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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5.我一定能帮上忙

和尚的大喝带着诡异的压力,裴寂骑来的那匹马膝盖一软,咕咚就跪倒了。栾华也吃了个冷不防,被迫单膝跪下。她以道剑撑住身子,努力不让自己跌倒。但无形的重压将她完全控制,她似乎听见了自己的骨头在脆弱地呻吟。

唯有裴寂不曾中招。他后退半步,刚好躲过金刚独钴杵的一击。那锋锐的尖刺擦着他胸口过去,差点就划开甲片。

“危险!”

栾华失声惊呼。恍惚之间,她以为自己看见了伤口与血。她不自觉地站起来,试图帮裴寂挡下接踵而来的攻击。然而,她向前迈出一大步,才发现自己被两人的战场远远甩开。

眨眼间,裴寂和法然已经斗作一团。他们从坡下打到坡上,沿途碰见什么都是个粉碎。金刚独钴杵只有一尺多长,走贴身搏杀的路子,凶险无比。裴寂谨慎地不断阻止法然近身,看起来更多时候都在闪避,倒像是被法然压着打一样。

怎么办?怎么办?要上去帮忙吗?可是完全插不进去啊……

那一刻,栾华前所未有地想要变得更强。一直以来,她总是满足于自己的小聪明。直到今天,她才意识到有些时候没法投机取巧。没有实力,就是别人一块脚底泥。

旁边有什么在轻轻地触动她的腰。回身一看,竟然是阿月。不愧是通人性的名马,它温和地注视着栾华,摆动着脑袋,似乎想让她上马。

“是你回去带路,裴先生才能这么快过来吗?”栾华摸摸阿月额心的白毛。

驮着栾华逃出重围,惊险躲过法然的地刺陷阱,又回去给裴寂带路。阿月简直聪明得不像马。谁不想要这么善解人意的坐骑?难怪裴寂说离不开它。

此时地上躺着的那匹马已经快死了,嘴里悲哀地吐着血沫。法然的法术似乎伤到了它的内脏,这很致命。相对来说,阿月只是跑得肩头出了些汗,居然一点事都没有。

它现在是场子里唯一一匹坐骑。换句话说,只要骑上阿月,栾华就能安全逃走,不用担心法然和尚的追击。黑秃驴那两条小短腿,抡断了也追不上的。

“你想让我坐上去?想带我逃走?”

栾华自己都不相信,她竟然在跟一匹马讲话。而且那匹马还听得懂。阿月点了点头,叼住她的袖子往马鞍那边扯了一下,似乎在示意她别废话,赶紧上马。

逃走或许是最稳妥的选择。裴先生那么厉害,一定能战胜可恶的黑衣坏和尚。自己呆在旁边,除了让他分心还能干什么?但我就这么没有用吗?栾华咬住嘴唇,感觉自己十多年在道宫的苦练就像假的一样。

“我要帮裴先生,”她握紧道剑,“阿月,我一定能帮上忙。”

十余年在道宫学到的技艺,点点滴滴自心头流过。中原道宫自号昆仑正宗,虽然继承下来的真道术少得可怜,但根基确实扎得稳健,循序渐进,有名门正派的气度。弟子入门,头三年都是打熬筋骨。等筋骨结实,内腑强壮之后,再修习吐纳之法。天地之间有精气散落,通过吐纳将精气纳入体内,渐渐转为灵力。灵力经过精粹,便能凝实魂魄,炼就元神。

元神一成,肉身即便毁灭,也能暂存于天地之间,可寄托于通灵之物上。强大的元神更能调动天地精气。如此才筑就法术根基。

栾华就卡在这一步上。她天赋非凡,曾经得到道宫掌教称许。入门一年就开始修习吐纳法,三年练就元神,那时她才十一岁。然而,在筑就法术根基这一步上,她却整整花了七年才有所小成。

“天地间精气衰败,上古之世不复!”

泪汪汪地求教师父时,那个白发老道士无奈地如此安慰她:“去寻找昆仑遗迹吧。或许在某个遗迹,还能找到上古炼气士留下的丹药。只要一粒,必能助你打通玄关,成就天地之桥,燃起灵火。”

燃起灵火,那是道宫掌教的境界。他老人家修道二百年,须发雪白,精神还健旺如少年。连皇帝都羡慕他长生有术,时常请他入宫论道。虽然栾华现在还差得远,连灵火的门槛都摸不到,但人要是没有梦想,岂不是成了咸鱼?在她小小心头,一团成仙了道的火是不会熄的。

正因如此,这个寻找上古雷火秘卷的任务她才会抢着接下来。此次要调查的那座上古昆仑遗迹非同小可,是最近新发现的,还没有被盗掘过。道宫掌教亲自查过典籍,推测有可能是十二白玉楼中的某一座。哪怕只是一小角,其中藏着的秘卷和丹药也不知道有多少。如果得到一点点的话……

只是想想,都令人很激动呢。

入门十一年,只学会了三个道术,就这样已经是了不起的成就。她想学习更深奥的典籍,然而师父却不肯:“急功燥进,必定根基不稳!你要扎稳根基啊。”

其实她也知道其中道理,只是不甘心。顶着执剑真人的名头,却只会三个道术。道宫执掌中原道门几百年,有这么水的执剑真人?

栾华咬着嘴唇,反复思考自己到底能帮上什么忙。气刃之术可以在剑上附着一层真气,增强杀伤力和剑的坚韧程度。这个施展起来颇费时间,裴寂正在跟和尚恶斗,也没办法停下来把剑给她,用不上。回气之法呢?这个可以在战斗中施展,缓慢恢复少许灵力。然而裴寂是个咒剑士,走的路子和上清宫道术根本南辕北辙。他体内有没有灵力都不好说,怎么恢复?

于是就只剩下回春妙手了。以灵力治疗伤势,可以快速止血,让伤口缓慢愈合。好,决定就用这招!

围绕着激战的两人,栾华举起道剑,开始施法。首先,要以体内灵力沟通天地精气,然后锁定裴寂。她眼神专注,剑尖不停勾画,亮起一点柔和的白光。这光芒很亮,却并不刺眼。她剑尖一抖,将亮光甩出,飞快地没入了裴寂身体。 Yyti8ilcQkSLQXcIr/x9SNXDkMu0KXYvwbLVsg4jok6+ZgUZbFLIJzCESARb/8q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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