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事件都可以成为故事,我们所说的故事仅局限在艺术范畴内,作为艺术形态的故事一般有以下3个特征。
故事就是叙述特定性格的人物在特定情境下的思想情感行为的,人物和事件是故事的两个要素,其中人物是最重要的要素,剧情是为了表现人物性格及命运而设置的,任何事件只有当它与人物发生关系并对人物命运产生影响时才有价值和意义,也才可能作为故事中的情节。
故事一般分为两种:一种以写人为主,以人物为中心,以人带事,主要以人物及人物关系推动剧情发展,如电视剧《士兵突击》是励志剧,写一个士兵的成长;电影《我不是药神》写一个交不起房租的商贩逆袭成为拯救病人而自我牺牲的另类英雄的故事;第二种以写事件为主,以事件为中心,以事带人,以事件推动剧情发展,如电影《红海行动》、电视剧《破冰行动》等。但无论哪种方式,人物总是故事的主体,没有人物,故事就没有灵性,没有生命。
故事说到底是为了塑造人物,无论电影还是电视剧,只要人物写好了,故事必然精彩,人物没有写好,故事也会黯然失色。所以,看一个故事的好坏,应该首先看人物,人物好了,故事必然好。
故事总是写给人看的,故事最吸引人的是人物的命运。中国古典章回小说总是在人物命运发生转折的关键时刻故意中断,来一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吸引人往下看。电视剧也会把每集的末尾设置在人物命运的关键时刻,以留下悬念,吸引观众看下去。
故事其实就是展示人物性格和命运发展的过程,故事往往由若干个对人物命运产生影响的事件构成,事件与事件之间相互推进,组成完整情节链的同时展示事件及人物命运的发展历程,伴随事件和人物命运的发展而起承转合,最后把事件和人物命运推向高潮,直至结尾。
故事其实包含有“事故”“变故”“变化”以及“传奇”之意,从词义上看,故事有“过去的事件”的意思。而过去的事件之所以被提及,是因为这个事件本身有着非同寻常的价值和意义。
故事通常是指超越正常发展逻辑或者超越了常人思维的事件,就如我们要到某个地方去,倘若顺利到达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这个事件就显得平淡无奇,也就没有了故事性,别人也不感兴趣。倘若途中发生了意外,譬如说遭遇了车祸,或发生别的本不该发生的事,对人的命运产生了影响,就有了故事,观众也会感到好奇,有兴趣听下去。
日常生活中,我们经常会说某个人有故事,其实是说这个人非同寻常。有人说“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才是新闻”,其实就是这个道理,日常平淡的生活很难引起人们的兴趣,只有超越常规的故事,才可能激发起人们的好奇心。
《拯救大兵瑞恩》这部电影讲的是一队士兵拯救一个普通士兵的故事。倘若讲的是一队士兵拯救一位将军或者一队士兵拯救另一队士兵的故事,虽然只是变了人物的身份,却成了常态故事,因为这种设置太符合常理了,没能超越观众的思维。在常人眼里,将军的生命自然比士兵的生命珍贵,派一队士兵去救一位将军再正常不过了,可是要用牺牲多位士兵生命的代价去拯救一个普通士兵,这就超越了常规的思维和常人的价值观,这个故事的价值也正在这里。按照当时美国的战时法令,一家里仅剩下一个男人时,这个男人就有权离开战场。美军司令部发现瑞恩的三个兄长都已牺牲,决定派一队士兵到前线把这家唯一的男人瑞恩从战场上带回来。编剧通过故事展示,每个人的生命是平等的,我们可以用一队士兵去拯救一名将军,同样也可以用一队士兵去拯救一名普通的士兵,这就是所谓的人道主义,也是这部电影能够感动全世界的原因所在。
影视剧中的故事往往都是非常态的,非常态的故事更能引起观众的兴趣,故事往往也是要把常态化的生活变得非常态化。
我们经常说某个人有“故事”,其实是说这个人物性格与众不同或者有着不同寻常的经历,故事在某种程度上也就是指人生的变故,当这个人的生活按照正常的轨道发展时,往往就没有“故事”了,而当他的人生发生意外脱离了正常的轨道时,就有了“故事”。
对人类来说,和谐的生活是幸福的,同时也是平淡且缺乏戏剧性的。戏剧性的人生往往是非常态的,故事经常与“变故”“错位”或“断裂”之类的词语联系在一起。罗密欧爱上朱丽叶,倘若最终能顺利走在一起,过上幸福人生,对他们来说是幸福的,但从故事的角度看,这样的人生却缺乏戏剧性,没有趣味,也没有讲述的价值。
故事讲述的是特定性格的人物在特定的情境下所产生的思想、情感和行为。当主人公的思想或行为遭遇到障碍时就可能产生冲突,人物性格在产生冲突的情境下才可能表现得更为充分,人物命运脱离原有的轨道,发生意想不到的转折或逆转,这样的故事也能吸引人、打动人。
欲望是人类思想和行为的内在动力,欲望的满足使人达到心理上的和谐,进而感到幸福。但人类欲望是无止境的,一种欲望满足的同时会产生新的更大的欲望。当欲望与现实产生矛盾时,戏剧冲突就出现了。故事的发展就是依靠不断引发新的戏剧冲突来推动的,新的情境激发新的戏剧冲突,从而打破原有的平衡,推动剧情不断地向前发展,推动人物性格和命运变化,最终把剧情推向高潮。所以,戏剧冲突就是故事发展的内在驱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