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心怀仁慈的人总能得到更多人的拥戴,而暴虐残忍的人即使一时得意,最终也会被人抛弃。捕猎人在四面拉起了网来抓动物,成汤说:“你这样会把飞禽走兽都抓完的。”于是,很多人都认为他善良。夏桀为人残暴,他被善良的成汤打败也是必然的。
殷的始祖是契,他的母亲叫简狄,是有娀(sōng)氏部族的女子,是帝喾的第二个妃子。长大之后的契辅佐夏禹治水立有功劳。舜帝就对契说:“现今百官贵族间不和睦,父子、君臣、夫妇、长幼、朋友间的关系不顺畅,你去当司徒,要恭敬地宣传五伦的教诲,五伦教诲的中心思想是宽厚。”于是舜帝将契分封在商这个地方,赐姓子。契在唐尧、虞舜、大禹当政时期兴起,成了方伯,他的功业在教导百官贵族方面显现出来,由此百官贵族就安定了。
经历了十四代的传承,天乙继位,就是成汤。汤开始定居在南亳(bó),帝喾曾将这里作为国都,为了追随先王,汤才迁过来,并写成了《帝诰》。汤是夏朝的方伯,他有权讨伐诸侯。葛伯不举行祭祀,汤就举兵征讨葛伯。
◎哈佛燕京图书馆藏《历代君臣图鉴》清拓本之《商汤王》
汤有个得力大臣伊尹。起初伊尹打算见汤,却没有合适的渠道,便去当有莘氏部族女子的陪嫁男仆,背着厨具来求见汤。他借用烹饪之道劝说汤,让汤致力于施行王道政治。也有人说,伊尹是个隐士,是汤派人去召请他,去了五次才把人请来。伊尹对汤说了各个帝王的治国之道。汤觉得有道理,便提拔伊尹并让他管理国家政务。伊尹曾经离开汤的封地到夏,看到夏桀(jié)施行暴政,便选择回到南亳,继续追随汤。
汤外出时,在野外看到捕猎的人在四面都张开大网。捕猎人祈祷说:“希望从天上地下四面来的都进入我的网。”汤说:“喂,你这样会捕尽飞禽走兽的!”于是让捕猎人去掉网的三面,只留一面,并祷告说:“命该绝的,进我网中来。”四方诸侯听说了这件事,都说:“汤真是太仁义了,他的恩惠都扩展到了动物身上。”
这时夏朝传到了桀的手里。夏桀为人暴虐荒淫,夏朝政治混乱,诸侯国昆吾氏也发动叛乱。汤就亲自手执武器,联合诸侯起兵,伊尹也一路跟随。这支联军浩浩荡荡,先攻打昆吾,进而征伐桀。
◎清光绪年间孙家鼐、张百熙等纂辑《钦定书经图说》之《有夏昏德图》
汤向诸侯发表演说道:“我听到大家对出兵有怨言,而我不是存心发动叛乱,实在是因夏桀恶行累累,如今是上天要使他受到惩罚。你们问,为什么要舍弃农事时节来讨伐他?夏桀究竟犯了什么罪?桀消耗尽了民众的力量,掠夺光了国家的资财。百姓与他势不两立,说:‘这个太阳 (暗指夏桀,因为老百姓不敢直接指责夏桀) 什么时候毁灭啊?我宁愿与他同归于尽!’夏桀如此失德,现在我一定要去讨伐他。你们若是能和我一起去替天行道,我说到做到,之后会大力赏赐你们。假若你们不依从誓言,我决不饶恕。”
桀在有娀部族的旧墟被打败,逃到了鸣条,夏桀的军队溃败。在战争中,汤缴获了宝器,仍然保留了夏朝的祭祀。之后,伊尹对诸侯通报了情况,历数夏桀失德,于是四方诸侯全都来归附,汤就登上了帝位,平定天下,建立了中国历史上的第二个朝代——商朝。
当是时,夏桀为虐政淫荒,而诸侯昆吾氏为乱。汤乃兴师率诸侯,伊尹从汤,汤自把钺以伐昆吾 ① ,遂伐桀。汤曰:“格女 汝 众庶 ② ,来,女 汝 悉听朕言。匪 非 台(yí)小子敢行举乱 ③ ,有夏多罪,予维 虽 闻女 汝 众言 ④ ,夏氏有罪。予畏上帝,不敢不正 征 ⑤ 。今夏多罪,天命殛之。今女 汝 有众,女 汝 曰‘我君不恤我众,舍我啬事而割政’。女 汝 其曰‘有罪,其奈何’?夏王率止众力,率夺夏国。有众率怠不和 ⑥ ,曰:‘是日何时丧?予与女 汝 皆亡!’夏德若兹,今朕必往。尔尚 倘 及予一人致天之罚 ⑦ ,予其大理 赉 女 汝 ⑧ 。女 汝 毋不信,朕不食言。女 汝 不从誓言,予则帑僇 戮 女 汝 ,无有攸赦。”以告令师,作《汤誓》。于是汤曰“吾甚武”,号曰武王。
① 钺(yuè):古代兵器,类似大斧。
② 格:来。女:同“汝”,你,你们。下文“闻女众言”“予与女皆亡”等句之“女”都同“汝”。众庶:众人。
③ 匪:同“非”。台(yí):我。小子:汤自称。举乱:作乱。
④ 维:通“虽”。
⑤ 正:通“征”。
⑥ 不和:指不与夏王合作。和:和洽。
⑦ 尚:通“倘”,如果。
⑧ 理:通“赉”(lài),赏赐。
这时夏桀施行的政治暴虐荒淫,并且诸侯国昆吾氏也发动叛乱。汤就起兵并率领四方诸侯,伊尹也跟从汤,汤亲自拿着武器指挥军队,先攻打昆吾,进而征伐桀。汤说:“告诉你们,都到我这里来,你们仔细听我说。不是我敢发动叛乱,实在是因夏桀罪孽深重,我虽听到大家对出兵有怨言,可是夏氏是有罪的啊。我畏惧上帝,不敢不进行讨伐。如今夏桀恶行累累,上天要使他受到惩罚。现在你们说:‘我们的君主不抚恤大家,舍弃了我们的农事时节而来大力征伐。’你们还要问:‘夏桀的罪,究竟是怎么样的啊?’夏王消耗尽了民众的力量,掠夺光了国家的资财,民众懒惰不与他合作,说:‘这个太阳什么时候消灭啊?我宁愿同他一起灭亡!’夏桀的德行已堕落成这样,现在我一定要去讨伐他。你们若是能和我一起去执行上天的惩罚,我会大力赏赐你们。你们要相信,我说话是算数的。假若你们不依从誓言,我就会狠狠惩罚你们,决不会加以赦免。”商汤将这些话告诉传令官,就被写成了《汤誓》。由于汤说“我非常勇武”,于是被称为武王。
明地理
南亳: 古地名,在今天的河南省商丘市睢阳区高辛镇至坞墙镇一带,是商汤初期的国都,与西亳、北亳合称“三亳”。
识典故
网开一面: 比喻对罪犯从宽处理,给罪犯一条改过自新的出路。典出《史记·殷本纪第三》。有一天汤出门,在野外看到捕猎的人张开四面的大网,汤说这样捕猎太残忍,会让动物灭绝,就让捕猎人去掉网的三面。诸侯和部落首领们听说此事,都觉得商汤是个仁慈仁爱的好君王,于是纷纷前来归顺。在各部落的支持下,商汤终于灭了夏。这个成语可作谓语、宾语。
“桀”是什么意思,他为何被称为“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