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明亮 坐在檐坎上看一只蜘蛛
在这个青天白日的午后 它在织一张网
它有些老了 周身褐黑
它把一张网织得又大又圆
在桃树和梨树之间
显然是徒劳的
风吹树动 网被扯破一角
又一阵风吹树动 又一个角被扯破
它密密地织着 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整个下午都是这样 一辈子都是这样
转暗的天空 乱云不再飞渡
黄昏从高处落下来 一只蛾子由远而近
遥远的狗叫与蝉鸣 它们都粘挂在了网上
蚕豆裂荚的声响 四十年前大批斗的口号
游荡中返回的众生的肖像
父亲 我的三个年景
粘挂在你无声的坟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