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勃爆发的五行元气在灼热的空中炸裂开来,伴随着朱珠那激荡的情绪,她的全身都燃烧着五种光彩不同的气焰。
这像是将感情燃烧到极致,所淬炼出的庞大力量,源源不断的从她身体中涌出,缠绕着高速旋转的九齿钉耙。
奔涌的五气朝元,最终凝聚成为强烈的混沌气流,一阵接着一阵,不断的向外狂飙和扩散,水滴也好、阳光也好,全都被无色无性的混沌气流所吹散。
无论是有形之物,还是无形的能量,俱归于混沌一片,光芒黯淡,天地寂寥,仿佛只剩下中央的跪坐着一动不动的金蝉,与手执钉耙,满面泪光与悲愤的朱珠。
“你的力量也很惊人,而且十分美丽呢。”
背后光轮耀眼的伊势,如同神明一般浮上桥面,看到自己释放的倾城日光,居然被朱珠爆发出的混沌气浪硬生生吹散,脸上微微透出一丝惊讶。
“——去死吧!”
朱珠却没有这么好的兴致,去和她优雅平静的对话,而是直接抄起五气缭绕,三花汇聚的巨大钉耙,双手紧握,双臂用力,重重的当头砸去。
她要用这足以排山倒海的一击,将敌人化作原子级别的齑粉。
伊势那永远平静温和的脸上,终于显出了依稀可见的惊恐之情——那并非是她觉得自己会被这一招杀死,而是单纯对这夸张的庞大力量的,感到猝不及防和出乎意料。
“啊——”
朱珠大吼一声,几乎用上了全部的力气,九齿钉耙闪耀着五色光华,环绕着混沌云气,连带她整个人,都一并冲向伊势的头颅。
——叮
并非是击破血肉,粉碎头颅的动静,而像是撞在一个光滑坚硬的平面上时,会发出的声响。
“可怕的一击,若是换成扶桑之刃里的任何一人,恐怕已经不测,这是——燃烧感情而来的力量么?”
伊势的额前,出现了一面闪着白光的镜子,硬生生的抵挡住了钉耙下落。
爆涌的混沌气浪,却吹不散半分那镜中闪耀的璀璨光芒,相反,还连带五行之气一并被逐渐压制下去。
它的大小和一般梳妆台前的圆镜差不多,除此之外,一切细节都被掩盖在过于耀眼的光华之下。
只是,任凭谁看到它的第一反应,首先想到的,都是高挂天空的日轮。
水乃映照日光之物,镜乃凝型圆转之水,因此水天日光俱为一体——此为天照大明神之神体,东瀛三大神器之首。
“实在没有料到,居然会动用八咫镜。”伊势叹了口气,伸出一根手指,在镜面上轻轻一弹。
一声叮咚的脆响,随后朱珠感到自己汇聚在钉耙上的全部力量,居然顷刻全数逆流。
她甚至来不及松手,就被那源于自己的力量,给硬生生弹飞,撞断了元浦大桥的两根钢拱,摔落在地,翻滚了几下,吐出一大口血来。
“三招已到,我会遵守诺言,让你们离去。”
伊势瞥了地上的两人一眼,朗声说道:“但是,扶桑之刃是不会这样就放弃的,你们好自为之吧。”
她抱走了雅子,又从怀中拿出一个药瓶,塞了一粒胶囊到白晶晶的口中,之后便默然离开。
与此同时,三藏也判定危险已过,解除了已经昏迷的金蝉身上的装甲,变回手机躺到他的口袋里。
毕竟最好的热量方法,就是直接离开他的身躯,只是之前伊势不走,它也不敢撤退。
仿佛是在刻意等着伊势离开,她的背影才消失了一分钟不到,就有几辆车开来,停在金蝉和的朱珠身旁。
因为之前发生的事,元浦大桥已被交通管制,再加上这是神性觉醒者所为,因此除了神迹调查特别部队外,即便是普通的警察也不得靠近。
然而这几辆车的外形,还有车中乘客的穿着,全然不像特警的模样。
“少爷?要将他们三个都带走么?”最中央、也是最豪华的一辆黑色轿车中,有人开口问道。
“废话,难道还留一个给特警调查么?好不容易疏通关系,让他们延迟出动,不就是为了抢占优先知情权。老杨,以后说话前先动动脑子。”
被称为少爷的人,看上去似和金蝉同龄,说话中带着一股纨绔子弟的颐指气使习气,思路和逻辑却十分清晰。
他的皮肤比起常人来,稍微有些过于白皙了,不过配合那张俊朗隽秀的面庞,显得比女性还要清亮秀气,倒是挺符合当代女孩子的审美口味。
“江金蝉和那个拿钉耙的女人,受伤好像都很重,带到研究所好好治疗一下。”他托着下巴说道,“至于那个普通人,最好还是别让她接触太多不该知道的事,请家庭医生处理下擦伤就好。”
他井然有序的安排好了手下的工作,随后有些意兴阑珊的打了个哈欠,对旁边管家模样的人吩咐道:
“差不多就这样,等调查报告出来之后,直接发我邮箱,然后我会通知你召集专家会议的时间。”
老杨自然是头点得像捣蒜一样,除了“是”以为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对了,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他顿了顿,看着紧闭双眼的江金蝉被搬上另一辆车,才说道“那就是,绝对不要让他知道,我和这件事有关。”
“请您放心,相关产业都已经转移交接完毕,即便他查清了研究所的股份和资金来源,也和敖氏集团毫无瓜葛。”老杨忙补充道。
“这样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我想他不可能有本事,查清楚研究所的暗中资助和金钱流向——”
望着其他几辆车都开走,他才放心的摇下车窗,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轻轻的说了一句:“不过,总觉得还是有些不放心啊。”
就在这时,刚才一直非常恭敬的老杨,却突然伸出手来,用近乎于强硬的动作,按下了升起车窗的按钮。
“少爷,外面的阳光太强烈,会对您的身体造成损伤,如果真的觉得闷,我马上打开换气扇。”
虽然是先斩后奏,但老杨在说这话时,却完全用一种理所应当的口气。
“真是多此一举,我的身体情况,我自己知道——算了,回去吧。”
没有再去打开窗,也没有继续责怪,仿佛已经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