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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病重
林慕绾赶到医院时，母亲沈安雅正跪在主治医生面前苦苦哀求：“刘医生，求求您别把孩子赶出去，我女儿去筹钱去了，她一定会筹到钱的……求求您了刘医生……”
刘医生一脸为难道：“林太太，真不是我不愿意留小诺，医院有规定先交钱再看病。我已经为你们找院长通融过很多次了，实在是你们欠的费用太多，我没办法再留你们了”
“可是我们小诺离开医院会死的啊，我们小诺……”
“妈！”林慕绾快步朝两人走去。
沈安雅回过头来，看着林慕绾问道：“慕绾，怎么样啊？借到钱了没有？”
“借到了。”林慕绾从背包里面将今晚挣到的钱拿了出来，一骨脑儿地塞到母亲手中：“这里是五万三千多，妈你先去把小诺的费用交了。”
“这么多？”沈安雅吸了吸鼻子，又看了看手中的钞票，惊诧地问：“绾绾，这些钱你是从哪弄来的？上面怎么有那么多血迹？”
“绾绾，你受伤了？”沈安雅这才发现林慕绾额头上贴着创可贴。
林慕绾摇了摇头：“我没事，刚刚不小心绊了一跤，又不小心把血染在钱上了。”
她没敢让母亲知道自己背上的伤口，因为不想她担心。
沈安雅没有多想，起身交钱去了。
林慕绾转向主治医生，歉疚道：“刘医生真是抱歉，这段时间麻烦您了。”
刚刚刘医生说的对，如果不是他看小诺可怜，一次次找院长通融，小诺早就因为欠费被赶出医院了。
刘医生甩了一下手说：“谢谢就不必了，不过我希望你能明白，像小诺这种每天都在大把烧钱的病，你这五万多块顶多也就把前面的欠账还清了，后面还有源源不断的费用。”
“我知道的刘医生，我会努力把费用交上来的。”林慕绾道。
“唉……”刘医生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林小姐，我知道你爱女心切，也知道你不爱听，但我还是想劝你一句……放弃吧，别再为难孩子和自己了。”
“不！”林慕绾像每回一样摇头：“我不会放弃小诺的，请刘医生不要再说了。”
“刘医生，求您也不要放弃小诺，治疗费用我会尽全力去凑的。”
“林小姐，治疗费用只是给小诺拖时间的，手术费才是大头啊，加起来几百万的费用，你上哪凑去？”
刘医生也是出于好心，继续劝道：“再说小诺的手术……就算能找到合适的骨骼，手术成功率也太低，万一……”
“不就是钱吗？”林慕绾突然气愤地吼道：“大不了我去卖血，卖身，总能凑到吧？刘医生您作为小诺的主治医生，怎么能说出这种丧气话来？”
刘医生被吼得一愣，随即摇着头走了。
林慕绾双腿一软，有些崩溃地跌坐在地上。
坐在地上默默地哭了一阵，才挣扎着来到小诺的病房。
看到里面被各种仪器包围着的小孩儿，她好不容易才止住的泪水再度涌了下来。
当年她被人从海里捞起来后，昏迷了整整一个月都没有醒来，据说是因为她自己没有求生欲。
直到母亲抱来了虚弱的小诺，告诉她如果她再不醒来，小诺就要成为真正的孤儿了，她才从自我放弃中苏醒过来。
小诺给了她重生的希望。
可老天却没有因此而厚待或者怜悯她，小诺因为早产身体从小就很差，一年中几乎有一半的时间是住在医院里的。
好不容易熬到两岁多，又被查出患有再生性障碍贫血。
林慕绾感觉天都要塌了。
这些日子来，不少病友劝她放弃，连刘医生也劝她放弃，可作为小诺的母亲，她又怎么可以放任她就这么死去呢？
当初如果不是她自己没用中了林雨菲的奸计，又怎么会被扔进精神病院，怎么会在火海中动了胎气引发早产？
都怪她没用，小诺的身体才会这么差。
所以就算是倾尽所有，她也绝对不会放弃的！
沈安雅交完费回来，就看到林慕绾对着睡梦中的小诺默默流泪，心中不免又开始自责。
“如果当初不是我偷偷跑去精神病院，求着那位容姐把孩子给我养，小诺早就解脱了，哪用遭这么多的罪……”
“妈，你不要这么说。”林慕绾苦涩道：“比起被扔进火海活活烧死，我宁愿她像现在这样苟活。”
“可是……刘医生说的对，咱们如果交不上费用，小诺迟早会被赶出医院的，我怕到时小诺……”
“我会努力赚钱的！”林慕绾抬手擦了一把眼里的泪水，吸了吸鼻子道：“妈，你费尽千辛万苦才帮我把小诺抱回来，我不会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死掉的。”
“绾绾，你已经很努力在赚钱了。”沈安雅心疼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别太拼命把自己也累垮了。”
她拍的刚好是林慕绾被玻璃扎伤位置，疼得她颤抖了一下。
“怎么了？”沈安雅不解：“你后背怎么了？”
“妈，我没事。”
“让我看看。”沈安雅说着便要去掀她的衣服，被林慕绾避开了。
“真的没什么，就是刚刚绊倒的时候被撞青了一块。”
“绾绾，你的脸色也很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沈安雅想起那些带血的钱，脸色更加焦急了：“还有刚刚那些钱到底是从哪来的？你跟我说实话。”
“跟我们经理预支的演出费用。”
“你骗我，如果可以预支演出费用，早被你预支了。”沈安雅抓住她的手臂：“绾绾，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妈，你胡说什么呢？难不成我还能去卖身不成？”林慕绾忙着转移话题道：“你先找个地方休息吧，我在这里陪着小诺。”
将母亲推走后，林慕绾重新打量着病床上漂亮得如同洋娃娃，却又瘦得极其可怜的女儿。
可她并没有像刚刚那样流泪，因为她不能让小诺看到自己哭鼻子的样子。
“宝贝，妈咪来看你了。”她轻轻地牵住小诺的小手，忍着泪微笑：“宝贝想不想妈咪啊？”
听到妈咪的声音，小诺微微睁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