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去死吧!”
吕布惜才,一直想要活捉张郃,于出招之际,难免有些个缩手缩脚,可待得见祈宁这等无名下将都敢来围杀自己,吕布登时便怒了,只听其一声咆哮之下,双臂陡然便是一阵狂抡,刹那间便舞出了海量的戟影,这正是最适合群战的招数——八面风雨会中洲!
“铛、铛铛……噗嗤、噗嗤、噗嗤……”
吕布这么一发狠之下,那些围攻他的冀州骑兵们可就倒了血霉了,接不了几戟,便被劈落了马下,刚杀来的祈宁稍好一点,勉强接了十来戟,也支撑不住了,同样被斩当场。
唯有张郃手底下还算过硬,全力以赴之下,倒是勉强接下了吕布这一招狂攻,只是手足却是不免因此酸软不堪了去。
“撤,快撤!”
这一见同僚们在吕布一招之下竟是死了个精光,张郃顿时便被吓到了,哪敢再战,一点马腹,便即头也不回地往花溪岭方向狂飙了去。
“张郃小儿,哪里逃,留下头来!”
吕布杀心既起,又哪能容得张郃就这么逃了,只一声嘶吼之同时,拨马便在后头穷追不舍,只可惜战场太乱了些,他也就只追了片刻,便再也找不到张郃之身影了。
“可恶,不降者,杀无赦!”
没能拿下张郃,对吕布来说,这么场伏击战也就失去了意义,既如此,那他可就不打算再留手了,怒吼之余,手中的方天画戟已舞动如轮,直杀得冀州军将士惨嚎连连。
在吴敦率部赶到后,冀州军本就已处在了下风,又哪经得起吕布这等绝世勇将的疯狂杀戮,很快便彻底崩了盘,被吕家军将士这么衔尾一通追杀下来,那真是一路逃一路死,凄惨得个无以复加……
虽说让颜良与张郃这两名冀州军大将给逃了,可两场伏击战的战果却依旧堪称辉煌,不说旁的,光是战马就缴获了四千二百五十余匹,擒获战俘更是多达近六千之众,另有粮秣辎重不少,妥妥就是一场大胜。
“报,禀侯爷,许攸在营外求见。”
吕布的心情自是相当的不错,只是,当他才刚在自家中军大帐里坐了下来,就见一名轮值军侯已匆匆赶到了。
“嗯,请罢。”
哪怕是用脚指头去想,吕布也能猜到许攸的来意,无非是仗着“私交”来问责的罢了,不过吕布却是一点都不在意。
“奉先老弟,不是说好了要和谈的么,你怎能对我军暗下如此重手,未免太过分了吧?”
果然不出吕布之所料,许攸这才刚进了中军大帐,便即义愤填膺地指责开了。
“子远兄,既是要和谈,那本初兄派了张郃率军前来,又是为何呢,嗯?”
闻言之下,吕布顿时便笑了。
“这个、这个……”
被吕布这么一反诘之下,许攸当场便傻了眼,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子远兄莫急,且坐下再说好了,来人,上茶。”
打归打,和谈还是得接着谈,原因很简单,他吕布的根基依旧未稳,尚无吞并曹、袁中任何一家的实力与底蕴。
“嗯……”
自觉理亏的情况下,许攸纵使满腹的不爽,可最终还是没再多说些什么,也就只闷吭了一声,黑着脸便坐在了吕布的对面。
“子远兄,为表对和谈的诚意,愚弟可以让颜良所部安然撤走,另,此番一战中,愚弟所擒下的所有战俘皆可归还贵方,不仅如此,所缴获的兵甲、粮秣辎重也将一并奉还,当然了,前提条件是贵军必须退回河北,否则一切免谈。”
吕布并未在意许攸的臭脸,一派风轻云淡状地便给出了个承诺。
“此话当真?”
这一听还有这等好事,许攸的眼神瞬间便亮了起来。
“愚弟向不虚言。”
些许战俘与缴获而已,以目下徐州财政之阔绰,吕布又哪会放在心上。
“那,战马呢?”
吕布这等证实之言一出,许攸顿时大喜,只是转念一想,突然发现吕布所言中并未提及所缴获的战马,这便紧着发问了一句道。
“愚弟处急缺战马,所以,这马,愚弟就不还了,不过,愚弟可以付钱,就按每匹一百贯计价好了,待得和谈盟约签订后,贵方可在莒县接受愚弟所支付的相应精盐,子远兄看如此可成?”
这一战打下来,吕家军虽说大胜,可骑军的折损也自不小,正缺马补充呢,吕布又哪可能将缴获来的战马还了回去,不过,考虑到接下来的盐贸合作事宜,该退让的,还是得多退上一些,无他,徐州的盐产量实在是太过惊人了些,若是不能换成财货,那根本毫无用处可言。
“这价格……也还成吧,不过,咱们间的交易可不能按这个价来走。”
时值乱世,战马的价值可不低,纵使是不缺马的河北,一匹合格的战马也得一百八十贯上下,不过,考虑到这么些战马是吕布的战利品,许攸还真就没好意思要求太高的。
“这个自然,咱们可是说好了的,一匹战马就按两百贯来计价,以精盐来抵,愚弟断不会忘的。”
许攸的贪婪,对吕布来说,无疑是好事一桩,区区成本连一文钱都不到的精盐而已,只要能买到战马,给再多,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那行,只是和谈一事,为兄却是做不得主,终归还得袁公来定夺,不过你放心,为兄这就昼夜兼程赶去河内郡,断不会让老弟失望了去的。”
吕布既是已展现了足够的诚意,那许攸当然是得投桃报李上一回的,若不然,岂不是显得他太过没用了么?
“一切就拜托子远兄了,另,子远兄回去后,可跟本初兄说上一句——若是那曹阿瞒敢有犯冀州,愚弟必会亲率大军为本初兄助战,纵万死,亦不辞!”
三角才是最佳之平衡,在攻下江东之前,吕布是断然不希望北面出现大的动乱,为此,他自是不吝多给许攸些筹码,只要能尽快平息这场持续已久的战事,于吕布来说,一切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