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珊琅裹着棉布蜷缩在角落里,只露出脑袋,在观察这次到她屋子里的三个“客人”。
李珊琅很喜欢棉布,因为棉布总能毫不挑剔地吸收掉它们能吸收的所有液体,比如血之类的。
李珊琅观察所得的收获很少,或者换一种说法是,简单明了。
那个女人想杀她。
那个男人想杀她。
那个小孩子……是个聪明人,暂时不想杀她。
以前这间屋子里也来过聪明人,然后聪明人也有犯蠢的时候,也有想杀李珊琅的时候,所以他们就死了。而且面前这个聪明人好像并不是聪明到非常的那种程度,他从头到尾都在掉节操。
李珊琅并不觉得刘小良会和之前遇到的聪明人有不同的下场。
【他在沾沾自喜,虽然有点懊恼,但还是为暂时的安全在沾沾自喜。】李珊琅看着刘小良这么想着,然后看向了被吊着双手的妇人。
果然,妇人痛呼一声。
她被拉直了,她的脚尖离地了,她咬紧了嘴唇,手上不知道想干什么但也采取了行动。但她已经脱力了,所以任何行动都没有完成。
妇人压抑着因为痛苦而发出的的呻吟晃晃荡荡地被吊离地面四米之高,再晃晃荡荡地停住。这时,妇人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比起双脚能触地地吊着,这样完全悬空,显然要轻松很多。而且绑她的人真的是个高手,虽然痛,但妇人感觉自己的手腕并没有受到损伤。
李珊琅再看向刘小良。
【他一定很失望吧,因为他得过且过的如意算盘被打破了,也因为残酷的现实已经明确地告诉他——他的小命还是在别人的掌控之中……这个时候他的表情,一定超美的!】
李珊琅迫不及待地转头去看刘小良。
刘小良不让他看,刘小良冲了出去,刘小良手中举着一指羽箭的箭头。
【妇人被吊起来了,虽然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也不知道那根细竹竿想干什么……】
但是,这里能对刘小良造成直接威胁的,只有那个男人。而那个男人,还偏偏就有加害于刘小良的理由,而且相当充分!
很多人喜欢把“丢脸”和“智商低下”联系在一起,但实际上,节操和智商,是不挂钩的。
李珊琅心跳漏了一拍。
【父亲?】
在刘小良冲到男人身边之前,绑着男人的绳索突然“啪”地一声断掉了,断口有焦黄的痕迹。
一支羽箭射在地上,箭头上的液体接触青石,立刻有青烟冒出。
刘小良速度不变,却直直地转个弯,想重新躲到了一个角落里去……
男人虽然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见到身前有些什么他很讨厌的东西在跑,于是下意识地就追赶过去,还本能地举起拳头……
刘小良栽倒在地,前翻滚趴在地上并顺势像陀螺一样转身面对了男人,抬手就把手中的箭头甩出去。
男人一偏头,让箭头扎在他面颊上,划破一点油皮又掉落。而他已经和刘小良近身,左手一把抓……抓住了自己的衣裳。
刘小良从男人身上夺走的衣服,现在被刘小良亲手还给了男人。
刘小良得以脱身,尽管光着屁股但还是打算继续跑。紧急情况下他倒着后退,试图和男人拉开距离。
“咚!”男人的赤脚落在地上,居然不是“啪”地清脆地一声,而是像木舂撞击石臼那样地沉闷。
重拳!朝着刘小良的面门!
刘小良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羞赫。然后他矮身避过拳头,双手又抱住了男人的拳头,同时用力引体向上让自己的身躯贴合男人的右手,并把男人拉得失去平衡。
紧接着,刘小良的跨部紧贴着男人的右腋下,让右腿从男人下巴下方伸出,圈住了男人的脖子。又让左腿从男人后脑勺下伸出,左腿的膝盖内侧和自己右脚的脚腕勾在一起扣死!
收紧!
“咚!”两人一齐倒地。
“嘭!啪!砰!啪!啪!啪,啪……”
刘小良不管男人如何动作,他只是死命地憋着一开口收紧自己的双腿,于是男人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边红,变紫,变青,再慢慢地失去了呼吸。
刘小良就这么固定着已经失去了呼吸的男人足有一炷香之久,直到男人渐渐失去他的体温,变得僵硬才松开。
这里面有一部分是经验之谈,前大夫教的这一招着实好用,尤其适合用来对付那些只会老实打熬筋骨皮的迂腐之辈。但就在不久前,在陆明德的墓前,刘小良遇到过一个断气了一炷香都还能站起来的。
刘小良重新把男人的衣服缠回到腰间,这次李珊琅看清楚了,刘小良打的是一个活结,所以刚才才能在那样的千钧一发之际用衣服代替自己被男人抓住。
刘小良又转过身背对着李珊琅和吊着的女人搓了搓自己的蛋,还左顾右盼一会儿,应该是打算找一点水什么的。
“吱吱吱……砰嗒。”被吊着的女人摔在了地上,而且似乎是怕刘小良又先下手强,女人在离地两尺的地方又有一支羽箭直接解放了女人双手。
【三箭,击中木头箭头只进去一寸不足,;击中捆绑男人的绳索之后落地弹起不足三寸,且箭杆没有弯曲;现在击中妇人手上的绳索,落地滑行不超过三步。】
【是张软弓……】刘小良抬头看了看【没道理,能跨过这么远的距离准确命中那么一小点目标的弓手不可能是个用软弓的,少说也是能硬拉四石的壮士才对。】
女人从地上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扯掉嘴里的布,然后不可抑制地又伏地干呕起来。
刘小良很“高风亮节”地没有乘人之危。
……
绝对不是因为什么让他觉得如芒在背的杀气。
女人从地上站起,大大方方地站直了在刘小良的面前。
刘小良砸吧砸吧嘴,心里说:【少了绳子果然丢失了很多趣味啊。】
女人突然朝着刘小良咧嘴一笑,继而迅速转身,朝着李珊琅奔去!
【她是来杀我的。】李珊琅感觉很难过。
【难得这次来陪我的人里有女人呢。】
刘小良在那里纠结了半天,一下看看妇人那浑圆雪白的不可描述,一下又看看李珊琅清冷的小脸。
有那么一瞬间,清冷的小脸上恍惚间挂上了一抹自哀自怨。
转瞬又变为病态的疯狂!如同血液一瞬间被点燃一般!一股热情直冲脑海!促使它去获取更多的温热!用那温热为自己因为血液沸腾而干痒无比的喉咙!带来舒畅!
“唏……”
妇人向左翻滚,继而双手撑地,双腿一张一合翻转之间,已经换了个方向站起。
刘小良被两双恼怒和不耐烦且明显带有杀气的眼睛盯得有点怕怕的,于是故作轻松地耸耸肩解释着说:“没什么,我就是想吓吓你们而已,你们继续,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