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禀将军,不好啦,江东军突然大举杀至逍遥津,目下已在架设浮桥。”
七月十九日,巳时三刻,合肥,城守府的后花园中,张勋之长子张堡正与几名美艳侍妾饮酒嬉闹间,冷不丁却见一名浑身大汗淋漓的士兵急匆匆地从院门处闯了进来。
“什么?”
一听这话,张堡那握着酒樽的手不由地便哆嗦了一下,酒樽就此脱了手,瞬间便将他身上的锦衣给打湿了一大片。
“将军,贼军已至,总兵力不下一万三千之数,看情形,午后便会登上北岸。”
见得张堡半晌都没能回过神来,报马不得不紧着出言提醒了一句道。
“该死,快,传令下去:四门紧闭,全军上城备战,啊,对了,赶紧派人向寿春告急,快去,快去!”
一听这话,张堡顿时大慌,忙不迭地便下了一连串的将令,不旋踵,整个合肥城便已是好一派的兵荒马乱……
淝水本就不是什么大江大河,尤其是逍遥津一带,水势平缓,浮桥搭建起来,自然容易得很,这不,江东军也就只忙碌了三个时辰不到,便已在河上搭好了四座浮桥,一万三千余兵马毫无阻碍地便都过了河。
“传令下去:全军即刻于渡口处安营扎寨。”
此时,离着黄昏,尽管还有段不短的时间,然则,出于谨慎,太史慈还是决定先安下营垒再做计较。
“太史将军,合肥城小兵少且无备,我军士气又正旺,一战当可下之,末将以为应可急攻!”
徐盛年少气盛,对太史慈的过度谨慎,显然很是不以为然。
“嗯,那就先攻上一攻好了。”
太史慈皱着眉头想了想之后,也觉得可以尝试上一下,毕竟此时天色尚早,就算攻不下来,回头再安营也还来得及。
“呜、呜呜、呜呜呜……”
随着太史慈一声令下,号角声顿时便凄厉地狂响了起来,刚过了河的一万三千余江东军将士飞快地在渡口处完成了集结,而后转向西面,沿河向不远处的合肥城逼去。
“完了,这回完了。”
望着漫山遍野而来的江东军,张堡顿时便被吓坏了,没旁的,他之所以能当上合肥的守城将军,并非自身能力出众,完全是靠着父亲张勋的提携罢了,实际上,自他从军至今,就从不曾真正上过战场,这会儿被江东军的煞气一冲,未战就先怯了。
“将军,快看北面!”
就在张堡寻思着是否该开门请降之际,其身边的一名亲卫突然激动万分地嚷嚷了一嗓子。
“温侯,是温侯的骑军来了,有救了,这回有救了,哈哈哈……”
循声一看,入眼便见东北方向上烟尘滚滚大起中,一飙骑军正自高速杀来,当先一面火红的战旗上,赫然绣着个硕大的“吕”字,一见及此,张堡顿时便欣喜若狂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不好,全军即刻转向东北方,弓箭手上前压住阵脚,其余人等以本将为基点,列阵,快列阵!”
时值张堡狂喜不已之际,太史慈却是惊骇欲绝,他是怎么也想不通吕布的骑军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了此地。
“嗖、嗖嗖……”
江东军的陆战能力虽无法跟曹军、吕家军相提并论,可在这个时代,也勉强能算得上是精锐之师,随机应变之能力还是有的,这不,随着太史慈一声令下,全军中,三千余弓箭手很快便从队列中闪身而出,迅速列出了个简单的方阵,瞄着狂飙而来的吕家军骑兵便是一通乱箭射将过去。
“跟我来,突击,突击!”
江东军的反应能力虽说还算不错,奈何值此人心惶惶之际,一众弓箭手们的放箭动作显然并未能形成协调一致,也就没能彻底遏制住吕家军骑军的疯狂冲锋,反倒因射落了近百名吕家军骑兵之故,惹得吕布的杀心就是狂暴而起了。
“轰……”
在平原之地上,彻底跑开了的骑军是何其之狂猛,压根儿就没给江东军的弓箭手们留下再度弯弓搭箭的时间,只一个狂飙,便已若咆哮的洪水般冲进了弓箭手方阵之中。
“挡我者死,杀,杀,杀……”
骑兵训练不易,投入巨大不说,耗时还多,这一家伙就折损了近百之数,真就令吕布心疼得个不行,火大之余,下手自然不会容情,但见其手中一杆方天画戟左砍右劈不已,瞬息间便已连杀十数人,有若旋风般便杀穿了江东军的弓箭手方阵,狠狠地便向后头正在紧急列阵江东军步兵方阵冲杀了过去。
“突刺、突刺!”
江东军弓箭手方阵的牺死伤可谓是惨烈无比,但却用人命给后头的步军方阵争取到了一线宝贵的时间,这不,就在吕布狂飙而至之际,其当面的一名江东军偏将终于及时反应了过来。
“唰、唰唰……”
随着将令的下达,立马便见一众江东军长矛手们纷纷将架在盾刀手们肩头上的长矛用力向前刺出,刹那间,一座不算很整齐的枪林便已封锁住了吕布的冲锋路线。
“给我开!”
若是寻常战将,遇到了这等枪林的封锁,一个不下心之下,闹不好便会命丧当场,可这,却是难不倒已杀红了眼的吕布,只听其一声咆哮之下,双臂狂猛地便是一阵狂抡,刹那间便挥出了海量的戟影。
“咔嚓、咔嚓……”
在吕布的天生神力面前,那些木制长矛显然不太够看,瞬息间便被怒涛排空般的戟影给轰得个纷纷折断,不仅如此,那些长矛手们无不为之虎口开裂,一时间,惨嚎之声便已是止不住地狂响了起来。
“轰……”
长矛阵一被攻破,盾刀手们顿时就像是没了牙的老虎一般,哪经得起戟影的冲击,刹那间,打头的数名盾刀手便已被轰得向后倒飞了开去,人仰马翻中,本就不算严整的阵型愣是被吕布单人独骑地给撕开了一大道血口。
“杀!”
就在吕布疯狂地屠戮着江东军将士之际,一骑突然从左侧疯狂冲到,手起一枪,狂猛无俦地便刺向了吕布的左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