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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禽兽,放开我女儿!

这把光剑以及光剑背后的势力,对只期待平凡生活的章北而言,是一场麻烦。

他想要的只是如咸鱼般的休闲生活,沐浴着早夏的阳光,牵着章小安从街道里收养的橘猫,揉弄它柔软的毛发。偶尔没事的时候,还能翻翻书房里搁置许久的书籍,夜晚时迎着岭南吹拂过来的微风,跟章小安坐在顶层的天台上用天文望远镜数星星。

这一切设想都充满浪漫与诗意,但是自从遇到那名黑风衣男人后,它脆弱的就像阳光下的泡泡,稍微照射,就会怦然破裂。

如果地外生命真的就潜藏在人类社会当中,未来还会有风平浪静的生活吗?

不由自主的,章北脑海里浮现出科幻小说中常见的动荡不安的场景,那遍及天空的战舰,焚毁了整座城市的火光,稍有不慎就可以毁灭万千家庭的火炮,这些画面让他不由自主地为之心颤。

若是从这个角度出发,把一柄拥有奇特能力的光剑留在自己身边,未来一旦发生动荡,自己犹有自保能力,可以在动荡当中生存下去,至于光剑的原主人要是找来了,他大不了把光剑还回去就是了。

这买卖稳赚不赔啊!

犹豫很久之后,章北内心拿定了主意,反手将光剑手柄塞进自己的口袋,转身就返回小区。

在小区门口,他碰到了住在自己楼上的街道办大妈,对方叫住他:“章北,安安的户口跟收养手续都办下来了,都放在小李的家中,你有空去拿一下。”

章小安并不是章北的亲生女儿,而是他在大学毕业前,在自己买的房子前捡到的弃婴。最开始的时候,他将章小安送到派出所。派出所的民警百般周折去寻找章小安的亲生父母,但一无所获,最后无奈之下,只能将她送到福利院,等待有善心的夫妇前来收养。

可就在例行体检的时候,检查出一个不幸的消息,章小安心脏供血能力和脑补供血能力对比差异非常大,前者远弱于后者,疑似某种罕见的先天性心脏病,可能无法健康地成长至成年。

这样的弃婴自然不会有人来收养,再善心的夫妇,也不会领养一名注定活不过二十岁的孩子。

趋利避害,这是人的本性。一个人可以背叛自己的阶级,却无法背叛自己的本性。

当时每天往福利院奔跑的章北,听到这个消息后,沉默很久,最后决定自己来抚养章小安。但受华夏法律限制,当时大学都没毕业的他根本无法直接收养章小安,所以章小安三岁前,都是在福利院在章北跟护工共同呵护下长大,直到她三岁以后,由派出所跟眼前的这位大妈所在的街道办共同出具证明后,章小安才跟他住在一起。

即便如此,章小安的正式落户手续,也得章北有了五年以上的工作经历后,在街道办跟派出所的多方努力后才能正式办理下来。

“行,我明天过去取一下,谢谢你了,韩婶!”章北对眼前的大妈笑了笑。

“你这孩子跟我客气什么,安安那孩子人见人爱,社区里谁不喜欢,我们都把她当亲孙女来看,她能早点正式上学,我们都很高兴。”韩大妈摆了摆手,然后又道:“你家里是不是来客人了,我刚才从楼道里下来时,看到有一个穿棕色T恤,手里拿着苹果X的男人在敲你家的门……”

韩大妈的话说到一半时,无法言喻的恐惧突然笼罩在章北的心头,化作一张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揪住他的心脏,让他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跟韩大妈匆匆地打了个招呼之后,急急忙忙地向自己家中跑去。越临近家里,他心脏跳动的越厉害,就像即将进入刑场的囚徒,犹豫、迟疑、不敢推门进去,唯恐自己进去后看到后悔莫及的一幕。

他哆哆嗦嗦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门开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乱七八糟的客厅,玩具散落在一地,沙发布被扔在地面上,上面沾染着一双灰色的脚印,放在餐桌前的椅子,也如同暴风雨中的小船,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本应该在收拾自己玩具的章小安,此刻不见了踪影。

见此,章北的内心宛若被匕首刺中,惶恐和自责瞬间涌至心头。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就在这个时候,从书房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摩擦声,有些像皮鞋鞋跟与地板剧烈摩擦产生的。章北听到这声音时,顾不得什么,当即大步流星,向书房走去。

推开书房的门后,他看到章小安被五花大绑在自己的座椅上,头上戴着类似摩托车头盔的装置。而在她的面前,一名穿着棕色T恤的男人目不转睛地望着与头戴装置相连接的手机投射出来的全息影像。

被绑起来的章小安,面色通红,呼吸粗而急,一双纤细的手掌紧紧抓着椅子上的真皮,身子不由自主地扭动着,显然承受着难以忍受的痛苦。

看到这一幕时,章北的眼睛都通红了。他二话不说,就抄起放在走廊的颇具西北农村特色的长板凳,冲着那名男人砸了过去。

正在浏览手机投射出来的影像的男人,反应能力远超章北的想象,在板凳即将砸中对方的后背时,后者快速伸出手,一把将板凳抓住。棕色T恤男的手如同虎钳般,紧握着板凳的木腿,章北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都无法将其移动分毫。

反倒是对方略微反向旋转几圈,章北的双臂就被扭成了麻花,手臂的肌肉如同塞进了绞肉机,异常痛苦,他无法使出力气握持住板凳,只能下意识地松开双手。

但是他松手后,对方没有善罢甘休,当即用力推着板凳,用板凳的另外一端重重地砸在他的胸口。章北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倒飞出去,撞在墙壁上。他躺在地面上,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就像被倒灌进成千上万斤的高烈度白酒,火辣辣的疼痛,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动出来,来缓解疼痛。

“不要着急,下一个就是你!”棕色T恤男瞥了章北一眼,就如同看待地上的蚂蚁一样,没有任何的感情。

说话的同时,棕色T恤男翻阅读取器读取出来的章小安记忆,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沉迷于其中。他原本只是想根据监控摄像的线索,寻找到章北,然后逼问后者关于那名黑风衣男人的线索,但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这名小女孩的记忆,给了他一份惊喜。

投射出来的影像共有两个部分,左侧的是如同加速过的电影一般快速闪过的画面,那是章小安的记忆,从出生起直至现在;右侧的,则有些像散发着淡蓝色光芒的云团,悬浮在半空中中,以一定的速度和角度自旋着,这是她大脑的综合数据模拟图像。

让棕色T恤男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章小安的脑部模拟图像与正常成年人的模型有近乎百分之九十九的吻合,这意味着,他眼前的这位六岁大的小女孩,拥有与成年人一样的完整思维能力。而对她记忆的读取也侧面证明,这名女孩的信息储存能力,根本不弱于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尤其在天文学和物理学方面。

棕色T恤男虽然不是一线的研究者,但也知道自己发现的这个现象价值非凡,若是他能眼前这名女孩的大脑模型刻录下来,并写一份汇报说明上报给总部,那么他获得好处将会是难以言明的。

望着章小安涨红的小脸,章北心如针扎。他咬着牙,强忍着疼痛扶着墙壁慢慢站起来,踉踉跄跄地拖着倒在地上的板凳,向着棕色T恤男人走过去。

棕色T恤男的余光看到了背后的身影,脸上露出厌恶的神情:“你这只虫子,真的让人厌烦。”

字里行间全部是对章北的憎恶,没有丝毫因为虐待儿童而产生的愧疚。

说话的同时,他左脚轻微挪动,将在地面上的水果盘子踩得跳起来,随后在其跳起来的那一刹那,如国足开球般,踢向颤颤巍巍走过来的章北。盘子面击中章北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胸骨在这一刻似乎都碎掉了,肋骨下的内脏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冲击,连喘气声都如同坏掉的鼓风机,粗糙而急促。

只不过他没有倒下,板凳腿撑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他强撑着,即使嘴角已经溢出鲜血也不管不顾,稍微歇息了片刻,哪怕身体已经摇摇晃晃,还是再一次伶着板凳腿向前迈出步伐。

棕色T恤男感到厌烦,他本想将章北放在最后再解决,让对方多苟活一段时间,但没有想到,这只小虫子居然如此烦人,让他无法专心致志地将章小安大脑的结构模型复刻下来。他皱了皱眉,暂时让程序自动运行,而自己则顺手抽走放在桌子上的水果刀。

他要将这只小虫子的四肢全部废掉,让其保持安静。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章北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塑料手柄,手柄的具体样子他没有看清,只看到了上面蓝色的迪士尼标志。他冷笑一声,心想都到了这个时候还在耍花招。

他握着水果刀,向前迈出一步,刀子的利刃眼看着就要从章北的肩部刺进去,可就在这个时候,他感到小腹一阵冰冷,肌肤好似紧贴在冰块上。他有些疑惑地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腹部。

在那里,一柄散发着淡蓝色光芒的光之剑身从他的小腹穿过,凡被其碰触的物质,犹如扔到了冰天雪地里,瞬间结出一层薄薄的冰霜。而随着章北将光剑抽出来,那些被冰冻起来的有机组织则化为冰渣子,散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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