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寻觅觅,却不冷冷清清,因为那些记忆最懂温暖你的心。——————————林寻
呼啦啦啦……
自行车的后轮一圈又一圈地转着。
林寻摇了摇头,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好像所有奇怪的不顺心的事情全都挤到一块去了。先是在球场上和唐宋的怒目而视,再然后喝瓶装水的时候一不小心全撒在了衣服上,接着就是现在,早上还好好的车链条竟然莫名其妙的从轮盘上掉了下来。
没办法,学校里可没有到处吆喝修车的老大爷,只好自力更生,动手装上。
“嗨,林寻。”熟悉的都快起老茧的喊声从后面响起,林寻不用回头都知道这个时候除了一头橘色长卷发的米诺又有谁会在放学后到车棚里来找他呢。
“呀,林寻,你的捷安特怎么了?”
林寻就像是没有听到,自顾自的将那条浸满机油的黑色链条艰难的套在轮盘上。
咔嚓,哗啦。
链条在轮盘上待了短短的三秒钟后又华丽丽的落了下来。
林寻露出了上排洁白的牙齿,看来自己真不适合做这个。
“给你。”
米诺细心的将湿纸巾递给林寻,林寻说了声谢谢,接过纸巾擦去满手的油腻腻。
“林寻,你的捷安特是不是歇菜了啊。”
林寻用单眼瞥了瞥米诺,这个姑娘的嘴里面怎么老是蹦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词语呢?
米诺好像很开心看到林寻的捷安特出现状况,她大方地指了指就停在不远处的那辆单车:
“那今天就由本姑娘出马,带你回去吧。”
林寻疑惑地看了看她,米诺似乎也觉得犯了逻辑上和操作上的小错误,立即改口:“哦哦,那就由林亲卫护送本姑娘回家吧,顺便让你搭下顺风自行车!”
“我的车怎么办?”林寻道。
“就放在这儿呗。”
“那明天呢?”
“和今天一样呗。”
“……”
林寻决定不再搭理这个疯姑娘了,拖着捷安特慢慢地朝校门口走去。米诺鼓起嘴巴,跺了跺脚,忿忿的追了上去。
两个人并排着在逐渐暗下来的夜色中前行着。除了路边呼啸而过的喇叭声响外,一切对显得很安静。米诺也没有像平时在班里面那样跟个开心果似的说个没完没了,因为她知道林寻喜欢安静,所以他们谁也没说话,就这么默默地想着拖着单车向前而去。
等到了那条分叉的十字路口的时候,他们两个也就该一南一北朝各自的方向分开了,至少米诺是这样认为的,也因为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
不过林寻却在岔道口,丝毫没有犹豫的拐向了和往常相反的方向。
“你……”米诺本来是想告诉林寻拐错弯了,可是私心又让她忍下了说出口的欲望。她心想:难得有这么一回,就这个不开窍的家伙南辕北辙一回吧。
可事实上,林寻知道自己拐错弯了。
他是故意这么做的,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也许就那么鬼使神差吧,很多事情都是没有能够解释的理由的。
长长的一段路,米诺感觉很充实,这还是认识林寻以来第一次让她这么打心眼里高兴。
“我到家了。”米诺朝林寻吐着粉红色的舌尖,“林路痴,你现在总该知道自己走错路了吧。”
“嗯,”林寻淡淡的点点头,“那——”他突然间觉得学过的那些告别词句到这时却都派不上用场了,想来想去只好说了句“晚安。”
米诺笑了出来,“那你也晚安吧。”
林寻也被自己的“晚安”逗笑了,他和米诺挥了挥手,准备按原路返回。
“等等等等~~”米诺拖长了音喊出林寻,“你不会又要拖着捷安特回去吧?这样,你骑我的车回去,把你的放这儿,我找人帮你弄好。”
林寻还有些犹豫,米诺却已经一把将自己的车推给了他。
“好了,拜拜。”
“不对不对,还有件事……”米诺忽然想起她还有话很重要的话没有说,于是又一次把林寻喊住了,“听说今天你和唐宋闹矛盾了,你们男生怎么也和女生一个样,喜欢耍小脾气?”她朝林寻做了个鬼脸,然后拖着林寻的车飞快地跑回家去了。
林寻愣愣的站在原地,米诺的话一直在他脑海里来回徘徊着。原来这个疯姑娘也能说出这么发人省醒的话呀,他不由得一笑,骑上了米诺的女式车一摇一晃地步入夜色中。
第二天林寻特地将闹钟调前了二十分钟,为的就是想早一点到教室。因为他知道唐宋那个时候一定已经在教室了,这个学期的唐宋总会第一个出现在教室里。他需要趁着早上班里面人流稀少的时候,把自己昨晚上想了两个小时的心里话面对面告诉唐宋。
一想到能够说出这些,林寻就觉得自己轻松了很多。故意装作冷脸对着唐宋也让林寻很痛苦,其实他这么做就是想要唐宋的一个解释,解释为什么上次唐宋沉浸在苏沫离开的悲伤中时没有叫上他一起去天桥发泄,仅此而已。
但似乎这么做并没有取得想要的效果,反而让他们两之间本来就不存在的裂痕硬生生的扩大了。所以现在,林寻明白了,他决定把所有的心里话都告诉唐宋。
可当林寻来到班里的时,他发现自己竟然取代唐宋成为了今天第一个进入教室的。唐宋的位置上除了叠的老高各种书籍资料外,只有一张空荡荡的椅子。
林寻只好坐下来安心等着。不过这一等就等了一个上午,唐宋却始终没有出现。
“八大家这小子去哪里了,学什么不好,偏偏要学翘课!”方想极其不满的指着唐宋的空位说道,看来方想也不知道唐宋去了哪里了。
直到广播中放着刺耳的《MAMA》把趴在桌子上午睡的众人吵醒的时候,唐宋才出现在自己的位置上。他看上去脸色不是很好,有些疲惫。方想关心的上去询问,林寻也想跟着上去,但刚站起身,就又坐下了。早上那股想要把心里话一股脑儿说出去的热血劲,早已经在时间一点一点的磨损中消失殆尽了,所以林寻又只能和唐宋维持着现有的常规。
“彬哥竟然逃校了?”从唐宋那回来的方想第一句话便让林寻睁大了眼睛。
方想连忙把自己的嘴巴捂住,看了看周围,发现没有人注意到他的时候这才松了一口气,凑到林寻的耳朵边道:“今天早上彬哥趁着弥漫的大雾掩护,坐火车到z市去了。”
“他去哪里干什么?”林寻很纳闷。
“谁知道,八大家说他去见什么小皮,好像那个小皮是彬哥很重要的人。”方想摸着脑袋陈述着唐宋的原话。
林寻可没有兴趣关心陈彬的事,既然唐宋不是因为病假才缺课的,那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是今天那些埋在心里面的话又说不出口了。
不仅仅只是今天,接下来的连续几天,林寻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但“没有合适的机会”只是林寻给自己的一个借口罢了,真正的原因是因为林寻畏怯,他从来不是那个愿意主动开口的家伙。
“方想,唐宋,林寻,你们能不能过来一下。”文艺委员怯生生地喊出了这三个人的名字。但只有方想积极的回应了文艺委员,他作为三个人的代表和文艺委员一番交谈。
原来,学校下周一的校园音乐广播准备请“想当然”组合去演唱一曲。可是按照目前的状况,陈彬莫名其妙的去了z市,林寻和唐宋又战火重燃,算来算去,想当然都只剩下方想一个人了。
“看来必须要我略施小计,才能搞定这两个一根筋了。否则的话,想当然只有我一个光杆司令,岂不是被TLboys之流笑掉大牙!”方想摸着自己的下巴,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只是——这办法要是这么容易就想出来,方想他不早就用上了吗,还非要等到现在火烧眉毛的时候吗?但往往越是到了关键时刻,方想也才能展现出他的英雄本色。(当然,这只是他自己的一面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