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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冷小二
时间：2023-11-30
没有一个平等的商业伙伴比查理·芒格（Charlie Munger）更擅长扮演次要角色。
沃伦·巴菲特（Warren Buffett）六十年来最亲密的朋友和顾问、亿万富翁、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副董事长查理·芒格周二在加州一家医院去世，享年99岁。伯克希尔发布的新闻稿证实了他的死亡。
在公开场合，尤其是在伯克希尔年度会议的数万名与会者面前，芒格听从了巴菲特的意见，让公司董事长占据了麦克风和聚光灯。芒格经常用嘶哑的声音说：“我没有什么可补充的。”
私下里，巴菲特经常听从芒格的意见。1971年，芒格说服他以相当于巧克力店净值三倍的价格收购喜诗糖果店——巴菲特后来回忆道，这是一个“天价”，远远高于他习惯为企业支付的价格。
在未来几十年里，See's将继续为伯克希尔带来约20亿美元的累计收益。
正如巴菲特在2015年所写的那样，“这次收购结束了我对‘雪茄烟蒂’投资的追求——以‘便宜’的价格购买平庸的公司——并让我开始追求以[合理]价格出售的出色企业。”他补充道，“查理多年来一直在敦促开设这门课程，但我学得很慢。”
巴菲特称芒格为“可恶的无名小卒”，因为他猛烈地拒绝潜在的投资，其中包括一些巴菲特原本可能进行的投资。但对工程和技术着迷的芒格也促使对技术恐惧的巴菲特对中国电池和电动汽车制造商比亚迪和以色列机床制造商伊斯卡下了大注。
芒格本身就是一位出色的投资者。他于1962年开始管理投资合伙企业。从那时起到1969年，标准普尔500指数平均每年上涨5.6%。巴菲特的合伙企业平均年回报率为24.3%。芒格的表现甚至更好，平均年化收益为24.4%。
1975年，就在他加入伯克希尔担任副董事长之前不久，芒格关闭了他的合伙企业。在14年的历史中，他的投资组合平均每年上涨19.8%；标准普尔500指数仅增长5.2%。
长期以来，这两个人的投资方式不同。巴菲特在他的导师本杰明·格雷厄姆的影响下，几乎会收购任何企业，即使它濒临破产，只要它便宜。
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Berkshire Hathaway）本身就是此类“雪茄烟蒂”之一，巴菲特1965年收购该公司时，该公司还是一家破旧的纺织品制造商。
当巴菲特将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转变为一家保险和其他公司的控股公司时，他一直在寻找价格低廉的平庸企业。相反，芒格专注于价格可接受的伟大企业，认为它们未来产生现金的能力足以补偿预先支付的溢价。
经过多年的讨论，芒格说服了他的合伙人做出改变。
“查理极大地影响了我，”巴菲特在1988年说道。“天啊，如果我只听本（格雷厄姆）的话，我会变得更穷吗？”
2015年，巴菲特写道，芒格教会了他：“忘记你所知道的以极好的价格购买公平的企业；相反，以公平的价格购买优秀的企业。”
巴菲特补充道，伯克希尔“是按照查理的蓝图建造的”。
查尔斯·托马斯·芒格（Charles Thomas Munger）1924年元旦出生于内布拉斯加州奥马哈。他的母亲弗洛伦斯是一位家庭主妇和狂热的读者。
芒格在密歇根大学主修数学，二战期间离开学校加入美国陆军航空队。军方首先派芒格到新墨西哥大学和加州理工学院学习热力学和气象学，然后将他派往阿拉斯加诺姆的一个空军基地，在那里担任天气预报员。
战后，芒格说服哈佛法学院的一位院长录取没有大学学位的他。他以优异的成绩毕业。
在定居南加州之前，他考虑加入父亲在奥马哈的诊所。他和几位合伙人最终于1962年开设了自己的律师事务所。如今，这家名为Munger, Tolles & Olson的公司雇用了大约200名律师。
他与南希·哈金斯的第一次婚姻以离婚告终。1956年，他与第二任妻子南希·巴里·博斯威克（Nancy Barry Borthwick）结婚。她于2010年去世。他们共有四个孩子，其中两个是前次婚姻所生的。
芒格也面临着悲剧：1955年，他9岁的儿子泰迪死于白血病。芒格后来回忆起自己在帕萨迪纳的街道上踱来踱去，“一寸一寸地失去了一个孩子”。六十多年过去了，想起儿子的痛苦，他仍会哽咽。
1978年，一位外科医生在一次白内障手术中搞砸了，导致芒格的一只眼睛失明，后来不得不接受手术摘除。投资者拒绝责怪医生，并指出5%的此类手术会出现并发症。对他来说，一如既往，最重要的是数字。
芒格自学了盲文，然后意识到他的视力仍然足以阅读。直到90岁出头，他最终还是开着自己的车，这常常让朋友和家人感到惊愕。
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的经营者两人于1959年相识，当时芒格已经搬到了洛杉矶，去他的家乡参加了一场晚宴，巴菲特也出席了晚宴。
他们已经知道彼此的名字：芒格小时候在巴菲特祖父的杂货店工作。巴菲特合伙企业的第一批投资者之一给了他钱，因为他说，“你让我想起了查理·芒格。”
巴菲特的第一任妻子苏珊在1998年回忆起那次晚餐时说道：“我认为沃伦觉得查理是他见过的最聪明的人，我认为查理也觉得沃伦是他见过的最聪明的人。”
他们一拍即合，不久就形影不离，经常一天通几次电话。
一张20世纪80年代佐治亚州萨凡纳之旅的照片捕捉到了这两位投资者的长相惊人的相似：说话和迈步步调一致，都穿着卡其裤和开领蓝色正装衬衫。从身高到发际线，从眼镜框到衣服上的皱纹，一切似乎都很相配。
芒格心目中的英雄是本杰明·富兰克林，他钦佩他的好奇心、独创性和智慧。芒格自己的常识、尖锐的幽默、病态的直率和对传统智慧的蔑视使他成为投资者中的名人。
在伯克希尔年度会议的问答环节中，当巴菲特发表详尽的段落时，芒格会保持沉默。崇拜他的观众知道芒格正等待着他的精彩表演。
当一位股东在2004年的会议上询问伯克希尔如何设定高管薪酬时，巴菲特发言了五分钟多。芒格慢吞吞地说：“好吧，我宁愿在衬衫前襟扔一条毒蛇，也不愿聘请薪酬顾问。”
芒格在2023年99岁时为《华尔街日报》发表了一篇专栏文章，呼吁美国政府禁止比特币和其他加密货币，他写道，加密货币是“一种赌场优势接近100%的赌博合约”。此前，他曾将比特币描述为“败类活动”和“老鼠药”。
芒格简洁的形象只是他为了避免抢巴菲特风头而装出来的。当芒格不与伯克希尔董事长一起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时，他就很健谈。与朋友和家人定期共进午餐和晚餐，以及在年度会议上日报在他担任董事长的一家小型媒体公司中，他会演讲几个小时。
正如许多朋友指出的那样，如果他停下来喝了一口水，而其他人开始说话，芒格会傲慢地举起食指，以防止对方在他吞完水之前插话。
他的耐力也非同寻常。2019年，芒格95岁高龄，下午6点，两名《华尔街日报》记者出现在他位于洛杉矶的简陋房子里，他几乎不停地聊到接近午夜。晚上10点以后，有好几次，其中一名或两名记者犹豫不决地起身准备离开；芒格示意他们坐下。
2023年8月，99岁的芒格坚持与他的大家庭（包括十多个孙子和曾孙）一起前往明尼苏达州，几十年来他们每年都会去钓鱼。
当时，芒格“精神上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好”，他的朋友、航空航天零部件制造商Glenair的董事长彼得·考夫曼（Peter Kaufman）说。
芒格满足于自己作为巴菲特脾气暴躁的助手的公众形象，积累了自己的财富。
他向斯坦福大学、洛杉矶好撒玛利亚人医院和计划生育协会等机构捐款。他还是一位业余建筑师，住在他在20世纪50年代自己设计的房子里。晚年，他开始痴迷于为大学和高中校园设计建筑。
除了投资收益之外，还有狂热的追随者。芒格担任伯克希尔旗下子公司Wesco Financial的董事长，该公司的股票一直公开交易，直到其母公司于2011年完全吸收该公司为止。粉丝们远道而来，从中国和印度赶来，聆听他在韦斯科年会上以及后来的《每日日报》年会上的演讲。
考夫曼编辑的一本关于芒格的著作选集《穷查理年鉴》成为国际畅销书。
芒格从未停止宣扬老式美德。他最喜欢的两个词是勤奋和平静。
他在2007年的一次演讲中表示，他喜欢第一个，因为“这意味着坐下来，直到你做这件事。”他经常说，投资成功的关键是数年甚至数十年无所事事，等待便宜货最终实现时“积极进取”地买入。
他喜欢第二个，因为它反映了他的投资和生活哲学。芒格经常说，每几十年股市就会下跌50%，每个投资者都应该能够泰然处之。
芒格在90多岁时仍然保持着幽默感，尽管他几乎失明，几乎无法行走，而且他心爱的妻子南希早在几年前就去世了。2016年左右，一位熟人问他，在漫长的一生中，最感激的人是谁。
“我的第二任妻子的第一任丈夫，”芒格立即说道。“我对这位伟大的女人毫不吝惜地爱了60年，只是因为我是一个比他不那么糟糕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