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李洱在《夜游图书馆》的内容提要中写的:
在这本书里,我写了当代中国某一部分人物。通常,我们把这些人叫作知识分子。我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所以,写他们犹如写自己。他们那些荒谬的境遇,那些难以化解的痛苦,那些小小的欢乐,那些在失败中不愿放弃的微薄的希望,我自己都不愿放弃的微薄的希望,我自己都感同身受。如果我对他们有嘲讽,有批判,那么这嘲讽、批判首先是针对我自己的。
写他们犹如写自己,写自己也犹如写他们。这是因为,你只深刻了解自己,但是也不必悲观。首先,“所有的小说都是自传性质的。然而总有一些幸运的作者能够继续将他们经历中的部分内容不断进行加工重组,再现为一系列的、长长的、令人满意的书和故事” 。其次,你可以向自己学习,如契诃夫所说,“我所学到的有关人性的一切都是从我自己这儿学来的”。因为,“你可以确信,大街上向你走来的每一个人,尽管有其各自不同的方式,但是他们都具有和你一样的基本人类思想和感情” 。
你应以自己的方式去写自己的故事。但是这个自己,包括你生活的土地、你深厚的传统、你的地方性。诺贝尔文学奖总是这样鼓励大家:“他大量出色的著作以独特新颖的风格复兴了西班牙戏剧的伟大传统”(何塞·埃切加赖,1904年),“他的艺术才能使俄罗斯古典传统在散文中得到继承”(伊凡·亚力克塞维奇·蒲宁,1933年),“其作品深深植根于拉丁美洲民族气质和印第安人的传统之中”(安赫尔·阿斯图里亚斯,1967年)……
“听”的故事、“写”的故事与“演”的故事大不相同。同样是爱情,言情故事就与才子佳人故事不同。为什么?它们属于不同的载体、文体以及类型,它们对应着不同的审美方式与价值取向。
我们总能在经典故事里看到这样的辩证法:若是要写幸福,就先写苦难;如果要写失败,就先写成功;如果要写爱,就先写不爱……反过来也成立。
给自己的故事选择一个合适的视角、叙述者等,它就会大放异彩。