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王问太公曰:“凡用兵为天阵 (1) 、地阵 (2) 、人阵 (3) ,奈何?”
太公曰:“日、月、星辰、斗杓 (4) ,一左一右,一向一背,此为天阵。丘陵水泉,亦有前后左右之利,此为地阵。用车用马,用文用武,此为人阵。”
武王曰:“善哉!”
(1)天阵:根据天象布设的战斗队形。
(2)地阵:根据地形布设的战斗队形。
(3)人阵:根据车辆、马匹等装备以及器械情况,决定用政治还是武力等人为手段的战斗队形。
(4)斗杓:指北斗七星。斗,指斗魁;杓,指斗柄。
武王问太公道:“用兵打仗有所谓的天阵、地阵、人阵,是怎么回事呢?”
太公回答说:“根据日月、星辰和北斗星等天象位置的变动来部署阵形的左右向背,就叫做天阵。在山陵和江河之间布置阵形,要顾及前后左右地形的利弊,就叫做地阵。根据不同的兵种,把计谋和兵力结合起来布置阵形,就叫做人阵。”
武王说:“好啊!”
军队战斗力的发挥,既有主观因素,也有客观因素。主观因素,即人们常说的“人和”,客观因素即人们常说的“天时”、“地利”。由此布置阵式,就有天、地、人三阵。它们并不是互相分裂的,而是通过人的作用相互联系,形成一个有机整体,从而发挥战斗力,往往能收到克敌制胜的最佳效果。
天阵、地阵,主要是一个利弊选择的问题,人阵的根本则是一个“用”字,“用车用马,用文用武”,即用物、用力、用智,发挥人的全部主观功能动性,在天时、地利的大舞台上,演出战争的戏剧。在此以“文治武功”来说明“文与武”在治国安邦中的重要作用。
文与武,历来是治国安邦的两大支柱,缺一不可。武功离不开文治,社会不安宁,动乱贫弱,不可能有强大的武力,文治离不开武功,没有足以维护统治的武力,国家的稳定和社稷安全也是不可能的。二者互相依存,互相促进,不可偏废。孔子提出“有文事者必有武备,有武事者必有文备”,主张文武不相离,反映了他对文治武功辩证关系的精深见解。
在孔子主持鲁国国政的短时期内,鲁国正处在危机四伏的多事之秋。孔丘文武并举,重礼制,使民众讲礼义、知廉耻,维护和发扬周公之德。同时,立纲陈纪,平定内乱,使鲁国一度出现了中兴迹象。
公元前500年,孔子陪同鲁定公与齐景公会盟于齐鲁界上的夹谷山前。鲁定公头脑比较简单,没有考虑采取必要的武力保护措施。孔子向定公说明了有文事者,必有武备,文武之事不可相离的道理,又讲了宋襄公不修武备而失霸权的例子,请定公命左右司马率兵随行。到了会盟之地,孔子探知齐国部队在周围驻扎甚多,亦命左、右司马提高警惕,随时准备战斗,又命大夫兹无还率兵车300乘,离会盟10里下寨。
齐国大夫犁弥对齐景公说,孔子知礼而无勇,不懂战事。明日会盟,我们用300莱夷人假扮乐工,趁其不备,拿下鲁侯君臣,杀散他们随从,鲁国命运就攥在我们手里了。
第二天,齐鲁两国君相4人登坛会盟。齐景公使300莱夷人上前奏本土之乐。鲁定公吓得变了脸色,孔子却无惧色,先让齐王去夷狄之乐,齐王自知理亏,只好让莱夷人退下;又要齐王对侮辱鲁侯的乐队领队绳之以法,齐王不肯。孔丘怒不可遏,按剑张目说:两国通好即兄弟,鲁国的执法官也就等于齐国的执法官。举袖大呼左、右司马,二将飞驰上坛,于男女乐队中各揪出一领队当即斩首,余人惊走不迭。齐景公骇然。鲁定公起身下坛。
会盟不欢而散,齐景公谴责出坏主意的大夫犁弥。为挽回影响,缓和矛盾,齐王接受晏婴建议,退还了齐顷公时侵占的鲁国领土。
《韩非子·内储说下》载,孔子用文治武功之策使鲁国道不拾遗,国力日强,使齐景公食不甘味,夜不能寐,最后用16名美女送鲁哀公,使之沉湎声色,不问国政。孔子劝谏不听,就离开鲁回到楚国去了。
文治武功相得益彰,是历史上各个全盛时期的共同特征,现代社会中,文治武功的治国之策已为大多数国家所认识。无文不足以治国,无武不足以安邦,以为民众所接受,不管世界局势怎样趋于缓和,只要战争形成的因素存在着,就不能忽视这一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