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绅士。
优雅的动作行云流水般衔接自如，高尚的姿态，便是那昂首弥漫的儒雅之气，和阔步爆发的凌云之志。
老头微整西装，低头瞧了一眼乌黑发亮的皮鞋，绽放出一个满是褶子的笑容。
脑海中的旋律缓缓溢出来，占据整个车厢，他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走出自信的态度，跟随着激昂的旋律摆动着手臂，打着无声的响指，犹如在舞池中跳迪斯科的老年舞者，举手投足尽显魅力无限。
旋律步入前奏，老头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漆黑的手枪，另一只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支消音器，在循序渐进的旋律中组装在手枪上。
舞动的双手绵柔惬意，扭动腰杆，耿直随性。
老头的舞姿，进三步，退两步，似乎是在迎合这美妙的旋律。
手中的黑枪像是稚童手里的玩具，每一个步骤紧贴旋律而动，上膛之后，前奏进入了一个四秒钟的停顿，老头戛然止步，静止的姿态让人有一种时间停止的错觉。
旋律再次从头响起，老头的舞姿再度展开，而这一次旋律只进行到了前奏一半。
音乐停止，他缓缓举起黑枪瞄准了正前方，在扣下扳机的那一瞬间，音乐高潮部分突然响起。
子弹穿过车厢，击穿车厢安全门的玻璃，飞到了另一个车厢里面，击中了站在走廊里的那个男人。
老头的步伐更加狂热，舞动的身姿更加暴躁，仿佛沉默许久的孤独患者突然爆发，在黑暗中撕扯着身体，拼命寻找消失已久的光明。
忽然，他的眼神异常坚定，侧身扭头注视着另一个车厢里中枪的男人，掐着重鼓点又开了三枪，与音乐的旋律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男子应声倒地，身体抽搐了几下便再无动静。
车厢里的乘客顿时炸开了锅，老头两边位子上的乘客慌忙从座位上翻过去，逃向他后面的车厢。
“三……二……一……”
老头倒数三声，音乐旋律进入了第二高潮。
皮鞋踩踏着地板发出清脆的踢踏声，随着节奏舞动的身体，似乎已经挣脱了黑暗的束缚，正在奔向前来迎接他的光明。
老头从吉先锋身边走过，然后走到了李斯特的座位旁边停顿了一下。
此时音乐暂停。
B2小组的人若无其事地坐在那里，好像根本看不见老头似的，甚至对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一副一无所知、事不关己的态度。
老头收敛了一点笑容，脸上的褶子稍微展开，瞧了一眼李斯特和他旁边的杜克，又瞧了一眼对面的少年和肖邦，最后下腰倒着看了一眼带着耳机听歌的吉先锋、和正在欣赏窗外风景的安楠。
“呵呵……”老头淡然一笑，“DSIB？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们。”
左脚定位，右脚脚尖踩地旋转，他的身体180度转到后面，微整了一下褶皱的西装，两步走到吉先锋和安楠这边。
“你好先生，请问你是他们的头儿吗？”
虽然老头很礼貌，但吉先锋并不理会他，因为他的耳机里正放着一首名为“MEGALOBOX”的音乐，他正听的入迷呢。
老头目光转向安楠，二人的态度让他很不舒服。
“很好，等我过去处理点事情，然后回来咱们在认识认识，好吗？”
老头脑海里的音乐再次从暂停点响起，正好跟吉先锋耳机里的音乐一模一样，节奏成功接在了一起。
他走进了另一个车厢，在死去的男子背上又补了四枪，鲜血顿时染红了地板。
杜克刚才心里是特别紧张的，不过看前辈他们都那么淡定，自己也没敢表现出来。他拍拍李斯特问：“喂，你们怎么都这么淡定啊？”
李斯特挑了下眉毛：“不然呢，跟刚才那老头打一架吗？”
“那也不能看着他杀人啊！”
尽管杜克的声音压的很小，可还是被刚刚走过来的老头听见了。
他站在李斯特座椅旁边瞅着杜克，一脸得意地笑着。
“杀人怎么了，你就没杀过人吗？”
杜克一愣，这老头的语气虽然平和，外表也很和蔼的样子，但是他给杜克的感觉就像带着微笑面具的死神似的，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
老头瞅着瞅着，笑容慢慢减少，盯着杜克竟然仔细打量了起来。
安楠在吉先锋腿上踢了一下，他这才发现李斯特旁边站着一个身穿白西装的人。
“喂，老家伙！”
他一声老家伙着实惊到了众人，安楠不解地看着他，用眼神发出灵魂质问。
吉先锋笑了一下，对安楠说：“没事，认识。”
老头脸上再次挂上了满是褶子的微笑，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皓齿。
他对着安楠礼貌地半鞠一躬：“这位小姐，能不能给我让个位子，让我和吉先生聊两句？”
安楠识趣地往里面坐了坐，老头再半鞠一躬，坐在位置上扭头看着安楠：“谢谢。”
李斯特这边也很纳闷儿，老大跟这个神经病老头认识吗？
他们心中的疑问马上就会解答了。
老头笑眯眯地与吉先锋对视着，和吉先锋一样翘着二郎腿。
“老家伙，你怎么在这？”吉先锋发出疑问。
“杀个人而已，没想到在这儿碰见吉先生了，真是冤家路窄啊。”老头毫无遮拦地说着大白话，他们听见老头这么一说，觉得这个神经病老头该不会是老大的仇人或者对手吧？要不然他怎么会用“冤家路窄”这个词呢？
老头用手指搓了搓脸上的胡子：“有烟吗？”
吉先锋指了指窗户上的禁烟标语：“禁止吸烟，忍忍吧。”
不等他说完，老头就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根崭新的雪茄，悠哉地点上。
他把吸进去的焦油和尼古丁吐出来一部分，咧嘴一笑：“我在的地方，我就是规矩。”
吉先锋不再废话，问他：“杀的什么人，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已经金盆洗手很多年了吧。”
老头脸上虽然依然笑嘻嘻的，但是语气上却多了些许的严肃：“吉先生，看来你是安逸的太久了，怎么，退出江湖太久，贪狼敏锐的嗅觉失灵了？”
老头回头撇了一眼杜克，又回过头给吉先锋一个眼神。
“吉先生，最近江湖似乎不是很太平的样子啊。”
他站起来再次整理了一下西装，低头瞧了瞧乌黑发亮的皮鞋，把枪别在腰上。进三步，退两步，脑海中的音乐从头播放，走了没几步，车厢顶部忽然被激光切割挖了一个圆窟窿。一根绳子垂直扔了进来，老头抓紧绳子，皮鞋缠绕绳子一圈用另一只脚踩紧，缓缓升了上去。
老头被他的同伙救走了，飞机眨眼间便飞到了云层之上。
“老大，这老头是谁啊，他怎么会知道你以前的身份？”
安楠是唯一知道吉先锋另一个身份的人，因为她和吉先锋曾经是搭档，在他们那个时代，他与她被称为“贪狼”和“破军”。
吉先锋冷笑一声，跟刚才的那种笑完全相反，他告诉安楠：“他……就是白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