,只是那份真情而已。

一份不会被能量守恒定律所约束的情感。

如果我能明白对一个人的情感往往比一个人的模样刻的还要深,那么大概那个时候的我就不会深陷那样痛苦中了吧。

若果我能有现在的哲思,那个时候的我也不可能是那个,我永远都赶不上的真诚而又张狂暗扬的少年了。

风与我有自然的缘分,它总是能在你深陷狂热的时候,让一个狂热的疯子变成一个真挚的傻子。

我想起了那天在校园阳台下小树林里分手的那对情侣,越是在情感陷入分裂的时候,越是不信任,越是撕心裂肺的时候,就越是歇斯底里,就越是变成了真挚的疯子和狂热的傻子。

正因为如此,正因为我爱那个女孩,正因为我与别人不同,所以我更应该在我们的感情陷入困难的时候,坚定不移的相信心中那股浓郁却又清澈的河流。

我忍不住发消息去问她

问她的近况。

小心翼翼,像触犯法律的盗贼,又像是刑逼盗贼的法律。

我也想哥哥了。

恋说她在坐公交车的时候,会头脑发热,额头贴在车窗的时候,就总是看见一个坏家伙的身影,他带着我进城去,说要买书,还冤枉我说没给他礼物,天下着雨,明明是个路痴,只能落得个撑着雨伞的份,淋湿的样子,却意外的惹人爱。

傻傻的像个落汤鸡一样。

于是坐着公交车的时候,怀里抱着雨伞的时候,我就总是会止不住去想那个既路痴又晕车的家伙,都怪哥哥,抱着雨伞放到脸上的时候,都被同学误会成有雨伞癖的怪人了。

呵呵,我笑着说,那下次晕车我要睡恋的大腿上。

变态!色狼!

恋回到。

时常教导恋要带防狼喷雾剂的自己竟然被恋教训为色狼了,笑的我俩不能自已。

自此以后我们每天还是照旧这样联系,就像没分手一样,我对恋说,我们这样就和没有分手一样不是吗。

恋回答到,嗯。

我有点诧异于恋的回答,她竟然还有点羞答答的。

那我可以叫回老婆吗?

你叫吧。

恋过了很久一会儿才回到。

就这样我们的第一次分手危机就这样度过去了。

可是,你连你喜欢的人的模样和声音都记不起来了,心里就真的这样的过意的去吗?

有时候,我看着公交车上倒映着的车载电视机电影的画面,还是感觉非常难过,窗外是簌簌的雨声,又是一个雨夜,公交车驶过积水的暮雨,溅起无数次的水花。

——释怀,真的能够释怀吗? viH6LUXVOFsa92rw2m/S1BPQXRwBuz5An6IGO/MbGXtevsXKkPsKs0F4GMRiPYO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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