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不是自己家,这一觉睡得不太安稳,半夜时分安朵就开始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倒没有做噩梦,只是睡眠很浅,似乎一触即碎。
于是,她正面仰躺着,慢慢睁开眼睛。
“啊!!”尖叫打破了夜晚的平静,惊起屋顶的麻雀。
安朵看到在发霉的天花板上趴着一个丧尸,脑袋扭转了180度看向她,使得面部和后背呈现诡异的平齐状态。
丧尸是名女性,她的头发像瀑布般倾泻下来,还有几滴粘稠的褐色血液顺着身体,滴落到安朵的脸上,腥臭的味道蔓延开。
还是第一次看到会爬墙的丧尸,紧接着她就产生了更可怕的预想,或许丧尸整晚都趴在墙上,默默注视着她们这些外来者,只是,没有被发现。
林语洁听到叫声后,立刻赶了过来,而丧尸则像壁虎般,手脚并用地贴着墙壁滑行,速度快的只能看到模糊的黑影。
“丧尸中的变异体吗?这技能点的太逆天了吧。”她眼看着丧尸跳到安朵的身上,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安朵也没有发出任何动静,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极度的恐惧使她连呼救的能力都丧失了,汗水瞬间密布在皮肤上,浸透了薄薄的雪纺裙子。
丧尸的嘴张的很大,像是嘴角破碎掉了,整张嘴巴夸张地开裂到耳朵根,里面的牙齿变化为尖细的倒三角形状,从喉咙深处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呼出一口浑浊恶臭的气体。
然后,它朝着安朵咬过去,嘴巴张大到了极限,似乎能把整个脑袋都吞入肚子里。
‘嘭――’
林语洁从角落里拿起一个灭火器,塞进丧尸嘴里,堵住了它的攻击,强劲的蛮力和丧尸牙齿的压力碰撞下,灭火器在两人中间粉碎,喷发出浅黄色的干粉。
她趁着丧尸脸颊被冻住的一瞬,抱着安朵从床上滚到门边,还细心地用胳膊帮安朵挡住头部,以免受伤。
“快跑,往自行车那里跑,我马上就去找你!”林语洁将安朵半推半搡到门外。
女丧尸转过头,无视林语洁,直接向着安朵离开的门口冲撞而去,力道没比普通丧尸大多少,但在高速度的加成下,威力还是比较惊人的。
林语洁的周围没有可以当做武器的东西,只好咬咬牙用手臂去格挡,防止伤害到可能致命的头颅和心脏,也是给安朵提供充分的逃跑时间。
她是感觉不到痛的,而且身体比平常人要坚硬,利齿凿穿皮肉,却伤不到骨骼,顶多在身上留处很难愈合的伤口。
“哼,长的凶神恶煞,原来也不过如此嘛,和我比还是差远了,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丧尸中的最强王者。”褐色的血液从手臂的伤口处汩汩流出,染红了林语洁的半边衣袖,但很快就干涸住。
只要失去痛觉,无论受到何种程度的伤害,她都能笑着应对,像不死不灭的战士般顽强,用另一只手扼住丧尸的下颚,迫使它张开嘴,然后趁机将它用力地推开。
丧尸的身体砸到旁边的墙壁上,将砖块砸的裸露出来,房顶扑簌簌地往下掉灰土。
趁着这个机会,林语洁立刻闪身出门,将大门锁上,朝着安朵的方向跑去,那边围了几只丧尸,但安朵听话地没有跑远,依旧守在自行车旁边。
这是她们难得的载具,必须要好好保护。
看到林语洁活着出来了,安朵高兴地招手道:“林姐姐,快过来。”
同时,她还紧张地想四周张望,对缓缓聚拢过来的丧尸,存着畏惧之心。
这个地方不能再待下去了,林语洁把安朵抱到后座上,骑着自行车迅速穿过丧尸群,继续往h市的方向进发。
一口气骑了几公里,她才敢放慢速度,看着太阳从前方的地平线上升起,带来金色的霞光万丈。
林语洁的肠子都要悔青了,这是何必呢?在家里待着,吃吃零食打打游戏,多么美好自在啊,为什么偏要去那个见鬼的h市,给自己找麻烦?
背后传来安朵的抽泣声,这家伙是害怕了吗?小孩子果然麻烦,真想把她丢掉。
林语洁烦躁地说道:“当初是你非要去h市的,有什么委屈难过都憋着,不许哭鼻子。”
安朵的小手向前伸着,落到她受伤的手臂上,只有十分轻微的触觉,温暖却一直传达到心底。
“不是,我是觉得很对不起姐姐,都是我不好,害的你流了这么多血,肯定很疼吧。我们不要去h市了,在附近等待救援好不好,会有人来救我们的。”安朵抽噎着说道。
林语洁马上就消气了,面对着这样一个会说话的蜜罐子,她哪还生的起来气,真是被这小祖宗给折服了。
她没停止脚下的动作:“安朵,我们已经无法回头了,也不会有人来救援,现在必须得靠自己。”
林语洁安慰性地把手放在安朵的手掌上,想让她放心,余光却瞥到了可怕的一幕,安朵的右手虎口处有着撕裂状的伤口,不算严重,但是……
“你是怎么弄得?!”她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
安朵有些懵,话题跳的太快,她一时应接不暇,没有领会林语洁的意思。
“我说这个伤口,你是怎么弄的?赶快回答我!”林语洁粗暴地吼道,把安朵吓得半天不敢回答,红着脸又要嘤嘤哭了。
林姐姐是个好人,就是脾气太古怪,而且动不动就毫无理由地生气。她缩着脖子,弱弱地说道:“可能…可能是不小心被丧尸的指甲抓到的,不疼,姐姐不用管我。”
“可恶!”林语洁的拳头重重地砸在车把手上,将半个铁质把手直接捶的断裂开,悲惨地耷拉着随风摇晃。
安朵哭的更大声了,抓着林语洁的衣服说道:“呜呜呜,姐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要是哪里做的不好,惹姐姐生气了,你告诉我,我肯定会改。”
她显然还不知道丧尸病毒传染的方式,但林语洁清楚得很,这几天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