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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军团全体将兵热烈欢迎米撒拉枢机主教，拉法叶提督，图密善在此预祝袍泽弟兄们早日凯旋。来，为了月神，干杯！”
“干杯！”
“干杯！”
“干杯！”
......
火架上的全羊滋滋作响，香气逼人的羊油一滴一滴渗进干裂的土地。大块的面包屑夹杂着各种水果撒了一地，千里之外的荔枝透亮着光摆在将军们的几案上。葡萄美酒，琉璃玉杯，一饮而尽，朦胧间从帐后冒出来几个半裸的女子，扭动着蛮蛮细腰，放射着慑人的眼神。不像是在军营里，倒像是在歌舞升平的圣罗城里。
“此次图密善将军斩乱匪上千，可谓大功一件啊！我已经上报大主教和元老院，嘉奖令不日就到。”
米撒拉敞着肚皮，在软绵绵的沙发上陷进了半个身子，两只肥大的手指捏着女子的细腰，涨红的肥脸发着油腻腻的笑。
“哪里哪里，这些都是英勇无畏的军士们的功劳，我哪里敢居功啊！”图密善也是左拥右抱，红着脸往外喷着酒气。
“图密善将军的谦虚真是无上美丽。但是荣誉是你应得的。”侯赛因跟着摇摇晃晃的给图密善祝酒。
“好，图密善将军这次做的好，军团将兵也做的好！”拉法叶紧紧的攥着满满当当的酒杯，暗红的葡萄酒来来回回的到处晃荡，时不时飞出来几滴。黑乎乎的脸，阴阴沉沉满不自在。
“不敢不敢。”图密善一面挥着手回绝，一面提起酒杯要向拉法叶敬酒。
“提督说的好啊，为了月神，我敬提督......”米撒拉的手也跟着擎着酒杯伸向了半空中。
“可是！”
拉法叶的一个可是硬生生的让这两只肥手冻结在了半空中。
“每个士兵都应该分享这荣誉对吧！”
“那是自然！”图密善、米撒拉异口同声。
“你的26军团出发时候满编5405人，为什么现在只有不到3800人！”
这句话就一桶子冰水浇了图密善一个透心凉，在瞬间地惊讶过后，强烈的悲痛就出现在他的脸上。
“这，唉，说起来真是悲伤又悲壮啊”
图密善费尽吃奶的力气挤出来两滴猫眼泪：“上次战役，恶狼般的敌人团团包围我们。敌众我寡，是军士们忘记死神的恐惧，前赴后继，以寡敌众，这才打退了敌人。可是我们也伤亡惨重啊。如果用荣誉可以换回他们的生命，我情愿！”
“唉，这些都是国家的勇士，死后月神会将他们升入天国。”米撒拉把递到半空中的酒顺手一泼就哭了起来。
其他几名参谋军团长也跟着泼洒红酒，掩面拭泪。
“敌众我寡，好，那为什么你申报的军功只杀敌1050人呢？我军不是一向英勇吗？怎么损失如此惨重！”
“这......”
图密善的脸一下被抽取了血色，喧闹的中军主帐安静得出奇，就像崩塌前的雪山。
“我来告诉你吧！”
拉法叶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韦伯芗！”
“在！”韦伯芗从人群中猛的站立起来：“启禀提督，属下前往拉吉城，发现拉吉城三千余人失踪，只剩下空房残瓦，鸡犬无留。”
“塞内加！”
“在！”塞内加：“启禀提督，属下在拉吉城东北的一处山麓下发现大量土层最近被翻动过！挖开后发现有两千多具老弱妇孺的尸体以及一千多具壮年男子的无头尸体。勘验后发现与图密善军团长上交的乱匪首级完全一致。”
“阿格里帕！”
“在！”阿格里帕：“启禀提督，属下前往何珥玛城，在何珥玛城南面二十里处一处山涧发现大量死尸，勘验后发现全是26军团士兵！据抓到的乱匪交代，十天前乱匪数千人在此地伏击26军团。击杀我军团士兵千余，夺走我军团辎重无数。”
“华尔特！”
“在！”人群突然飞出一个壮硕的黑影，泰山压顶般盖在了图密善的身上。
“拉法叶！你想干什么！”图密善被华尔特反绑住双手，死死的压在地上，像个被吊着的蚂蚱玩命地扑腾，下巴在地板上嗑出了鲜血。
拉法叶将黄金的酒杯狠狠一摔，咚的一声，弹起了二尺高。
“26军团长图密善违反军令，擅自出兵！致使受袭遇伏，造成所部较大伤亡！后又杀良冒功，屠杀无辜百姓。给我拖出去，砍了！”
“拉法叶提督！我看你是误会了！何珥玛的居民暗通乱匪，诱使图密善军团长中伏，图密善军团长突出重围，又被何珥玛的居民围攻。力战之下这才杀退敌人。”
米撒拉的双手狠狠地抓住的膝盖，双眼更是狠狠的盯着拉法叶，巴不得上去把的他的黑肉咬下来一口。
“一派胡言！”
“提督！”米撒拉大声地吼着：“就算图密善将军一时犯了错，但是看在他以往功劳的份上，看在他尽力剿匪不得以的份上，把他压回圣罗！交给教廷的仲裁庭处置吧！难道，提督连克劳狄主教的面子也不给吗？”
又安静下来了，所有人的呼吸都战战兢兢，压在地上的图密善也不动了，只有拉法叶闭着眼粗粗地喘气。
“拖出去，砍了！”
“提督！”
“把图密善拖出去砍了！”
“你干什么！”
“拖出去！”
“你敢！”
“砍了！”
图密善被华尔特硬生生地拖出了大帐，像一只待宰的野猪，又像一条将死的爬虫，扭曲着挣扎：
“拉法叶，你敢杀我！你杀了我，你也.......啊”
飞溅的暗黑色的鲜血夹杂着尘土与魔鬼，溅进了同样暗黑的葡萄酒和同样暗黑的米撒拉的白色的脸上，恐惧和愤怒在米撒拉的脸上扭曲着。
五月的圣罗城，阳光已经发育的十分强壮了，照着圣罗军事学院的白色粉墙上，格外明亮。好像墙体本身会发光一样。阳光下婆娑的树影，第一只蝉已经放开了它的歌喉，悠长的鸣叫在校园里面回荡。
“老师，老师！”伊凡轻声的提醒着魂飞到窗外的李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