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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哗！天空的云低到压着人们的脑袋，在一声惊雷之下，大雨倾泻而下，打在人的衣服上，透骨的冷。
“提督！”
费边和韦伯芗撩起中军大帐的帘子走了进来，头发上还在往下滚着雨水。
费边道：“武器装备根本不行，新的粗制滥造，一碰就断；旧的缺乏维护，一摸就是一手的锈，尤其是攻城车，弩车，这些重型装备，至于短剑之类用的铁料也是全部不行。”
“还有新兵，跟您预测的一样”韦伯芗接着道：“除了提比略给我们看的那些‘龟甲兵’，其余大部分都是这两个星期强拉来的，没有军饷，士气低落，尤其是缺乏训练。”
“看来我们要去找牧羊人借来鞭子，才能驱赶这群绵羊上战场。”贝利萨留提着酒壶说道。
“军费已经支持不了军饷了，除去整修军备的钱，剩下的必须用来购买粮食。即便如此，我们也撑不过三个月。”安东尼把皱巴巴的账本翻过来又翻过去，好像多翻两下数字就会多出一些一样。
李维躺在一张巨大的躺椅上，闭着双眼，清醒与困倦在他的脑袋里打架。他好想睡一觉，忘记这纷扰又无力的现实；大家的议论又逼着他必须集中精神，为这数万大军的生死搏出一条活路。
“现在又是冬春时节，也没有办法征粮。”阿格里帕倚着军帐帘子，拨弄着枯草。
一旁的汉斯说道：“可是，就算是冬天，这里的粮价也高的可怕，比圣罗的高出五倍。”自从上一次战役之后，汉斯与摩希就被提拔为李维的亲兵，跟随在李维的身边。
“有人在幕后操纵粮价，这整个市区的粮都被一家店给操纵了。”摩希剥着冒着热气的地瓜。
“你怎么知道？”汉斯对此感到很好奇，这个大少爷连米是怎么种出来的都不知道，居然发出如此严肃的推论。
“嘿嘿，不知道了吧。虽然米店有很多，但是所有米店里面的米袋子上面都有同一种标记，证明它们来自同一家大粮店。大粮店统一定价，统一发货，所有的米店都得听它的号令。嚯！这地瓜好烫。”
“哇！”大家纷纷投来赞许的目光，连闭目养神的李维，嘴角也露出了久违的微笑。只有一旁的安东尼，眼里的光芒突然变得低沉起来，好似猎人发现了猎物的鲜血。
“不过，老师。上次圣罗不是很多人送了你很多礼物吗？那些值好多钱呢！”摩希三口两口啃掉半个地瓜。
“你吃的就是。”李维抬起胳膊挡在自己的额头上。
“额！”摩希突然一跳，喉结上下滚动：“噎住了，噎住了！”
“哈哈哈哈哈！”
帐内顿时爆发出笑声，清脆爽朗，一下子扫尽所有的愁云。
大家都在徜徉在欢乐之中时，安东尼悄然起身来到了李维的身边，附耳低语......
李维立马坐了起来，惺忪着双眼：“在这里的都是自己人，你直说就好。”
大家的脑袋瞬间转了过来，几道目光全部汇聚在安东尼的脸上，而安东尼依旧是一副冰川一样的脸，连汗毛也不会动一下。
“各位，你们不觉得粮仓大火，很蹊跷吗？”
“哦！”众人一惊。
韦伯芗探出军帐，四处望了一望，又把军帐的帘子放了下来：“说起来，那个粮官的反应太奇怪了！而且粮仓大火只剩来他一个粮官，死得未免太干净了吧！”
汉斯说道：“还有味道，味道也好奇怪。”
“安东尼，你想表达什么！有依据吗？”坐在角落一直都很安静的费边开了口。
“我在仓库的角落里发现了一只被烧死了的老鼠。刨开了它的肚子，发现里面全都是糠没有一粒白米！”
“什么！”众人大惊，一种可怕的推论在他们的心底里产生。
“这件事还要继续调查，还不能确定粮仓里面没有粮食。”李维摸着自己挺拔的鼻子，缓缓地呼吸：“汉斯，摩希，你们跟着安东尼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韦伯芗，费边现在只能欠饷了，加紧训练，另外把军备的事情给我查出来！”
“是！”
“喂喂，汉斯，起来了！”一个满脸污垢，散发着酸臭汗味的脑袋从床檐冒了出来。
“那个。”汉斯惺忪这双眼。
“嘘，别说话，跟我来！”摩希警惕地往四周一望，发现所有人都睡得死死的，才松了一口气。
冬天的夜晚格外的安静，圆月的白光透着微微的凉意。两个漆黑的身影从一栋摇摇晃晃，向外喷着臭气的房子里面溜了出来。
“摩希，我们还是回军营吧！”汉斯压着嗓子。
“不行，我变成这个挫样，在这里当搬运工，为了什么！”摩希摸到一座地窖仓库的大门前，掏出一把奇怪的铜钥匙在锁头面前摆弄起来：“再说了，我们要是无功而返，肯定会被安东尼那个冷面怪物骂死的。”
汉斯背靠着摩希，警惕地四处张望：“摩希你行不行，快点啊！”
“没问题的，我家的管家以前是绿林神偷，小时候他给了我这个玩意儿，所有的锁一捅就开。”摩希来回摆弄，咔嚓一声：“开了，开了，快进去。”
汉斯谨慎地点开了一个小火把：“先别进，万一没空气我们会被憋死啊！”
“你傻啊，今天我才看见这个地窖被打开。”摩希头也不回的摸了进去。
火光穿过整个地窖也没有找出它的尽头，数不尽的米袋子整整齐齐延伸到黑暗的嘴巴里面。
“知道吗，这个仓库是整座城最大的商业粮仓，城里的粮店都是从这里取的粮食；如果有人挪用军粮，那么他们一定会把军粮运到这里。”摩希来回地搜索，在粮食袋子上扯来扯去，几个小时之后，除了困意什么都没有发现。
“怎么可能！”摩希摸着一袋粮食：“这里所有的粮食都是商业粮，全是食品总监的标记，连带有大本营标志的袋子都没有！怎么会这样！”
“你之前不是说在袋子上找到一个标记吗？证明城里粮食被垄断的标记啊！”汉斯有点急了。
“那个，那个标记其实是做米袋子的作坊的标记。所有的粮店都用那一家做的米袋子。对，就是这样。”摩希一脸无奈。
“你！唉！”汉斯被气得话也说不出来，突然汉斯的耳朵微微一颤，机敏的感受到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快，快，灭火。”
火光无声地被熄灭，眼前立刻什么也看不见，汉斯和摩希只感觉到背后冒出来一只黑手，便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