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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
我的宇宙

2015年,《心理罪》系列小说第一季的收官之作《第七个读者》首次出版时,从未给自己的作品写过序的我,用一篇《命运光轮》作为这本书的序言。时隔7年,方木的故事仍旧在市场上长销不衰,并且,又将有装帧更加精美、内容更加丰富的新版《心理罪》面世。所以,我还想说点什么。

走上写作之路纯属偶然。即使由现在的我回望2006年4月的那个下午,仍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力量驱使我在空白word文档上敲下“第七个读者”这几个字。最初,我只是把文字当作自己与世界交流的方式,甚至是打算束之高阁的自言自语。然而,当方木这个人物引起越来越多读者的关注时,我才发现,他势必会离开我一厢情愿的约束,迈动双脚,走到阳光之下。

的确,是我赋予他生命,并任由他在纸面上横冲直撞。每当一位读者看到他的故事,并愿意接受他成为记忆中的一部分的时候,就会有一个全新的宇宙对方木打开。他就活在你们的世界里,和你们呼吸同样的空气,沐浴同样的阳光。

说实话,我很嫉妒方木。他可以自由穿梭于不同的头脑中,并在那些世界中被描绘成各种模样。他既可以徜徉于江南烟雨中,也可以跋涉在东北风雪里;既可以向弱者伸出援手,也可以对恶龙拔出利剑。方木是跨越了15年时空的存在,而我,只能做自己的囚徒。

很不甘心。因为,我也想去那些宇宙去看一看。

是的,宇宙。

彼此独立,茁壮生长,在相互碰撞的一瞬间,会爆发出璀璨的光芒。

同时,会不会又诞生出一个新的宇宙呢?

我曾经说过,我是一个不会保持沉默的人。只要还有话想说,我就不会停止去敲击键盘。即使在这彻底改变我的生活的5年中,我也没有放弃写作的想法。只要你们还在等,我就一定会回来。因为,我真的想做一个可以写很久的作者。因为,文字是我的堡垒、我的盔甲。我可以勇敢地做一个小小房间中的堂吉诃德,面向那些看不见的风车。文字永远具有治愈的力量。它是我和现实世界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也是灵魂的栖身之所。更何况,在我身后,还有他们。

方木。邰伟。米楠。邢璐。边平。韩卫明。赵大姐。魏炯。岳筱慧。顾浩。苏琳。姜庭。姜玉淑……

以及,其他可能出现在你们宇宙中的人。

那里浩瀚无垠,充满未知,也充满各种可能。那些令我,也令你们意难平的人,实在不应该在某个时空中沦为无名之辈。

没错。我不会让他们沉睡于那些世界中。折叠空间也好,穿越虫洞也好,他们一定会跨越宇宙的边界,来到我的身边,来到你们的身边。

这是我的野心,也是命运中的必然。叹息之墙并非牢不可破。当他们在空中听到异样的声响,那座桥梁已经慢慢浮现出形状。

如果你想看到米楠和岳筱慧一同出现在犯罪现场;

如果你想看到邰伟和顾浩在二十年后对坐而饮;

如果你想看到赵大姐和姜玉淑在晾衣绳的两侧打开同一面床单;

如果你想看到方木和苏琳在深渊的边缘彼此凝望……

欢迎你来到雷米的宇宙。我的宇宙。


2021年7月 于沈阳 EgYdYTMa1kedVmRXSyVsnhxCLTTUw5/Q1M4lGj7H7q/9Nd/SFKNTMUaPftke62l0



引子
怪物

昨天晚上,他们又来找我了。

他们还是照例不说话,默默地站在我的床前。而我,照例还是僵在床上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那些烧焦的、无头的躯体围在我的周边。而他,依然在我的耳边轻轻说出:其实,你跟我是一样的。

我已经习惯了和他们在夜里相遇,可是,仍然大汗淋漓。

直到他们一言不发地离去,我才重新听见杜宇在对面那张床上平静的呼吸。

窗外清冷的月光静静地泼洒进来,宿舍里的火焰早就消失不见了,有点冷。

我费力地翻了个身,手摸到枕头下那把军刀,感觉到粗糙、略有起伏的刀柄,呼吸慢慢平静。

我又重新沉沉睡去。

偶尔我也会回到师大看看。我会坐在男生二宿舍门前的花坛上,那里曾经有一株很老的槐树,现在是各种五颜六色、叫不出名字的鲜花,在微风中轻薄无知地搔首弄姿。我常常凝望着眼前这栋七层高的现代化学生公寓,竭力回想它曾经的样子。颜色褪尽的红砖,摇摇欲坠的木质窗户,油漆斑驳的铁皮大门。

以及那些曾经在这栋楼里进出的年轻面孔。

突然间,我感到深深的悲伤,就好像被一种脆弱的情绪猛然击中。而记忆的闸门,也在不经意间悄悄打开,绵绵不绝,一发不可收拾。

如果你认识我,你会感到我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大多数时候,我都尽可能独处。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走路,连听课,都避免跟其他人坐在一起。

不要靠近我。我常常用眼神阻止那些试图了解我的人。所有人都对我敬而远之,而我,却熟悉身边所有人的脾气、秉性、生活习惯。如果你在教室里、食堂里、校园的路上,看到一个面色苍白,看似漫不经心,却在不住打量别人的人,那个人,就是我。

我住在J大南苑五舍B座313房间。我的室友叫杜宇,法理学专业的硕士研究生。大概是因为同住一室的原因,在法学院里,他是为数不多经常跟我说话的人。他是个心地善良的人,看得出他处心积虑地想和我搞好关系,也让我在法学院里显得不那么孤独——尽管我并不在乎这一点——不过,我并不拒绝和他偶尔聊聊天,包括他那个娇气得有点夸张的女朋友陈瑶。

“喏,一起吃吧。”

我正端着饭盆,一边吃着拌着辣酱的刀削面,一边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脑上的一张图片和下面的文字说明,没有留意杜宇和他女朋友是什么时候走进宿舍的。

那是一串刚刚烤好的羊肉串,上面洒着辣椒面和孜然粉,黄色的油流淌下来,散发出一股焦煳味。

我想当时我的脸一定比身后的墙还要白,我直愣愣地看着伸到我面前的这串烤羊肉,喉咙里咕噜噜地响了几声后,就把刚刚吃了一半的午饭,吐回了手中的饭盆里。

我捂着嘴,端着盛满还在冒着热气的呕吐物的饭盆夺门而出,身后是陈瑶诧异的声音:“他怎么了?”

我无力地斜靠在卫生间的水池边,草草地用水洗了把脸。抬起头,墙上污渍斑驳的镜子里映出一张被水和冷汗浸湿的、苍白的脸,眼神呆滞,嘴角还残留着一点没有洗去的呕吐物。

我弯下身子又干呕了几声,感到胃里空荡荡的,实在没有什么可吐的了,就颤抖着勉强站起来,凑近水龙头喝了几口凉水,在口腔里转了转,吐了出去。

把饭盆扔进垃圾桶,我摇摇晃晃地走回了寝室。

寝室里一片慌乱。陈瑶弓着腰坐在杜宇的床上,地上是一大摊呕吐物,屋里弥漫着一股酸腐的味道。杜宇正捏着鼻子,把一只脸盆扔在她的面前。

看到我进来,陈瑶抬起满是冷汗和泪水的脸,用手指指我,想说什么,却被又一阵剧烈的呕吐把话压了回去。

杜宇尴尬地看着我:“刚才瑶瑶也不知你怎么了,看到你正在电脑上看什么东西,很好奇,就过去看了一眼,结果就……”

我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电脑桌前。那是我正在浏览的一个网页,上面有几张图片。其中一张是一个已经腐败的头颅,另外三张分别是被害人被砍掉四肢的躯干和左右臂。这是2000年美国威斯康星州发生的一起杀人案的现场图片。我把这几张图片下载到硬盘上的“过度损毁”文件夹中。

我站起身,走到陈瑶身边,弯下腰说:“你没事吧?”

陈瑶已经吐得虚弱不堪,看见我,惊恐地挣扎着往后缩:“你别靠近我!”

她抖抖索索地抬起一只手,指指电脑,又指指我,嘴唇颤抖了几下,终于从牙缝中蹦出两个字:“怪物!”

“瑶瑶!”杜宇大声呵斥道,一边不安地看了看我。

我对他笑笑,表示不介意。

我真的不介意。我是怪物,我知道。

我叫方木,在两年前的一场灾难中,我是唯一的幸存者。 bQ2GKplj9BnnJR+AQ7WVX1y0ObrO7SP+/Ej5ke848T74QVIfMHjhJl8rUPtxo/l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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